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看着还在通话的手机，问：“她闺女，是谁？”
“那女娃子没有名字，我那时候都喊她小丫，当年才十二岁，他爹是个没人性的，听说是搞大了靠电杆的肚子把她生了下来扔给了他爹，然后妈跑了，这孩子从小被他爹又打又骂的。”
朱沿那边听到了这里赶紧找到了涂临，然后开着扩音。
涂临正在指挥室里看着资料，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后眼中定然起来。
朱沿在一旁：“黄科，你问这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那边黄科问了后，老奶奶说的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这女娃就不见了，你们警察应该知道的啊！当时我们这来了好多警察的。”
涂临此时手里的是一张旧报纸，上面写着的是：土埂坡骇人新闻，女孩父亲毫无人性。
三十年前，是1989年的时候，那一年土埂坡发生过一次骇人听闻的事件，那就是这个贫民区来了一帮人，这帮人是在这里做杀猪生意的。
猪肉买卖当年在这个地方是富豪人的生意，因为那时候很多人一年也吃不了两回肉，毕竟那时候能吃饱饭已经算是很幸福的生活了，所以就因为这样，这群杀猪卖肉的在土埂坡这片地上，宛如地主一般受到很多人的吹捧。
因为地方小又偏僻，在当时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娃娃都是不受重视且被视为累赘的，卖猪肉的也都是单身男人，所以这群人便心生歪念。
馆子里的女人他们嫌弃不干净，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被迫不能去学校，每天在家里做活的女孩子们。
也不知道是如何从地下开始传播的，说只要将家里没嫁人的女孩送来一次，就能领一斤猪肉回去。
这种暗示性的话语，有良知人家肯定不会将女儿送去糟蹋，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有良知的，尤其是在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猪肉堪比黄金一般珍贵。
所以，就这样那群毫无人性又低俗的卖猪人，在这个地方竟然长达三年没有被曝光。
报纸上的新闻和老奶奶的声音重合起来：“可怜小丫当年才十二岁，被他爹一次次的送去了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每一次回来，她下面都还在流血……唉……要不是柳家那小子，这里的小女娃们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要遭罪的。”
黄科此刻已经震惊了，他问：“柳家那小子做了什么？”
“柳家这小子是个没爹没娘的，和小丫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他知道小丫他爹这样害小丫后，有次半夜他趁着小丫他爹睡觉，把人给杀了，还把脑袋丢去了那卖猪肉的铺子，这小子说起来也狠……”
黄科有些难以接受的深吸了一口气：“后来呢？”
老奶奶：“后来啊，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柳家小子杀了人便报警指控那群卖猪肉的这些见不得光的私下买卖，但那边卖猪肉有钱，一不承认二又用钱早打点好了，这柳家小子是铁定要被送管教所的，警察当时查了好久也查不到证据，本来柳家这小子都已经被关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月后警察又来了，直接抓了卖猪肉的那些人。”
黄科：“……”怎么突然又反转了？
涂临这边思量了一下：“继续问蒋家的事情，那蒋家姑娘有没有一个弟弟。”
黄科连忙问：“老奶奶，这蒋家姑娘还有亲人吗？比如弟弟……”
“有一个，是小丫他爹娶了个山上的老婆生的，生下来没两岁，这女人嫌弃家里太穷跑了，留下个孩子全是小丫在带，虽然同父异母，但是小丫对她这个弟弟是真的好。”
黄科：“那她这个弟弟有名字吧！”
“有，叫做蒋华。”
蒋华……姜华！
黄科一时间也理清楚了涂临让他来这里查线索的目的，原来，这里还藏着姜可可姐弟的秘密。
涂临对着手机说：“老黄，问一下柳家那小子全名叫什么？”
黄科便立马问了老太太，老太太想了好久后，才回答：“柳月笙，好像是这个，他爹以前是个教书的挺有文化，后来病死了，他娘改嫁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管他了，这孩子十一二岁就开始自己做香火生意来养活自己，还能自学书本脑袋聪明的很，如果不是因为蒋家姑娘的事情，他或许也能考个学校离开这里的。”
黄科那边拿着电话继续问：“那他杀蒋家姑娘他爹时是多少岁？”
老太太说：“这个我记得，是十六岁，当年和我小儿子般大。”
黄科想了一下：“十六岁，按着当时的法律最多在少管所关三年，那他后来还回来过吗？”
老奶奶摇头：“没了，那群卖猪肉的畜生被关进去后，据说他在少管所逃跑了，后来蒋家姐弟两也消失了，这么多年了，谁也没再见过他们。”
黄科听完后感谢了这老奶奶，然后拿着电话走到一边：“听到了吗？这蒋小丫和蒋华，就是姜可可和姜华把！那这柳家小子……不可能是……是Luke吧！”
涂临直接说：“老黄，当地人口资料你赶紧去查一下，到时候和叶航这边核对看看有没有出入。”
黄科此刻也是心情悸动：“好，我马上去。”
朱沿接过手机：“老黄，那我们就先挂了，辛苦你了。”
电话挂断后，朱沿看着涂临：“涂队，这和叶航他们查出来的线索对上了，姜可可很可能真的就从土埂坡出去的。”
“柳月笙。”涂临说完后凝神了一会儿：“Luke用了那么多假身份，或许只有这个是真的，如果蒋家的姑娘就是姜可可，很可能在当年Luke从少管所逃走后就把姜可可姐弟都带走了，三人一起改名换姓。”
“怪不得姜可可十六岁以前的事情唐邺城都不清楚，也难怪Luke在加入黑社会帮派后要让唐邺城给他们姐弟新身份了。”朱沿惆怅的看着涂临：“涂队，现在，就等着证实下一件事情了。”
涂临脸上毫无表情的直接去找了巫云涛。
巫云涛在指挥室里面的办公室里坐着，见着涂临进来后问：“听说你让S省那边的人在查姜可可的信息？是有什么线索吗？”
涂临走到他桌前，将报纸一铺：“这件新闻你知道吗？”
巫云涛看了一眼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们S省的案子？”
涂临拿出自己另一部手机，将手机里面的图片翻了出来：“这是越队留下的笔记本里写下的，这件土埂坡案子，你不可能不知道。”
越广苏这篇本子上只写了一些大概，内容是这件案子的始末。
因为当时这些笔记本上写了打量案件的经过，所以这其中的一件他和越邈看过是都没留意。
巫云涛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这件案子广苏确实参与了，当年还是他和敏权还是警校学生，在一个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女孩的求助，所以竟然趁着暑假期间两人跑去了S省。”
涂临：“叶航查出来的信息里翻到了这篇三十年前的论坛，一个女孩将自己被强制当童妓换猪肉的故事写在论坛上，因为那个时候论坛不流行，所以很少有人关注到这件事，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越队和刘敏权看到了，但是土埂坡这件案子，是他们两人悄悄去查，然后把证据交给当地警方的。”
巫云涛点头：“没错，那时你们S省写表扬信发到我这里来，我才注意到广苏和敏权的，这件事是土埂坡发生的，难道和我们要查的有关系吗？”
涂临：“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土埂坡醉生梦死酒吧以前是两户紧挨着的人家户，一家姓蒋，其中这家的女儿就是用女孩换取猪肉事件的受害者，我初步怀疑她就是姜可可，另一家是个姓柳的孤儿叫柳月笙，他杀了蒋家女儿的亲生父亲，然后带走了蒋家姐弟。”
巫云涛有些震惊：“柳月笙？你怀疑他是！”
涂临：“没错，我怀疑他就是Luke！”
巫云涛一时间激动的差点碰倒了手肘边的水杯，他站了起来的看着涂临：“你的意思是，广苏他们当年去S省帮忙的这件案子，很可能就是和Luke纠葛的起因。”
涂临点头，没有说话的紧紧握着拳头。
Luke宁愿关着越广苏也不杀他究竟是不是因为他认出了越广苏，又或者，当年在土埂坡的时候，越广苏是怎么查到线索还柳月笙一个公道的，他和柳月笙还有姜可可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能解答的，现在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刘敏权。
涂临不断的拨打刘敏权的电话，可是都是无人接听的转态。
没有办法联系上的情况下，巫云涛只能去联系Q省省厅。
在这期间，涂临去了情报科，因为案件的保密性，省厅专门给叶航和陶恒央准备了一间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面资料满地，躺在地上的人用报纸遮着脸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