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是这个无赖偷了你的手帕。”胖女子急忙跑到这名女子的身畔,并将手帕递给了她。
这时,张天赐才回过神来,他见胖女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诋毁自己的形象,为了挽回颜面,他连忙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澄清道:“小姐错怪了。”说完,将纸扇折叠起来,插入自己的腰间,双手作揖道:“请听小生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于是,张天赐便将自己如何捡到手帕,如何被胖女子撞倒,为何会被胖女子误以为是小偷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将出来,然后又道:“由于手帕上有主人的闺名,因此,我才询问她叫什么名字,以防有人冒名顶替,占为己有。”
女子听完张天赐的述说,又见他衣着华丽,显然是位富家公子。难得的是,他眉清目秀,温文尔雅,谈吐情真意笃,不是一般街市上轻薄的纨绔子弟。女子心中不禁萌生起几分好感,转头对胖女子道:“秋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没有问清事情的原委,便指责这位公子,还不向人家陪个不是。”
秋月无奈地看了看女子,见她一脸的坚决,只好转头对着张天赐道:“对不起。”说完,又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张天赐道:“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嘛,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女子叫李鸾凤,谢过公子归还手帕。”说完,向张天赐行了一个万福礼以表谢意,同时也向张天赐表明了手帕主人的身份。
张天赐闻言,也没有想太多,连忙作揖回礼道:“没事没事,小姐太客气了。”
李鸾凤微微仰头看了看天空,道:“天色已然不早,小女子先行一步。”说完,在秋月的陪同下转身朝北门而去。
“慢走,慢走……”张天赐轻轻地嘀咕一声,一双眼睛痴痴地盯着李鸾凤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报家门呢,于是大声喊道:“我叫张天赐。”话音刚落,只见李鸾凤转过头来,朝张天赐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这时,张天赐才被李鸾凤的回眸一笑唤醒过来,连忙拔腿朝着她们行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张天赐远远地见李鸾凤和秋月转进了一间店铺里。待他走到店铺门口,抬头朝店铺的招牌望去,“李记香料铺”五个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也不去多想,径直走进了店铺。
店铺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香料,用的吃的应有尽有。张天赐环视店铺一周,却不见李鸾凤和秋月的影子。他想起了招牌上的“李记”,忽的恍然大悟,莫非这间店铺是他们家开的。
由于天色渐晚,海澄县城的城门即将关闭,为了避免多生枝节,张天赐便转身离开了香料铺,过月溪桥,入环桥门,再赶出县城北门,进入港口堡回到自己的家中。
自从那天与李鸾凤邂逅,张天赐的脑海中便时常浮现出许多美丽的憧憬:他们手牵着手在江边漫步,看夕阳西下,观晚霞归帆;他们并肩在街市游玩,郎购珠钗赠娇娘,妾送美玉挂郎身……
从此,张天赐每天都不由自主地绕着月溪,来到九都堡的豆巷街市游荡,或站在“李记香料铺”前痴痴地观望,为的只是希望能再睹李鸾凤的美丽容颜。
经过打听,原来李鸾凤的父亲是当地的豪绅,当地人都尊称他为李员外。豆巷街市的商铺十间便有三间是他的产业,除香料铺外,还有丝绸坊、番货行和瓷器店等等。不仅如此,李员外还有自己的出洋商船,专门运载漳州各地自产的绸缎、瓷器及各式各样的物什特产前往吕宋贸易。
张天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要说门当户对吧,张家自然是李家在海澄县城内再合适不过的不二选择。但也因为家境的富贵,李家更不在意姑爷家的家底是否殷实。故张天赐猜测,李员外或许希望为自己的女儿寻找一位官家少爷或者身有功名之人。如若自己的猜测正确,自己岂非一点希望都没有!
于是,张天赐心生先斩后奏之心,只有先赢得李鸾凤的芳心,再聘请媒婆上门提亲方为上策。只可惜,一连七八天都不见她的影迹。有啥办法能让自己和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再见上一面,并向她表白自己的爱慕之情呢?他的眼珠子咕噜地转了一圈,心头突然一亮。于是,张天赐摇着纸扇,迈进了“李记香料铺”的店门。
香料铺的店伙计看到有客人光临,连忙走到张天赐的身前,询问道:“公子,需要买些什么香料?”
张天赐哪懂得什么香料呀,他从钱袋里取出一锭白银递给店伙计道:“你看看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店伙计应声道:“好勒。不过,公子是要买吃的,还是要买用的?”
张天赐闻言,思索片刻道:“吃的用的都来一点。”
店伙计应了声“稍等”,便自个去准备打包香料。
张天赐看着店伙计忙活的样子,借机询问道:“请问小哥,秋月最近过得好不好?”
店伙计见公子出手阔绰,便回答道:“嗯嗯,不错。公子认识秋月?”
张天赐笑了笑道:“我跟她有点亲戚关系,来买点香料就顺便问问。”说着,拿了一些碎银子递给店伙计道:“秋月这丫头嘴快,不小心就会得罪人,但她的心肠是好的,还望小哥多多照看着,免得她被人欺负。”
店伙计见状,连忙推脱道:“公子说笑了,秋月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老爷夫人都很疼爱她。再者,平日里她对我们也很照顾,没有公子的嘱托,我们也会帮助她的。”
“没事没事,小哥你就拿着呗。”张天赐硬把碎银子塞到了店伙计的手中,顿了顿续道:“对了,我也好久不见秋月了,不如这样,你代我转告她一声,就说他的远房表哥想请她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