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丁冬走向自己的坐位。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的网红,雕姐嘛,怎么,换地方当服务员了?”
这一听就让人有想要发火冲动的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
丁冬转头,果然看到白约翰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座位上,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
这家伙今天穿得十分正式,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衬衫已经被他肥硕的肚子撑得变了形,显得有几分滑稽。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和你一样,是来吃饭的。”
看见白约翰,丁冬气就不打一处来。再看他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精致的菜品,多得几乎令她眼花缭乱。丁冬暗暗地瞄了一下,那些菜之中既有龙虾,蜗牛,又有牛排鹅肝,还有好几样丁冬连名字都叫不出。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人份,桌上还放着一瓶红酒。
看了看白约翰对面空着的座位,丁冬讽刺的说道:“白先生,您这又拐骗哪家的良家妇女呢?今天是跟七位,还是八位约会?”
“把嘴闭上!”白约翰突然间愤怒了起来,“你的话惹怒我了,你想死吗?”
“呵,白先生脾气还真是不小。我说一句话,您就想让我死?别忘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打黑除恶,专门整治歪风邪气。”丁冬笑着说道。
“你!”白约翰拍案而起。
正在点餐的马尔斯,忽然听到了丁冬与人争吵的声音,便放下餐牌,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近前,马尔斯便看到餐厅的人员正在调解着丁冬与一位客人的冲突。而那位客人竟然是……白约翰?!
马匀斯皱地了眉头,上前把丁冬挡在身后,低声问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丁冬摇了摇头,马尔斯便放下心,转头冷冷的望向白约翰,道:“白先生,这里不是赫菲斯大酒店。我们和你一样,都是餐厅的客人,如果你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绝不会忍让和容忍”
白约翰看见马尔斯,顿时咧开嘴乐了:“原来是马总啊,怎么在这儿跟员工约会?办公室恋情啊?”
说着,又瞄了瞄丁冬,讽刺道:“我就说嘛,你个小小的酒店员工怎么能来得起这么高档的餐厅呢?我这一桌菜和红酒够你一年的工资了,你哪吃得起。”
“你!”丁冬的脸涨红了,马尔斯轻轻地碰了碰丁冬,随即叫来了服务生。
“把这位先生点的东西,都给我照着点2份。”
他望了一眼白约翰桌上的红酒,唇角微扬:“白先生,红酒是西餐的灵魂,不仅决定这顿晚餐的格调,也意味着一个男人的品位。”
白约翰的脸色顿时变了。
看着马尔斯这样为自己撑腰,丁冬顿时来了底气,她挺起胸膛,道:“哼,我看白先生也没什么品位,服务生,给我来瓶……”
本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品味,却怎奈丁冬自己也对红酒一无所知。话说到这里卡住了,丁冬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说。
“给我来瓶2000年份的拉菲。”马尔斯微微一笑,道。
“实在抱歉,先生。2000年份的拉菲已经售完。现在还有04.06.09的年份的。还有两瓶04年份的罗曼尼康帝,只是价格有些昂贵。”服务生早就见惯了大场面,谁是真金主,谁是假大方,他一目了然。看着马尔斯不动声色的模样,他便已经断定这是个有品又宠爱自己女人的金主,便立刻向马尔斯介绍起餐厅里最贵的红酒。
“罗曼尼康帝……多少钱?”丁冬急忙问道。
“158888一瓶,服务生回答道。”
十五万!
丁冬瞪着大大的眼睛,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马尔斯淡定的声音:“没想到你们餐厅还有这么好的红酒,这两瓶我都要了,给我开一瓶,另外一瓶给我装好,用完餐我拿走。”
“好。”服务生欣然点头,而周围就餐的客人闻言,亦纷纷向马尔斯投去了惊慕的目光。
马尔斯则拉着丁冬,在一众人的瞩目之下,在服务生的殷勤指引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都没看白约翰一眼。
“你疯啦?两瓶酒三十万!”丁冬小声地对马尔斯道。
马尔斯不语,待到服务生将两个人的酒杯斟上红酒,他方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它,道:“罗曼尼康帝这么有品位的红酒世面上很难买到,酒庄一年就发行6000瓶,有时候就连预订都预订不到,而且还是04年份的。刚好开一瓶品尝一下,另一瓶留起来做收藏。”
“收、收藏?!”马尔斯的话令丁冬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们有钱人的生活,真理解不了,”丁冬不可思议地摇头,道:“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啊?是不是祖上三代都是开矿的?”
马尔斯笑了,他将酒杯伸向了丁冬。
丁冬见状,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酒杯:“得,我也做一回有钱人,尝尝这158888的红酒是什么味道。”
“干杯。”
“干杯。”
两个人的酒杯轻轻相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在丁冬的耳中,全是钱的声音。
为了不暴殄天物,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入口的酸涩与醇厚与味蕾相撞,竟令丁冬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如何?”马尔斯问。
“嗯……我觉得吧……”丁冬想了想,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D丝,斟酌着用词道,“我总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她的表情,令马尔斯极为难得的笑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伸手叫来服务生,问:“麻烦你帮我叫乐师过来,我要要点首曲子。”
服务生遗憾地说道:“先生,十分抱歉,今晚的乐师都被白先生一个人包了。”
被白约翰包了?
丁冬和马尔斯都怔住了。
那家伙,居然这么大手笔?这么大的投资……不会这次泡的是殿堂级的白富美吧?
就在丁冬暗自猜测之时,整个餐厅的灯光都黯了下来。一束白色的光,打在白约翰的桌上,所有人的视线,亦都集中了过去。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穿着白色穿衣服的小提琴师站在白约翰的桌边,拉响了优美的乐曲。
令丁冬和马尔斯惊讶的是,马约翰的对面,并没有人。
听着这优美的琴音,白约翰望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表情似喜犹悲。
丁冬疑惑地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悄声问:“你说,白约翰是不是被人放了鸽子,所以自己在那发神经啊?”
“也许。”马尔斯微笑。
“两位认识白先生?”闻听丁冬和马尔斯的谈话,服务生不禁问道。
“算是吧,不过,这位白先生是你们店里的常客?”丁冬问,“白约翰是不是经常带女朋友们来你们餐厅?”
好像感觉到了丁冬语气里带着的调皮和戏谑,服务生笑了,他向丁冬解释道:“我在这里工作了将近4年了,之前的情况我不了解,但自从我在这里上班开始,白先生平时光临店里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不过,每年的今天,白先生都会预订这个位置。”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白约翰做的位子,又接着说道:“每一年,他也都会点相同的菜品和红酒,就连音乐也是同一首。”
作为同时跟七八个女人谈恋爱的渣男,会一个人光临餐厅已经有够奇怪了。居然还会每年都在同样的位置,点同样的菜品和酒,甚至包下乐师演奏国样的曲子……
丁冬与马尔斯对视,两个人都感到了不解。
服务生出神地听着音乐,目光慢慢地变得柔软。
“也许是因为心里深藏着一个人吧……”他喃喃地说道。
花心大渣男的心里,藏着一个人?
丁冬望着白约翰,心中既疑惑,又莫名。
这个白约翰,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S市公安局,刑侦科。
一个年轻的警察敲开了安志杰办公室的大门,把一份报告放到了他的桌上。
“安队,有些情况向您汇报下,”年轻警察对安志杰说道:“撞死唐保强与林莉的肇事司机至今还在逃逸。不过办案的同事通过天眼调出了当晚的监控摄像,发现肇事的大货车从赫菲斯大酒店就一直跟在救护车身后,然后经过事故发生路口时,选择另外一条小街绕了过来,与救护车相撞。”
“什么?”安志杰怔了一怔。
一个多年老刑警的经验,让他嗅到了蓄意谋杀的味道。
安志杰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当天的监控录像拍摄得不否清楚?有没有拍到肇事司机?”
“有,”年轻警察点头,随即从文件袋里拿出照片递给了安志杰。
“天眼高清摄像拍的很清楚,但是,由于天色过暗,该司机的脸也被帽子遮住,拍得并不清楚。”
说着,便将照片递给了安志杰。
照片上,一个头戴棒球帽,戴着口罩,穿着帽衫的男子坐在货车驾驶室上,他把帽衫的帽子也扣在头上,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脸,像是为了隐藏自己,他的头低得很低,根本看不清全貌。
安志杰的眉,皱了起来。
“大晚上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说明什么?”
“从照片上来看,该男子恐怕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容貌。”
“不错,”安志杰点头,他放下照片,站起了身来。
”马上调查当天在赫菲斯大酒店出入的所有男性,不,所有出入大酒店的人,都要查,看看有没有符合照片特征的。”
“是!”
望着年轻警察离去的背影,安志杰面色凝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现在的赫菲斯,从前的银河大酒店,频频发生的意外……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安志杰有总预感,眼前的事件,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等待着他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