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厅长……”边阳震惊了片刻后扶额:“也对,越队曾经是他的学生……只不过,你……”
涂临看着他:“边队一定有很多疑惑吧!想知道为什么巫厅长会帮越邈入警籍,也想知道,我们此番来找你是为的什么吧!”
边阳点头,然后示意他们都坐下,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一些的说:“你们出现的太突然,尤其是……越邈。”
他之前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涂临和越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道:“我们信任边队,所以直说了,我们要查越广苏当年的事情,查出他不是黑警的真相。”
边阳此刻又震了片刻,随后手掌在脸上捂着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唇角牵扯出了一丝笑意的放下手:“你们要查?”
越邈面无表情的点头:“嗯。”
边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他们脸色凝重了起来:“那么,你们想问什么?”
涂临:“越邈父亲丧生的时候,边队在哪里?”
“海边,查获了一批船的问题,我们去协调。”边阳默默的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是晚上十点过的时候,我才接到的消息,那时候我申请离开海关处要去见越队最后一面,被上面拒绝了。”
越邈咬了咬牙:“谁拒绝的?”
“我不知道。”边阳苦笑:“越队是我最尊敬的人,当年他申请做卧底去了黑金集团,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去了不到半年整个警队就传出了他叛变的消息,我一点也不信,因为谁都有可能叛变,越队不可能。”
越邈看着他,语气柔和了几分的说:“我父亲没有。”
边阳苦笑了一下:“可我虽然不信,却什么也做不了,越队传出叛变的消息时很多人都不信的,可是后来他又消失了十年,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时,就传出了他误导警方传递假消息,差点将很多兄弟炸死在一个工厂里,而当夜一处别墅着火后抬出两具尸体里就有他,警方这边给出的结论是……无言面对,畏罪自杀。”
涂临皱着眉头:“边队没有相信对不对?”
边阳苦笑着点头:“不信。”
越邈此刻眉宇间舒展了开来:“我也从没信过。”
边阳问:“越邈,你和巫厅长是怎么认识的?”
越邈:“父亲死后便认识了。”
“…………”边阳坐直的看着他:“你当年……”
涂临知道他要问什么,便替他说了:“当年越邈也在那起火的别墅里。”
边阳错愕:“越邈原来也在里面,那你怎么安然无恙出来的?”
“我被救出来了。”越邈说完,看着涂临:“他救的。”
对于当年的事情,因为有巫云涛一直压着,再加上边阳没与参与过黑金行动,所以很多东西他都是不知道的。
涂临此刻便将当年两省联合,最终没能阻止悲剧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边阳听后,恍然:“原来这么多年来,巫厅长还压着这件事情。”
越邈:“边队,你和我父亲共事过一段时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你还保留着我父亲的当年住的寝室。”
边阳听后问:“刘敏权告诉你的吧!”
越邈点头:“嗯。”
边阳:“当年我就跟他说过,这个寝室我一直都会留着的,当时就想要是有那一天有人想替越队翻案了,或许屋子里的东西有用也说不一定,谁知道刘敏权这家伙当时心灰意冷的很,直接申请调到了Q省那个地方。”
越邈:“我可以去看看吗?”
“嗯。”边阳起身去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密码箱:“这间屋子我也没动过,之前上面有人下来说要清理一下越队的东西,我弄虚作假的让他们搜了我的房间,这个世上,除了我和刘敏权,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一间屋子是越队的。”
越邈此刻认真的说:“我替我父亲谢谢你。”
“谢什么?没有越队也没有今天的我。”密码箱开锁后,里面放着一把钥匙,边阳看着它说:“里面可能堆了很多灰,但是我不敢进去,怕损坏了什么,越邈,你是越队的儿子,你自己进去吧!”
涂临听着这言下之意是自己都不能进去的,便耸了耸肩:“大家都得做这一行的,肯定知道怎么才能不损坏证据。”
边阳:“这和做哪一行不一样,越队的寝室外人都不能进。”
越邈此刻看着边阳:“边队,我师哥和别人不一样。”
涂临一副不要脸的抱着手臂:“对啊,我和我们小师弟是不分彼此的。”
谁知他这话一完,边阳便恢复了严厉的神色:“不行,越队的房间闲人都不能进。”
越邈也急了的说:“我师哥不是闲人。”
边阳:“越邈,你今天来找我,我就只认你,旁的人都跟我没关系。”
越邈听后,脸色有些冷意的盯着边阳。
边阳很是严肃的将脸转向一旁:“事关越队,所以我不会妥协。”
涂临伸手将越邈拉过来,然后看着边阳无语的说:“行行行。”心里却吐槽,怎么跟个脑残粉似的…………
边阳将钥匙递出来:“我带你去。”
越邈冷着脸没动手,涂临便上前给他接过来然后递给越邈:“乖,跟他去。”
越邈拿着钥匙后,看着涂临:“师哥……”
涂临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我正好单独和边队再聊一聊。”
越邈听后,便点了点头的跟着边阳去了五楼的备勤室。
爬楼的时候,边阳依旧是那副随时都要生气的模样,让从楼梯走过的警员门都纷纷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跑,谁也不敢惹他们边队。
越邈一言不发的跟着,边阳在到了寝室门口时停步:“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间年代有些久的铁门,上面已经有些斑驳的痕迹了。
边阳:“我没让人动过这里,所以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确定。”
越邈微微点头:“谢谢。”
“那你进去。”边阳看着这扇十年都没有开过的门,眼底有些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这扇门没能等来他的主人,等来了他的儿子,边阳心里除了叹息,至少现在还生出了一些欣慰。
这层楼是档案管理室所以没有人在,越邈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长久没开过的门此时推开要比寻常的门多费些力气,门缝一开,扑面而来发霉的潮味就涌入鼻腔。
边阳临走时还在他手里塞了一个口罩,越邈拿出来戴上后,进入了房间。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墙壁上的开关打开后,灯管接触不良的一直在闪并发出电流的声音。
越邈等着光线适应后环视着这个房间。
屋子里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柜子,没有地板的地面上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四处遍布的蜘蛛网让到处都是颓废的模样。
涂临默默的走到床边,上面的床单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被灰尘覆盖和退色的布料让整个房间陷入了灰暗中。
床榻没有任何杂物,越邈看着这张床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后,闭了闭眼的转头看向那边的桌子。
桌上有几本书,放得整整齐齐的,越邈翻了一下后发现都是案侦类书籍,他又打开了抽屉,一个生灰的文件夹落入眼眶。
越邈将它拿出来后打开,里面的纸张因为一直隔绝了外界所以此时保存的还十分完善,上面的字迹也都清清楚楚。
这是一份保险柜的协议书,上面的地址也在A省,越邈拿出手机照了下来放回去后,又去翻另一个抽屉。
这个抽屉里有几个笔记本,都是黑皮的,上面碳笔的书写字迹清秀镌刻一般……
越邈手指在这些字上抚摸了一下,然后开始翻看,一本是记录案件分析的,另一本是一个花销开支的记录本,还有一本上面还没有写字。
这边边阳的办公室里,涂临和他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手里端着纸杯:“边队刚才问我和越邈是什么关系吗?”
边阳一本正经的问:“我刚才问了,你们那边没有明确指示让你们来查这件案子,所以你这一趟陪着越邈来我有些奇怪,你们关系很好吗?”
涂临放下杯子想了一下:“怎么回答你呢?我们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好字来形容了,边队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边阳:“越邈调到你们那里没多久吧!”
涂临笑着:“是啊!”
边阳叹息了一声:“当年我很多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抚养越邈。”
涂临唇角一抽,不服气说:“当年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我也会把越邈带回家从小养到大。”
边阳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说你才多大你养他?”
涂临眉梢高扬的说:“我觉得,他肯定也是愿意的吧!要是我来养他的话,那一定是给他最好的,他要月亮不给他摘星星的那种,然后天天给他喂好吃的,把他养的白白胖胖。”
边阳黑了脸:“我说你怎么回事,就算当年是你冲进火场把他救出来的,他也不一定愿意到你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