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曼妙的一姑娘,居然不垂涎她的美色,还想着如何如何恐吓她,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他这少爷,明明今年二十有三了,竟然还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不想着考取功名,也不想着那些漂亮姑娘,却成天里勾搭着狐朋狗友东招西惹,给丞相府惹来一身麻烦。
说他坏,他又有所谓的底线,比如他从未欺负过任何一个良家少女,说他单是蠢,他又能在每次做了坏事险些被丞相打断腿时通过各种机智手段逃过一劫。
他或许聪明是聪明,只不过没用到正途上罢了。
八字胡家仆虽对他嗤之以鼻,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该说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罢,他忍痛继续舔着脸讨好道:“少爷果然机敏!”
谢昌得意一笑,“用你说!”
这下马屁总算拍到正点上了。
说着,谢昌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抬头一看天色,脸色一变,提着肥猫赶紧往回跑去,“遭了遭了,差点忘了正事,快点入宫去,待会儿宫里门禁可进不去了!”
说着,又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又离开了。
他这一走,这条街上总算没那么拥挤了。
没人注意,街边酒楼二楼靠街处的一间雅间里,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袍,脸上覆着半张面具,头束青簪的男子端坐在那处,把刚才发生的所有全部收在眼里。
他虽戴上了面具,便是如此也很难称得上一句普通来,因他气质实在出众,且面具未遮掩之处的肌肤白皙得如凝脂一般,瞧着就不似凡尘的人物,任谁见了都得赞叹一句,真谪仙也!
他修长手指捏着一方酒杯,保持着要饮的姿势,不过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因为他正呆看着街上某处,哪怕那人早早没影儿了,他仍是怔怔地看着那处,眼里闪过诸多复杂情绪。
他捏着酒杯的手隐隐有些颤抖,就连杯里的酒水也因为他的颤抖而在沸腾着。
终于,“啪”的一声,杯子被他捏得个粉碎,酒水溅到他月白袍子上,混着碎杯子渣,浸湿了一摊。
而他浑然未觉,眼里的情绪全都转化为愤怒。
“紫苏,你瞒了本座太多事了!”
他的对面,一袭紫衣的紫苏浅浅地勾了勾唇,那双幽蓝色的美眸里波澜未惊,作无事状,仰头饮下杯中酒。
饮尽后,她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美眸里带了层薄雾朦胧,已是微醺的样子。
“左君大人说笑了,咱们不过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左君何以见得我紫苏一定得对您坦诚以待?更何况,左君大人隐瞒我的事也不曾少过!”
她虽用上了尊称,不过字里行间哪有尊敬之意?
对面被称作“左君”的男子很快平稳了凌乱的气息,微一扬手,刚才被他捏得破碎的杯子立马恢复成了完好的样子回到了他的手里,杯子半条裂纹也没有,就连刚才淋在他月白色袍子上的那些酒水也瞬间回到了杯子里,一滴不落,而袍子上依旧顺滑平整,半点没有被酒水淋过的痕迹。
他闭目,仰头痛饮,然后重重地把杯子放下。
这会儿,他那双眼角微微向上挑起的丹凤眼里已经足够冷静。
紫苏撇了他一眼,嘲讽地笑笑,“左君大人在怕什么?她的存在对咱们的计划威胁并不大,如今她是半点法力也无,便是她有法力在身,就凭她那些微末伎俩,何惧之有啊?”
“紫苏,你知道本座最不喜欢你哪一点吗?”他静静地看着她,语气淡淡地道。
紫苏依旧醉意朦胧地看着他,捧着桌上那一整壶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后冲他咧嘴笑了笑,“知道了,离你远一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