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夫说道:“正是。那个莫干的确没有为此事而继续悲伤下去,而是将脸上的眼泪一抹,站起身来对莫邪道:‘母亲,让儿手提阳剑,报这杀父之仇,除这祸国殃之害。母亲,请问剑在何处?’于是,莫邪便随口念出了四句诗来‘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莫干机敏……”
老农夫正想往下继续说的时候,突然被周德兴一言给打断了,只听周德兴说道:“等等……等等……,老人家刚才念的诗是否‘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
老农见问,回答道:“正是,周将军也听说过此诗?”
周德兴兴奋地点着头道:“听说过,听说过。但不知其中缘由,还请老人家详告。”
老农夫喝了一碗汤后才说道:“莫干机敏,仔细一想,便对母亲道:‘莫非这宝剑就藏在竹林中那株黄槿树的古洞中?’……”
老农夫刚刚说了一句话,周德兴便再次打断了老农夫讲故事,询问道:“黄金树古洞?竹林中有个用黄金打造的树洞?”他心中明白,这‘黄金遮霜妍’必定与黄金树洞有关。
老农夫闻言,“哈哈”大笑道:“并非什么黄金打造的树洞,是山中竹林内有一种树叫黄槿树,树的叶子可做药引。喏……”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鸡肉汤道:“这鸡汤就是用黄槿树叶一同熬成的。这黄槿有清热解毒,化痰消肿的功效。”
周德兴不住地点头道:“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老农夫停顿了一会儿,见周德兴没有什么要细问的,便继续说道:“莫邪点点头,心知儿子聪慧机敏甚是高兴。而莫干得知宝剑所藏之地,立即奔进了竹林,冲入黄槿树的古洞中。但见洞中盘着一条竹青蟒蛇,莫干想,这不是‘竹青是我鞘’吗?伸手便捉住那条竹青蟒蛇的‘七寸’处。果然,那条竹青蟒蛇一下子便化作一把带鞘的宝剑。莫干持剑跪地哭父立誓,悲愤不已。”
说到这里,老农夫给周德兴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两人同干而尽。
周德兴询问道:“老人家,敢问你说的那个黄槿树古洞是否已然存在?”
老农夫点了点头道:“在的,只不过洞口布满了有毒的蛛网,人若一碰必死无疑。而洞中也却实盘着一条竹青大蟒,成天累月地沉睡不醒,好似死了一般。但从我自小到老,它倒一直完好如昔。”
周德兴惊奇地“噢”了一声,想起莫干前往吴宫报仇的事,连忙询问道:“老人家,那莫干后来是否报仇成功了呢?”
老农夫见问,继续说道:“刚才说到莫干取出阳剑,次日一早,便身背宝剑,拜别母亲莫邪,向吴都进发而去。一日天晚,莫干走到一座山丘之下,只见月光泻射处,有个紫赯脸,络腮胡须的老汉,正背靠着一棵樟树歇着。莫干连忙上前拱手请安。老汉上下打量莫干一番,询问他道:‘你小小年纪,身背神剑,独自夜行,想必是干将的儿子啊!’……”
周德兴闻言,猜测道:“此人是谁,怎么有如此神通,一眼便认出了莫干来。”
老农夫说道:“周将军莫要心急,待我一一告知。那个莫干闻言,果然和将军一样,感到眼前的这位老汉绝非凡人也,于是便扑通跪地,礼拜道:‘敢问老伯尊姓大名?’老汉笑道:‘愚老之光也。’莫干听说他是父亲的师兄之光,便把这次千万吴都报杀父之仇的实情和盘托出。之光听罢,提醒他道:‘昏王驾前,卫士如林,怎能近身行刺啊!’莫干心中自然明白此中困难,连忙请教之光师伯道:‘请师伯指教侄儿复仇之法。’之光先是一声悲叹,道:‘要报此仇,一要借你宝剑,二要借你头颅!’接着便将心中计谋全盘说出。”
周德兴眉头一皱,道:“这个之光不知道是不是吴王派来的奸细,想以这种方法骗莫干的宝剑,还想杀了他去吴王处领赏吧!”
老农夫笑了笑道:“周将军,莫干可不是这么想的,二话不说便卸下了背上的宝剑,说了声:‘师伯,请收下。’话音刚毕,便手握阳剑朝颈部一抹,瞬间割下了自已的头颅,连同宝剑,双手捧给了之光。之光赞声道:‘好个干将之子!’便放声大哭起来。”
周德兴惊呼一声道:“这莫干怎么这么傻,竟然听信之光的片面之言而自刎献头增剑,如若此人真是吴王所派的奸细,那他这么一死还如何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啊!”
老农夫闻言,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说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这个传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周德兴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莫怪,小将并非说您不是,反而还屡次打断您的讲话,还望老人家见谅。”说着给自己和老农夫倒了杯酒,举杯饮尽权当赔罪。
老农夫见状,连忙举杯还礼,陪同周德兴同饮杯中酒,然后说道:“小人不敢,不知道周将军是否要继续往下听呢?”
周德兴闻言,肯定地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还请老人家继续把故事讲完。”
老农夫继续说道:“第二天早晨,之光老人便袖藏宝剑,手提包裹着莫干头颅的包袱,在吴王王宫前高声宣称道:‘玩奇童之首,请看妙术展示。’吴国官员感觉甚是奇异,便进宫启奏吴王。吴王闻言也颇感好奇,当即召见了之光。之光老人对吴王说,若要观看此戏法,必须准备油鼎生火方能观看。吴王立即传令宫人一一照办。”
老农夫说到这里,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油鼎下火焰旺盛,油鼎内油浪沸腾。之光老人打开包袱,将莫干之头丢入了沸腾的油鼎之内。说也奇怪,那头颅随着油浪起伏,上下翻动,竟然唱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