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趣两字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夸人的话,不过瞧着他这般模样,应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反正不是骂人的话就行。
端瑞面上不显,继续浅笑着道:“大明冬至风寒雪重,不若南齐那般四季如春,想来国师大人应是不太适应。这会儿的天色暗沉,待会儿怕是又要下一场鹅毛大雪,不若先行赴宴,也好过继续在这会儿吹冷风不是?”
景修弦不言,反而转目朝着女姝觑了一眼。
在女姝还在为端瑞的说话艺术感慨赞叹之际,被这一眼看得没由来地后背一阵发凉,对上他的眼神后便越发觉得奇怪。
女姝可以十分确定,他是真认识她,或许还曾与她很熟络的样子!
女姝小小地头脑风暴了下,却未曾能把他这号人物对上号来。
如果他确实认识她,单是从他作死地对她动手动脚调戏这一点来看,他能有这胆识,便确实是个人物!而且还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女姝没忘他刚才话里像是与琰安和费吾关系熟络的样子,这样看来,他应当是妖族中人,再一联想刚才就连琰安都对他有所忌惮,或许在妖族他的身份只高不低!
细想来,女姝确确实实在妖族生活过几百年的样子,可与她关系最为熟络的那几个妖迄今全都死了个干净,就连景轩都在诛仙台上当着她的面被九紫天雷劈得连渣都不剩,所以还能是谁呢?
在女姝东想西想间,景修弦已经收回他那赤/裸/裸得不加掩饰的眼神,用他惯用的轻飘飘语气道:“本国师不知道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究竟是为何道理,触怒了本国师,还想全身而退,反正在我们南齐是没这道理的!”
端瑞不甘示弱,“世间道理千百种,贵国有贵国的道理,我大明也有大明的律例章法,既是我们大明的人触犯了国师大人,又是在我大明境内,要如何处置着实不应劳烦国师大人操劳。”
端瑞的态度不可谓强硬,这话听得,要不是这会儿周围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女姝简直很想给她来个大大的么么哒,再抱着她转圈圈。
看来前些日子没白疼她,这会儿居然顶着压力这么帮着她说话,女姝很有一种辛辛苦苦养大的娃终于懂得护着老娘的成就感!
景修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端瑞也端得一副不卑不亢的从容姿态任他看。
她是一国公主,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她的手心早已冷汗直流,她也绝不能动摇!这可关乎着大明的颜面!
女姝知道端瑞的难办,她这会儿正顶着压力在帮着自己,女姝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天神,不过要让她躲在一个小娃娃背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庇佑,这种缺德事女姝是做不来的。
“那什么,国师是吧?”
女姝出言成功把景修弦的目光拉了回来,然后,她大大地深吸了一口气,愤慨难当,直接撸起了袖子怒指着他,用相当直接的方式道出了刚才乘端瑞尚在周旋的空挡精心措出来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辞。
“我呸!你臭不要脸!你当街强抢民女不说,还给我颠倒黑白!什么叫触怒了你?你当就你是个人物啊?你多大张脸要人人都顺你心意?我看你分明不是来这儿跟大明讲和的,你踏马就是来挑事儿的!还动不动就拿战/争威胁,哟呵,给你脸了!你拿战/争好玩吗?你拿你们南齐士卒的命是贱命吗?一旦战/争将会有多生灵涂炭你知道吗?你身为一国国师,为自己一己私心陷自己国土于不利,对你们南齐何其不忠!颠倒黑白欺负弱小,你为人人品简直糟糕到极致!你这样的人还当个狗屁国师,还没有这条街上一卖糖葫芦串儿的贩夫走卒有品德!什么风度,什么涵养,和你沾得有半点边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服也得服,不服老娘打到你服!再敢提战/争两字,老娘立马把你剁了永绝后患,省得你活着让人见了碍眼!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