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摇头:“我没有。”
涂临笑了,真心实意很舒心的笑:“你今天这么诚实,让师哥我很意外,不过我希望以后我问的每一件事你都能像今天这样诚实的告诉我。”
越邈撇开了目光,显然是在逃避。
不过涂临也不急,从床上站起来揽过他的肩膀:“饿了吧!带你出去吃饭。”
越邈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便被他带着出去了。
越邈不敢问为什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后还依旧和往常一样对他,是因为他自己虽然喜欢的是女孩子,但是作为新时代的人,并不会反感吗?
可是,既然不反感,三年前为什么又会发生那件事呢?
两人到了市中心吃饭,涂临吃到一半后借着上厕所的理由离开。
在厕所外间的窗户边,涂临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我是涂临,09届您的学生,魏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边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显然他在接到涂临电话时也有些惊讶:“怎么会不记得,带着我整个班的学生半夜出去泡吧打架,不到一个月连降两级的光辉岁月都是拜你所赐。”
涂临讪笑:“当年不懂事,还请老师见谅。”
“知道你现在在S省青川市混的风生水起,你这好端端的给我打电话干嘛?”
“哪里哪里,老师过奖。”涂临回归正题:“我想跟您问一问,越邈的情况,18届毕业警校生,你有印象吧!”
魏老师有一些惊愕:“越邈,他是我亲自带的,怎么了?”
涂临心里一喜:“我想在这里问一问他的情况,他的后背上有一道烧伤的痕迹,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魏老师:“……”
魏老师:“他背上的伤,我怎么可能知道。”
涂临疑惑:“警校招生不都得脱光衣服检查的吗?你会不知道?”
魏老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越邈是巫厅长直接送进警校的,而且他平时和同学老师都不亲近,寝室都是单人一间的,不过除了不爱交朋友说话以外,其余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优秀,我带他的时候可省心的很。”
涂临喉间一紧:“那么,你对他的家庭有了解吗?”
“他的家庭……”魏老叹息:“父母不详,被A省有名商人家收养,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据我所知,他始终不肯接受养父的钱,都是靠着打工挣钱来读书的,还因为和养父不合搬了出去,这些谁都不敢细问他。”
涂临听后,心里不是滋味的问:“那他在学校的时候,过得辛苦吗?”
“怎么说呢?挺能熬的,打工的时候还要兼顾学业,你知道警校对体能要求有多高,但是他都挺过来了,这孩子去年才毕业的,一毕业就被省厅挑走了。”
涂临舔了舔唇角:“巫厅长和他什么关系呢?”
“说起来,他应该是巫厅长的朋友托付照看的吧!不过巫厅长为顾及身份,除了破例让他进警校以外,后来被省厅挑中完全是靠越邈自己的努力,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学生不多见。”
涂临随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把电话挂了。
他本意是想问一问魏老知不知道越邈身后伤疤的由来,以为进入警校后身体每一道疤痕都是要登记在册的,可是没想到越邈根本没做过这方面的检查。
而且越邈和巫云涛的关系,就算是托朋友照看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才能请动一个省厅的厅长亲自来S省只为了看看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越邈身上太多疑点,涂临觉得自己要想一一解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还远远不够。
重新回到桌上,越邈看着他:“怎么去了怎么久?”
涂临撑着脸看着他,意味深长:“想我了吗?”
越邈猛然一咳,喝了一杯水压压惊的说:“别开玩笑。”
“我哪里在开玩笑?”涂临说着,拿出了自己的钱包翻找着什么。
越邈垂眉的叹息:“既然知道我是那个,涂队平日里玩笑打闹的话还是少说吧!否则,会让人误会的……”
“什么误会……”涂临翻着东西没太注意他说的什么,随后把五六张卡都放在了越邈面前:“收好。”
越邈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几张卡:“干什么?”
涂临看着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我这个人吧!比较爱乱花钱,一直想找个人替我把钱给管住,但是无奈以前没出现过,反正现在你我住的这么近,我觉得交给你是最放心的。”
越邈:“……”
涂临见他不说话,忙问:“怎么?不愿意帮我管钱吗?”
越邈笑的有些违和:“那个涂队,你确定?”
涂临:“很确定。”
越邈看着他,眼里多了有些复杂的将卡收起来放进自己钱包,然后指着桌上:“刚才你都没吃多少,再吃点吧!”
涂临一笑:“好。”这卡既然收了,那么怎么让他以后花自己的钱那就算是八字有一撇了。
越邈的那些过往光是回想都让他心疼,和养父不合,十来岁就离开监护人独立成长,他那些年是怎么才能保证温饱的同时,还能把自己的学业保持到绝佳的呢?
快吃完的时候涂临电话响了。
朱沿显然很兴奋:“涂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闫陈曦找到了。”
“受伤了吗?”涂临赶紧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
朱沿:“没有,完好无缺。”
涂临也松了一口气既然人没事那就好:“哪里发现她的,现在人在哪儿?”
“工厂后面的一个水沟边,一个当地居民发现她的,人现在在单位上。”朱沿:“我看你得马上过来一趟,她似乎了解一些情况。”
这边朱沿电话还没挂,那边杨鼎的电话就打到了越邈手机上。
杨鼎:“越小师弟,涂队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给他打电话他占线。”
越邈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杨鼎:“既然涂队在那就请你告诉他,黄科已经发现唐悠悠的踪迹了,她在往机场去,定的是去Q城的机票,目标还未可知。”
越邈眉头一皱:“Q城……”
杨鼎:“是,我和黄科在机场守着,你问问涂队,要是人出现了我们是抓住还是怎么做?”
越邈答应,等涂临挂了电话,两人竟然同时开口。
涂临:“找到闫陈曦了。”
越邈:“有唐悠悠下落了。”
涂临此时咬牙:“都凑到一起了呢!!!”
越邈:“唐悠悠要去Q城,目的地还未可知。”
涂临听后,眸光一亮:“让她去。”
越邈:“为什么?”
“我想我知道她要去哪里。”涂临唇角勾起:“你看过我给你发的那些照片吗?姜可可的日记。”
越邈恍然:“可可西里。”
“没错,就是可可西里,Q城的可可西里。”涂临想了一下:“看来唐悠悠对她妈妈的事情很了解啊!”
越邈:“那她独自去可可西里做什么?”
涂临目光里有些放光:“很有可能,Luke回国了。”
越邈想了一下,唇角一笑:“这个可能性很大,要是Luke对姜可可是真爱的话,那么可可西里就是两人曾经许诺过的归属地。”
“这是我们抓他最好的机会。”涂临带着越邈回到了车上:“让杨鼎找人盯着,然后和可可西里那边的公安局联系好,别把人跟丢就行,等闫陈曦这边的事情一完我们就去和他回合。”
越邈点头,和杨鼎交接了一下。
朱沿还没有告诉这个十五岁的少女自己的母亲和绑架者同归于尽的事情,只是这孩子被送到队上的时候,没有别的孩子劫后余生的轻松感,而是不停的在问绑架者的事情。
涂临站在门口后回头看着越邈:“张小悦一直把六叔关在审讯室,你可以去看看。”
越邈听后点头,朝着办案区走去。
涂临进去一间询问室的时候,看着她坐在一张椅子上:“闫陈曦。”
小姑娘抬起头来,觉得眼前的这个警察眼熟就想了起来昨天在天台上的那个:“你们找到他了吗?”
涂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看到自己问的第一句话不是找自己妈妈,也不是你们抓到了绑架我的人吗?而是你们找到他了吗?
“绑架你的人,叫做胡科漾。”涂临抽出一张凳子坐在她面前:“他曾经是你父母合伙人的儿子。”
“胡科漾。”闫陈曦默默念了这个名字后,说:“他跟我说,他不会害我,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发生时,我还小。”
涂临问:“闫陈曦,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或者,胡科漾跟你说了什么?”
闫陈曦想了一下,默默点头:“是我爸妈对不起他。”
涂临:“是他跟你说的?”
闫陈曦:“他虽然绑架了我,但是我没事,那么他这样会不会被关起来呢?”
涂临看着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如果你老实将他跟你说的那些话说出来,我会考虑他是不是一时走错路,或者因为当年的事情让他难以释怀做错了这件事,那样就算是走法律程序,也会给他轻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