人人都期盼过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落自己头上,不过若是真有馅饼砸中了你的头,你敢吃吗?
孙大福第一反应,此饼有毒!
哦不对,是此事有诈!
孙大福流浪多年,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物。
人情冷暖这些事他见得多了,明白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一道理。
虽说这一道理并无绝对,不过他可不信刚才他都这般算计她了,她还能对自己这么好。
那副棺材,她要是真有要送给他之意,早在刚才闹下嫌隙之前就送了,哪能等到现在?
他是老了,可并不糊涂。
他怕她另有算计,所以并未急着应下她的话,只一直用警惕目光把她盯着,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是如此,刑奇更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姝,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虽说他与她相识不久,不过他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不然不会到现在都很难对他露出个好脸色。
琰安最为淡定,以他对女姝的了解,女姝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很容易就能猜到。
“我想听你讲故事。”女姝是这样说的。
除了琰安之外,其余两人脸上表情出奇地精彩。
刑奇看她的眼神活像是在看傻子,而孙大福则用“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愿?”
面对这两抹各异的目光,女姝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做如此打算,只是挑眉看着他,像是在问他的想法,不过那语调里又带了几分威胁。
孙大福眼角的皱纹一抖,不敢轻易接过这馅饼,不过又不敢不接。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笔交易,女姝开出了一个最让他心动的条件,如果他答应的话,他将会是这笔交易获利最大的一方。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刚才她就强调过她是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然而现在她又提出个明显不占便宜的交易,这就孙大福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他犹豫了片刻,直到女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说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他并没有直接应下,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模棱两可地问她想要听什么故事。
女姝听明白了这点,她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懒得跟他再绕弯子,干脆直言直语地问了一遍,“你先说这笔买卖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这样一问,孙大福便不敢再打马虎眼,赶紧诚惶诚恐地答应了。
想到这里就算是一家黑店,自己这一副穷困潦倒外加老残的身躯,已经没什么能让对方占到便宜的地方,孙大福便没了其他顾忌。
“很好!”女姝终于满意,将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轻松地在柜台上靠着,又说了一句更让他惊骇的话来。
“你先在这里住下吧。”
“住……住下?”
女姝这话说得过于云淡风轻,孙大福有点懵,眼睛也瞪到了最大。
显然这个馅饼有点大,他很害怕这馅饼里的馅是用刀片做的。
女姝依旧没有解释为什么,上下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对刑奇说道:“你去给他烧水让他好好洗个澡,再去元元那里拿两件衣服给他穿着。”
“烧水?”刑奇眉头一皱有些为难的样子,指了指琰安道,“你怎么不让他去?”
琰安?
女姝偏头看了看琰安,他这一副出尘的气质,让他来做烧火这般烟火气的事,女姝总有种罪恶感。
女姝再回头看向刑奇,这一副泯然众人的模样,不让他做点事都过意不去,烧火这种事还是让他来做最没有心理负担。
最关键的一点,她不喜欢他,甚至于讨厌,当然得给他找点让他不顺心的事做,在看到他这般抗拒于烧火这件事,她当然更得让他去做了。
女姝爽快地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
刑奇哑然。
还是孙大福有眼力,出言打破了这僵局,“不劳烦这位小兄弟,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女姝没有继续为难刑奇,适当的为难让自己心里爽一爽就够了,她怕把他逼急了会造反,她可扛不住,便顺着孙大福给的台阶下了。
刑奇深深看了孙大福一眼,直到把他看得局促了他才道:“你随我来吧。”
孙大福先是冲女姝弯腰施了一礼表示感激,然后跟着刑奇去柴房去了。
“琰安,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留下他?”
也许是他至始至终都表现得过于淡定,倒是女姝自己忍不住先一步问他道。
对于这个问题琰安想也不想便回她道:“你想做的事自有你的道理。”
女姝先是一愣,再是笑笑,“要是别人这么与我说,我定是会觉得他是在拍我的马屁。”
想起一事,女姝收起了玩笑,认真看着他道:“还有,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琰安手心不自然地握了握,半晌后才缓缓松开,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费吾他确实与我存在某种联系,不过并非你想的那样。”
显然琰安搞错了女姝问的哪个问题,女姝先是懵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她之前问过他不止一个问题,于是她干脆直接说道。
“我想问的是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