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那你那位叔叔一定不知道,他这个侄儿放羊的技术不好吧!”
“你是这些人的老大吧!”越邈冷笑:“你把我找来,到底要说什么?”
“就是看看你。”男人笑着:“糖还有很多,带点回去吧!”
越邈尽量让自己冷静的深吸了一口气:“好。”
帐篷里一片沉静,就连一直吃东西的唐悠悠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男人笑出了声:“许是这位哥哥在想事情吧!”
越邈咬牙:“我能出去了吗?”
“好。”男人很慷慨的招呼了人进来,然后这些人带着越邈离开了帐篷,在后面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越邈听见了身后女孩说话的声音。
她说:“叔叔,我困了,你陪着我睡觉吧!”
越邈脚步一顿,随即思绪有些紊乱的被人带着回了之前的帐篷。
视线再次清醒的时候,越邈就看着自己坐在屋子里的凳子上,面前的桌子上还放了一堆糖。
然后,还有刘敏权那满是皱纹的脸。
越邈神色冷漠的撇了目光,捏了捏眉心。
刘敏权见着屋子里没人了赶忙问:“他们叫你去干嘛?”
越邈放下手臂,和他对视后低声的开口:“我想,我见得人就是Luke。”
刘敏权眼神一下变了,随后坐下的想着什么问题后问:“他长什么样?”
越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
“哦对,你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刘敏权这下有些犯愁了:“那怎么办?他们等会可能就离开这里了,没有定位难不成让家里人满世界找我们?”
越邈:“……”
他目光看向周围,默默的走到床边的一个小桌子旁,上面放了一些锡箔纸。
锡箔纸……
刘敏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后,只见他拿起锡箔纸一直看着,似乎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踢了一下桌子:“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住这屋之前的人留下的。”然后他方才踢过的地方下面露出了一堆针管和瓶子。
这些东西,都是吸毒者常用的工具。
越邈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后,自己靠在墙上坐在床边,开始用这些锡箔纸折千纸鹤。
“你这闲心还不错啊!”刘敏权指着那桌上一堆糖:“那是干啥,给你的吗?”
越邈没回答,只是手不是特灵活的折着千纸鹤。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姜华又出现了,只是他这次带来的是两根布条。
姜华:“我们现在马上要离开这,在到无人区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摘下这根布条。”
越邈看着他:“既然让我们做向导为什么要蒙着眼睛?”
“废话什么!”姜华懒得跟他解释的直接让人上去动手了。
刘敏权又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最后还是被硬压在地上用枪指着才把眼睛蒙上了。
姜华掂量着手里的枪指着他:“看来还是用枪你才老实的起来。”
两人被推着出去后,越邈估摸着是上了一辆车,这辆车,估计还是房车类型的。
他想着姜华之前说过的话,他们这一群人一定要带上他和刘敏权的目的是因为要让他们带路,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哪里有把带路的人眼睛蒙上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确实需要他们带路,但是在这之前,还得先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他们不能看更不能记路的。
越邈在车上忽略了刘敏权在一旁的无病呻吟,想着涂临他们如何才能追上来,刘敏权那做过手脚的手机肯定是没有被他们带着的。
………………
从基站出发,黄科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交给了涂临:“手机定位点在这里。”
此时夜色很黑,涂临左边耳朵一直带着蓝牙耳机,然后看着地图后说:“全速出发。”
车轮后扬起巨大灰尘,两辆车在这荒漠上飞驰这朝着那有绿洲的地方去。
窃听器的信号一直不好,一直调试到现在涂临也没有听到过一句声音,他皱着眉头的关上了平板,捏着眉心的闭了闭眼。
大约四个小时的车程后,在半夜时分他们到达了所在的定位点。
只不过,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一堆几乎要烧成灰烬的帐篷。
朱沿惊愕:“怎么回事!!!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跑了?”
涂临握紧了拳头将旁边的一堆木头踢开,在这夜色茫茫中,他环顾四周后回到车上。
朱沿说:“按着这程度,他们至少离开了三个小时。”
涂临看着地图,眉心全是恼怒的分析这这里的路段,此时已经有人下去看看还能否找到线索了,车上就还剩七八个人。
而且车上有三个人还是有高原反应的,所以看守六叔的职责就落到了杨鼎和张小悦头上。
两人一左一右的夹着六叔坐在最后排,然后看着涂临突然从前面走了过来,把杨鼎赶开后坐下。
涂临看着六叔,他带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涂临便一下扯下他的眼罩:“你确定这里是Luke曾经的联络点吗?”
六叔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外面:“当年,还是我陪着他来这里的,贩卖人体组织越偏僻的地方风险指数越低,少数民族地区是我们主要的目标,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也是在这里。”
涂临:“可是他现在把联络点给烧毁了。”
“怪不得……”六叔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啊……”
涂临心口一怔:“怪不得什么?”
六叔苦笑:“他或许,是真的想金盆洗手,不干了。”
“你知道了什么?”涂临眼神一眯,伸手捏着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你要是还想你女儿被找到,就赶紧说。”
六叔失神了一下:“他决定要离开了,所以,他才会一个个的解决到那些人,从鲁伊人高程江开始,到吴山、闫红和胡科漾,云城区,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
杨鼎和张小悦在一旁目瞪口呆,六叔的意思是,Luke想全身而退,所以,他从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动手解决掉知道他身份的人,然后一个个的都清理干净,青川市的那些人里,最后一个就是胡科漾。
Luke的那些手段里,有自己动手的也有借助警方的,这个人,城府和手段都太高明了。
涂临眼底起伏的咬牙:“依你的看法,他急于解决掉这些人,为的是什么?”
六叔眼底渐渐回神的看着涂临:“那作为警方的你就该好好想想,Luke的清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涂临心口猛跳,握着他下颚的手收紧。
“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得告诉涂队。”六叔看着这车里的人:“你最好让所有人都下去。”
涂临喉间一动:“杨鼎,把所有人带下去,不许靠近这辆车。”
这长官发话哪里有敢反驳的,杨鼎和张小悦迅速把人都喊了下去并且关上了车门。
六叔带着手铐的手将涂临握着他下巴的手拂开,不冷不热的笑了一下。
涂临眼底有火,冷声问:“说吧!”
六叔唇角勾起,苍老的脸庞浮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你们那位越警官,是什么时候来云城区的?”
涂临死死的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哑:“你什么意思!”
六叔回应着他的目光:“警官,要是我说,我很早以前可能见过你们那位越警官,你信吗?”
涂临猛地伸手掐上他的脖子:“你再胡说一句试试!你一个走私贩毒罪恶滔天的杀人犯,敢和他搭上关系?”
六叔苍白的脸色瞬间翻涌涨红,呼吸道完全被捏住的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可他还是在笑,嘶哑的声音和唇角开合着:“十年前……A城……他应该只有十岁,他的,他的父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
涂临眼底瞬间喷涌出火花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我C你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六叔被他一拳打在座位上,唇角流出了血还是在笑:“警官,你怕什么?怕被人知道你们局子里居然有罪犯的儿子吗?”
“给老子你闭嘴!”涂临抓狂的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动静大的将车外面站着的人都惊动了。
除了朱沿谁也不敢往车上走,可当朱沿焦急的打开车门时,涂临抓起旁边的一瓶矿泉水就给他扔了过去:“滚出去!!!”
朱沿被吓得赶紧关门将水瓶隔绝在车内,一脸诧异迷茫的往车后退。
他不是没见过涂临发脾气,以往在查案的时候遇到重大案件陷入僵局中,那时候涂临通常会发泄一下,可是也从没像今天这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他们涂队刚才在干什么,那是在殴打犯罪嫌疑人啊!!!
车外面的人都面面相觑,既不敢再靠近也不敢问的继续在灰烬里找线索。
车上,六叔已经满脸是血,牙都被打松了的靠着背后喘气。
涂临拳头依旧紧握,只是除去刚才的愤怒,此时的他已经有几分找回了思维。
“你刚才的话,有没有自己的胡编乱造,若是有,我不介意在这车上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