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狐蝶变:齐人之福
翁墨宸2020-02-23 00:012,162

  鸯儿将香囊握入手心,脸上红霞浮现,低头默默不语。

  老狐仙见状笑道:“哈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老夫就做你们的证婚人如何!”

  康天佑有所犹豫:“俗话说:婚姻之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下以香囊做媒,又有老先生做证婚人,唯独还未禀明令堂,故而请小姐见谅。待得回京我亲书一封家信禀明原由,之后再上何府提亲如何?”

  鸯儿并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喜悦:“就该如此,康郎确是忠孝之人。”

  老狐仙点了点头,顺摸着胡须道:“如此甚好!”

  康天佑续道:“小姐,何府我已命下人日日打扫,是否随在下回京暂住,你我也好有个照应。”

  老狐仙笑骂道:“这就是侍郎公不是了,老朽非说说侍郎公不可。侍郎公怎还小姐长小姐短地称呼?”

  康天佑一时不明,见鸯儿将头垂下,脸上红云浮起才恍然大悟,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笑道:“呆头鹅,真是只呆头鹅。”说着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鸯儿道:“鸯妹!”

  老狐仙听言哈哈大笑起来。

  鸯儿抬头娇瞪老狐仙一眼道:“您为老不尊。”

  三人吃完早饭,康天佑本想向老狐仙借马先行离去,好赴今日早朝,等公务忙完再亲领大轿相接。

  老狐仙反骂他太过繁琐,应与鸯儿一同回京才是。

  说时迟那时快,老狐仙伸出食、中二指竖于口前,只见他默念几声,手指朝康天佑和鸯儿一指,突然狂风大作浓雾升起。

  康天佑但觉眼前黑沉沉一片,耳中风声阵阵掠过。不一会儿他眼前一亮,浓雾消散,自己与鸯儿竟然已回何府。康天佑朝天一羁感谢老狐仙,然后转身对鸯儿道:“鸯妹,你先在此休息,我现下要先往内阁面见首辅,你若有事便吩咐下人去操办就成。”

  鸯儿道:“康郎,有事你先忙去,我等下去祭拜一下父亲大人。”

  康天佑虽不情愿离去,但政事还是得去办理,心中依依不舍地朝府外而去。

  康天佑上完早朝回府便亲写家书一封,吩咐管家快马送回老家福建漳州。事过一月,管家返京回话,说老夫人年事已高不便舟车劳顿,并将传家玉镯一对送给未见面的儿媳以正康家之名分。

  首辅张居正亲替康天佑向万历皇帝请愿赐婚。万历皇帝下旨择了一个良辰吉日为他们举行婚礼,朝中大臣纷纷祝贺送礼,一时侍郎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此日,康天佑邀请老狐仙出谷作婚事见证人,并敲锣打鼓,鞭炮响天,舞龙戏狮,八抬大轿前往何府迎娶鸯儿过门。

  鸯儿每天起来得很早,打扫屋子,洗衣服,淘米煮饭,服侍康天佑……整天忙个不停。康天佑见鸯儿聪明伶俐,又勤劳,越发喜欢她了。有时候,康天佑也会教鸯儿读书认字,鸯儿记性极好,一篇几千字的文章,她没过多久就能全部背下。唐天佑教她画画,没想到她画画更有天赋,甚至远远超过了康天佑的画技。

  鸯儿见康天佑总捧着琼雀剑来回抚摸擦拭,便上前询问缘由。于是,康天佑便将琼雀之事道与鸯儿知晓。鸯儿闻言,对琼雀牺牲护住的忠勇之气表示钦佩!

  有一日,康天佑上完早朝回到侍郎府,鸯儿神神秘秘地遮住康天佑的眼睛道:“康郎,你猜猜谁来了?”

  康天佑一想,肯定是老狐仙来了,道:“这还用我猜,一定是老先生到访呗!”

  鸯儿笑道:“请看。”

  康天佑这才朝内堂望去,只见一个纤纤倩影走将出来,此人不是琼雀还能有谁。

  康天佑见是琼雀恢复了人身,欣喜若狂,一把将她紧紧地包住道:“我还以为在我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琼雀也是泪流满面道:“康大哥,我好想你啊!我也很还怕,怕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您已经……已经……”说到此处,便再也说不先去了。

  鸯儿看着二人感情深厚,亦是感动得眼挂珠帘,不知如何安慰好!

  一天,书康天佑正抄写这一本佛经,但由于有事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琼雀趴在书案上正执笔替他抄经书呢。

  琼雀看到康天佑回来了,放下毛笔微笑着站到一旁,心中有写羞涩道:“康大哥,我……我只是随便……”。

  康天佑并没有责怪琼雀的意思,而是走到书桌前一看,虽然字迹拙劣全无书法可言,但是行列工整,疏密有度。康天佑夸赞道:“写得还算工整,就是字迹稍逊了些。琼雀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写字,我可以教你啊!”

  琼雀开心道:“真的吗?”

  “康大哥何曾骗过你呢?”康天佑说罢,一把便将琼雀拥入怀中,而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手把手地教她一笔一划地写起字来。

  一个学得正痴,一个教得着迷,这时,恰巧鸯儿端着一碗参汤过来,乍见两人这般亲密,鸯儿不禁内心如潮水一般汹涌,但很快她便平复了下来。

  琼雀看到鸯儿到了,连忙笑着说道:“这为人的事情当真有趣,煮饭、饮酒、写字、念诗、赏乐……学都学不完!”

  这个时候,康天佑见鸯儿一言不发,心中猜出了她定是醋意顿生,于是便一把也将鸯儿搂入怀中,递给她另一支笔,道:“来,鸯儿也写一下如何?”

  鸯儿瞥了一眼康天佑娇嗔道:“康郎可真会享齐人之福!”

  琼雀听不懂他们再说些什么,便询问道:“什么是齐人之福?”

  康天佑解释道:“齐人之福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下》的一个典故,典故篇名为《齐人有一妻一妾》。”

  琼雀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颊带微红地面露喜色,轻声细语地询问道:“康大哥还记得万妖阁吗?”

  康天佑点了点道:“怎会忘记,也不知如今赤尻马猴过得可好?”

  “那万妖阁是众妖的归处,而康大哥便是琼雀的归处。”琼雀娇嗔道。

  康天佑痴痴地看着她们,不觉地笑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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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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