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事儿先生
淼尘2019-10-20 18:051,741

  我秒变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有志青年,使劲摆手,“不用赔不用赔,冰淇淋而已,就当我送给它了。”

  “冰……淇淋?”

   

  男人略显疲惫的俊脸上划过一丝错愕,语气也生硬了几分,这次的口气,倒不像是做戏了。

  “饼干,现在是什么气温,吃冰淇淋?有毛病?”

  我:“……”

  这就尴尬了。

  吃个冰淇淋,怎么了?

  饼干吸了吸鼻子,两条前腿一弯,匍匐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它这幅做小伏低的态度,倒是印证了边境牧羊犬的的智商排名——犬类第一。

  男人不再理它,蹙眉道:“饼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吃太凉的东西。都怪我平时太宠它,刚才的事,真的非常抱歉。这点赔偿,请你务必收下。”

   

  北方初春并不温暖,我只套了件薄外套,很冷。

  左右不过是一支冰淇淋,一边挨冻,一边和他争执纠扯下去,实在毫无意义。

  我再次表达了立场——不要赔款。

  男人面露困惑,见我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我们在一团和气中互相道别。

  饼干让凶了几句,收着尾巴,委委屈屈地跟着主人走了,边走边回头看我。

   

  我难得起了个大早,却被狗咬金横刀夺爱。

  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天意让我损失了第一份早餐,不如顺从天意。到家以后,我着手准备第二份早餐。

  打面糊,摊鸡蛋,撒葱花,涂辣酱,包好生菜,再夹入火腿和辣条,一只达到练摊儿水准的煎饼果子新鲜出锅。

   

  口腹之欲得到了满足,我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视线落在茶几上那沓厚厚的资料上。距离答辩只有二个月了,毕业论文的初稿尚无着落,说不急是假的。

  我叹了口气,拿起Mr。Ethan的访谈笔记……越翻越没意思。弯路走得多了,还是弯路,死活直不起来。所谓投资分析、大盘走势、国际金价、原油指数,在我看来,还不如冰淇淋和煎饼果子来得有意义。

  然而现实残酷,再拖下去,黑面非得砍死我。

  我硬着头皮看了一上午资料,直到手机铃声大作,屏幕上闪现出小树叔叔的头像。

  我愉悦地接起来:“叔叔,过来啦?”

   

  搞接待才是头等大事儿。

  有了正当理由,我理直气壮地合上资料,抬手一挥,资料被撇出一米开外。

  “易歌?”小树叔叔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我们到得晚了,等着急了吧?”

  “不急不急,我又没什么事儿,你们平安到了就好。”

  墙上的挂钟恰如其分地响了十一下,我起身走向玄关。

  “我现在就过去,您二位先歇着。”

   

  今天是大树爷爷和小树叔叔来A城的日子。

  大树爷爷一家姓舒,我幼时口齿不清,总将一声念作四声,一来二去,“舒爷爷”成了“树爷爷”,再加个“大”字,这一叫,就叫了二十几年。大树爷爷的儿子,自然就是小树叔叔。

  大树爷爷和我的亲爷爷住了几十年对门,两位老人退休后,整日凑在一起下棋,不下棋也会喝酒,不喝酒也会溜达到对方家里闲转,哪怕就是互相指着鼻子贬损几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大树爷爷就是我的另一个亲爷爷。宠我的时候毫无底线,零用钱一给一大把,比给他亲孙子的还要多。训我的时候劈头盖脸,怒吼声能震到楼板儿抖三抖。

  我对大树爷爷感情,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亲爷爷、亲姥爷,敬他、爱他,也怕他。

  大树爷爷和小树叔叔远道而来,却不是为了看我,准确一点说,不只是为了看我。

  前不久,大树爷爷在美国坚合众国混迹多年的长孙突然决定回国。说来也巧,他的工作地点恰巧也在A城,与我住的地方同属一片开发区。

  我的家乡在临省B城,两个小时的高铁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树爷爷在A城没有住房,他孙子此次归国,急需寻个落脚的住处。租房子这项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在我的身上。

  大树爷爷是好爷爷,小树叔叔也是好叔叔,但这不代表这位孙子是好树苗。据我这些天的观察,说他是烫手的山芋也不过为。

  原因无他,这位托我租房子的舒先生,事儿特多。至于多到什么程度——房子得是豪华装修拎包入住的,家具家电得是崭新齐备品牌知名的,小区周围得是林荫满路允许遛狗的,还要紧邻医院饭店林立……最重要的是,离他上班地点不能太远,车程必须控制在二十分钟之内。除去房租不限,凡是常人能想到的条件,他一样都没落下。说难听点,这货简直是个事儿13。

  我是个文化人,去掉脏字,姑且叫他事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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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撞爱矫情男: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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