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子重机枪子弹“嗖嗖——”几声从众人乘坐的福特轿车的车身边上划过,副驾驶座上的杨轶远透过已经开裂的挡风玻璃向外看去,只见日军“野战化学实验所”东侧围墙之外已经围上了大量的日军士兵,人数约有三百余人,其中还夹杂有一辆九二式装甲汽车和两辆九一式装甲汽车,三辆装甲汽车上半球形炮塔内的一支7.7毫米重机枪和十支6.5毫米轻机枪正疯狂的向厂区内福特轿车里的“利剑小组”众人持续扫射,而在稍远的位置上一具由一名装填手、两名射手、一名组长操纵的十一年式70毫米口径迫击炮正在重新瞄准装填炮弹,准备再度冲乘坐在车内的杨逸远等人开火。
“陆大哥,不行了!小鬼子人数太多,他们这是打算把我们包饺子一举围歼了。居然还派出了三辆装甲战车,凭我们俩和老颜三个人根本挡不住!,我们赶紧向组长他们发信号,让他们撤吧!”趴在厂区正门东南方百米开外的一株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的秦桐,通过手中的毛瑟98K狙击步枪上的六倍瞄准镜清晰地看到大批大批的日军分乘十几辆丰田一型卡车以及近二十辆的九七式边三轮摩托呼啸着冲着这处“日军野战化学实验所”扑来,自知不敌的他焦急地冲身边的陆子陵说道。
“你和老颜先撤,跟组长他们汇合之后往南边跑,我来引开敌人!”陆子陵趴在树干上架着自己的那支毛瑟98K狙击步枪,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知道刚才杨轶远指挥发动的这次针对日军毒气工厂的袭击十分成功,顺利炸毁了毒气生产车间不说,给日军造成的损伤也十分巨大,现在在毒气储存仓库安放定时炸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是时候撤退了。但鬼子的增援部队委实太多了,如果不做出一些牺牲,留下几人来负责殿后牵制敌人,那么自己这一行人都有被日军围歼的危险!
“不成!来的时候组长跟我说了,要我们两人一个不少完完整整的回去,不能落下一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大哥你一个人留下来送死!大不了我这条命也不要了,我跟你一起留下来负责牵制敌人,咱们弟兄两个要死也要死一块儿,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陆大哥你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硬撑着,有时候你也该学会更多的依靠下你身边的战友们!”秦桐一听陆子陵打算独自留下牵制敌人,知道他这是打算只身赴死了,秦桐的倔脾气也起来了,打死也不愿独自撤退,非要留下来跟陆子陵一起牵制敌人,为杨逸远等人的顺利撤退营造机会。
“好兄弟!”陆子陵拍了拍秦桐的肩头,眼眶微红的冲他微微一笑,随后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鲁莽的自个儿冲到鬼子枪口下去送死。这处狙击点过于明显容易遭到日军的集火射击,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从树上下去,往西边跑,边跑边互相射击掩护,把敌人往西边的错误方向吸引过去。”
“成,我都听你的!”秦桐点了点头说道。
于是两人望着远处闪亮成一排的日军卡车的灯光,手足并用着从那株香樟树上攀爬了下来,两人背起毛瑟98K狙击步枪,不顾草丛中的沙砾碎石,匍匐在地倒退着向西边爬去。
“鬼子的那门十一年式70毫米口径迫击炮火力猛射程远(最大射程为1550米)目前是我们的最大威胁,不过这种迫击炮装填瞄准比较麻烦,再次开火至少需要二十秒的时间。我们现在利用厂区内的爆炸和火光作为掩护,趁机潜行上去,干掉日军射手然后用步枪弹射击引爆他们堆放在一旁的迫击炮炮弹,彻底炸毁那门迫击炮!”匍匐在地的陆子陵看到日军的那处迫击炮临时射击阵地距离自己藏身的这处草丛足有八百米的距离,亲眼目睹过这种迫击炮的强大威力的他自然知道除掉这门迫击炮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我看够呛,我们距离日军的这处迫击炮射击阵地足有八百米,虽然是在毛瑟98K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但子弹出膛之后是会旋转的 速度也会逐渐变慢, 受风力或地心引力等诸多外界因素影响,弹道是呈现逐渐下坠的弧线形的,我只能保证自己射中六百米左右的目标。如果想要一枪命中,我必须再前进两百米,但这样很可能会被日军发现。”秦桐皱了皱眉头之后说道,他虽然也是“利剑小组”之中数一数二的神枪手,但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院校的狙击训练,走的完全是实战中总结出来的野路子,所以即使使用了加装了六倍瞄准镜的毛瑟98K狙击步枪,他的枪法还是不能与接受过正规狙击训练的陆子陵媲美。
“我掩护你,你压低身子窜过去,等你跑到预定位置,我们一起开枪!”陆子陵说道。
“行!”秦桐仅仅思索了一秒钟就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之后义无反顾的向日军射击阵地潜行过去。
…… ……
就在陆子陵和秦桐打算联手干掉日军的那门十一年式迫击炮的时候,厂区内的杨逸远等人也在驾驶着福特轿车冒着敌人的弹雨,尽量的避开日军掷弹筒射来的轻型榴弹,艰难的向厂区外冲去。驾驶一号车的是大原沙耶加,驾驶二号车的是谢巍,两人虽然都年纪不大,但驾驶技术却都极其出色,均是属于深藏不露的类型。两人驾驶着加装有防弹钢板,车身外头批有树枝作为伪装的福特轿车左晃右闪,呈之字形前进,所以尽管日军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在夜空之中划出道道火线,打得福特轿车周围火星四溅,却极少能够打到车身之上。
“他娘的这些狗娘养的小日本鬼子,这会儿像是发疯了一样把炮弹和机枪弹往这厂区里头砸过来,难道他们不顾那栋主楼里头还有他们自己人吗?”坐在头号车后排座椅上的安大牛,一边探出身子冲着车后围墙那边的缺口处涌上来的日本步兵持续扫射一边怒骂着。
正在驾车的大原沙耶加听到”小日本鬼子“这几个字,虽然知道安大牛不是在骂自己,但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 ……
而在日军“野战化学实验所”正东方一华里多的地方,乘坐在一辆由重兵守卫的奔驰轿车内的上海宪兵大队大队长佐藤弘一中佐正通过手中的军用望远镜查看着远处的战况。在他的身边座椅上,一身戎装的特高课课长南造云子脸上则略显焦急之色。
“巴嘎雅鲁!果然被南造课长你预料到了,中共地下抵抗势力居然真的胆敢夜袭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毒气工厂。幸亏桥本司令听从了你的建议,连夜派出我们两支队伍前来保护明早将被送往松江火车站的芥子气毒气弹,否则毒气工厂这里可就真的损失惨重,再难恢复了!”佐藤弘一中佐气哼哼地放下了手中的军用望远镜,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我们还是来晚了,毒气工厂东侧的生产车间的厂房内已经火光冲天,其中的毒气生产设备肯定已经遭到破坏。厂区之内也不见丸山小队组织抵抗的迹象,想必厂区内的驻厂小队和石原恒一郎少佐等人皆已凶多吉少!现在我们必须力保厂区西侧的那间仓库内码放堆砌的三百枚各型芥子气毒气弹和航空毒气炸弹的安全,这些芥子气毒气弹是十三军要在浙赣会战中使用的,足以关系到此次会战的成败,稍有闪失你们两人甚至桥本司令都会受到严惩。”南造云子紧锁着眉头,语气不容乐观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已经判断出了毒气工厂里的人必然凶多吉少,为了不让我们将要对浙赣地区的中国军队使用芥子气毒气弹的军事情报落入中共地下抵抗势力手中,我们必须彻底歼灭这里的中共夜袭突击队,不惜一切代价绝对不能放走一人!这也是桥本司令的命令!”佐藤弘一中佐眼中凶光一闪,恶声恶气地说道。
“命令迫击炮射击组,给我瞄准那两辆企图从正门往南逃窜的福特轿车进行炮击!”佐藤弘一中佐冲身旁的一名传令兵下令道。
“哈依!”那名传令兵将佐藤弘一中佐的命令转达给迫击炮射击组组长之后,那名矮胖的日军组长严肃的回答道。
突然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啪——”的一声沉闷的枪响,一名正在给迫击炮装填炮弹的日军装填手突然身子一怔,一发子弹瞬间穿过了他的脑袋,那名日军装填手手中的迫击炮炮弹顿时掉落在了地上,而他自个儿则脑袋开花,一头栽倒在地。
“小心——狙击手——”那名日军迫击炮射击组的组长见状立刻大喊了一声,但是不到一秒钟之后,又一发步枪子弹彻底洞穿了他的颈部,鲜血像是喷泉一般从破损的颈动脉内喷溅而出,那名日军迫击炮射击组组长徒劳的伸手摁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身子一歪倒在了炮位之上,他身边的两名日军射击手更是被彻底惊呆了。
枪声一响就躲在福特轿车内的佐藤弘一中佐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卫兵们朝着四周胡乱放枪一边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着:“该死的支那人!居然敢用狙击手跟本大爷玩阴的——还击还击,给我把附近的草丛从头到尾用炮火犁一遍!”
佐藤弘一中佐狂怒着下达命令之时,六七百米开外的陆子陵也已经将一发步枪弹重新上膛。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毛瑟98K狙击步枪上六倍瞄准镜上的十字准星牢牢的锁定住远处日军炮击阵位上码放在一起的迫击炮炮弹,屏息凝视之下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略显沉闷的枪响过后,一发7.92毫米步枪弹再度打进了日军十一年式迫击炮的射击阵位之中,准确击中了一堆码放在侧的70毫米弹径的迫击炮炮弹。“咚————”一声低闷而强烈的爆炸声在佐藤弘一中佐乘坐的奔驰轿车的左手边不足两百米的地方响起,他只觉的眼前一亮,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浪呼的掠过了他的座驾,奔驰轿车的前挡风玻璃和四周的车窗瞬间碎裂,佐藤弘一中佐眼疾手快,在车窗玻璃破碎的瞬间双手护头,弯腰伏在了后排座椅上,他只觉得一股热风在自己后背上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浪和强大的冲击波几乎令他当场窒息。
“南造课长,你没事吧?”佐藤弘一中佐在第一波爆炸之后立刻探起头来向着身边座位望去,幸好同车的南造云子也及时伏下了身子,并未受伤,但也被这突如其来近在咫尺的爆炸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声爆炸产生之后不久紧接着又是“轰隆隆——”一连串的爆炸,那枚被7.92毫米步枪弹击穿而发生了爆炸的70毫米迫击炮炮弹产生的爆炸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弹药殉爆,原先那门十一年式70海米迫击炮周围堆放着四个木箱子,每个木箱子里头存放有四枚迫击炮炮弹,现在这十六枚迫击炮炮弹齐齐殉爆,当即就将几个来不及跑开的士兵和那门十一年式70海米迫击炮顷刻之间一同炸上了天空,撕扯成了碎片,爆炸产生的巨大的气浪下沙袋垒成的炮击掩体四分五裂,沙袋里装填的黄土随风抛洒得到处都是。
…… ……
由大原沙耶加和谢巍驾驶的福特轿车一号车和二号车满载着“利剑小组”队员在日军凶猛的火力封锁下直接冲出了日军“野战化学实验所”的大门,看着周围好似蝗虫一般疯狂围堵上来的日军士兵,头车上副驾驶座上的杨轶远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开火————”
“哒哒哒——”飞迸的弹壳跳起来足有一尺多高,头车上的杨轶远、程季水、王子奇、安大牛四人人手一支MP18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不断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四人打开车门,在飞速行驶的汽车上探出身去,MP18冲锋枪所发射的9毫米鲁格手枪弹猛烈的向四周围堵上来的日军横扫过去。强大的火力如一柄柄锋利而又无形的镰刀一般立刻将横阻在两辆福特轿车前进道路上的十几名日军士兵横扫在地。MP18冲锋枪所发射的9毫米鲁格手枪弹在五十米范围内拥有极强的穿透力和杀伤力,靠得近的那十几名日军中弹之处都被子弹炸出了一个个杯口大小的血窟窿,一时之间血沫横飞。
大原沙耶加和谢巍两人凭借自身高超的技艺驾驶着两辆福特轿车在日军的重重围堵之间左冲右突,一口气冲出了日军厂房三百多米,眼瞅着就要赶到陆子陵、秦桐和颜仕国埋伏的地方。这时候后车副驾驶座上的解烦却看到右手边距离己车两百多米的距离上日军排下了一溜多达六具大正十年式掷弹筒,炮筒的筒口正是瞄向自己这辆车。
“谢巍,快踩油门!”解烦大吼一声道。但他的话音还未落,只听头顶上“嗖嗖嗖——”落下了一连串的轻型迫击炮炮弹,一发轻型迫击炮炮弹直接命中了福特轿车的前引擎盖。“咚轰——”一声低沉而强烈的爆炸声在解烦面前响起,他只觉的眼前一亮,顿时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他所乘坐的那辆福特二号车整个朝前掀翻了过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解烦感觉一股大力将他的身体掀飞了起来,自个儿的脑袋和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汽车的车顶上,自己所乘坐的那辆福特轿车一口气纵向翻滚了半圈,随即四轮朝天重重地反扣在了地上。解烦只觉得自个儿浑身一痛,脑袋一歪,就此失去了知觉……
“沈特派员!老解!大原小姐快掉头回去!“在后视镜中清晰无误的看到紧跟在后的二号车中弹翻车,坐在一号车副驾驶座上的杨轶远又惊又急地大吼了一声。大原沙耶加闻言点了点头,一扭方向盘,福特轿车来了一个漂移一般的紧急调头,风驰电掣般的冲到了被掷弹筒发射的一连串轻型迫击炮炮弹炸翻在地的二号车的边上。杨轶远、程季水、王子奇和安大牛不等汽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四人冲到了四轮朝天炸翻在地的福特二号车边上,只见二号车的车头灯、挡风玻璃和车窗已经完全破碎,车顶钢架和车座也已经扭曲变形,驾驶员谢巍被扭曲变形的方向盘和仪表台死死地卡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他脑袋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顺着他的前额和鼻尖缓缓滴落,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快把他们从车里拖出来,油箱已经开始漏油了,遇上明火随时可能爆炸!”程季水焦急地大喊道。众人听闻连忙伸手去拉车门,但因为车门扭曲变形的关系,死活拉不开。大家只能七手八脚的将负伤的解烦和沈甫明通过破损的车窗拉出来,与此同时还要小心躲避远处敌人射来的子弹,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沈特派员您伤到哪儿了?”杨轶远看着面色惨白如纸,因为剧痛而显得面容扭曲的沈甫明,关切而又紧张地询问道。
“估计是右胸的肋骨断了,伤到了肺叶,现在一呼吸就疼,一说话更是疼得厉害,右胳膊上也被破碎的玻璃划了个大口子……”沈甫明喘着粗气勉强站起身来,头上却因为剧痛而冷汗直冒。
“组长,巍子他……巍子他不行啦!”一旁蹲下身去,正在检查谢巍伤势的安大牛突然鼻头一酸,语气哽咽着报告道。
“什么?!”杨轶远惊呼一声,立刻跟众人不顾福特轿车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齐齐聚拢了过去。只见被卡在驾驶座上的谢巍开始不断地呕血,鼻孔之中也有大团大团的血沫喷出,安大牛呼唤他的名字他已经没有反应了,众人眼睁睁看着谢巍的眼神逐渐变得涣散,瞳孔逐渐放大,脑袋一歪,死在了倒扣的驾驶座上。
“他才只有二十三岁啊!”王子奇眼眶一红,堕下泪来道。众人却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为战友的死去而伤心难过,因为就在他们营救受伤的战友之时,更多的日军士兵已经呼喊着军国主义口号,从四面八方围拢了上来。
…… ……
仅仅是一会儿的工夫,百十来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就已经端着三八式步枪从北、东、南三个方向上冲了上来,看着步步进逼的小日本鬼子,杨轶远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重又抓起了MP18冲锋枪。
“收起你们的眼泪吧,眼泪只能让人更软弱,那一串串泪水对死去的战友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用大家手中的武器消灭更多的敌人,才是对死去战友的最好祭奠!”杨轶远沉声对身旁的众人说道。
“组长说得没错,流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我们制定了这个夜袭日军毒气工厂的计划,那么无论遭遇何种险境,我们都只能勇往直前了。大牛。你把负伤的沈特派员和老解背上车,你负责他们的安全,其余人步行跟随,负责提供火力掩护,一辆车上无论如何也装不下我们这许多人,大伙只能放手一搏,看各自能耐能否从日军包围圈中抽身了!”政委程季水神情肃然地说道。
“组长,政委,你们两个上车吧,俺跟子奇在后头跟着,俺跟子奇都是练家子,脚程快,鬼子不容易打中我们。而且沈特派员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们两个护着他要比俺这个粗人强得多!”安大牛将昏迷不醒的解烦和负伤的沈甫明分别背上了车后排座椅和副驾驶座,自己却不愿意上车,转过身来拉扯着杨轶远和程季水的胳膊,就把两人往车上推。
“胡闹!安大牛同志,执行命令!”杨轶远愤怒的大喝道。
“现在谁留下谁死,这点俺还是清楚的。‘利剑小组’里头可以没有俺安大牛,但是不能没有您杨轶远!组长,俺大牛一向对您下达的命令言听计从,您就原谅俺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抗命之举吧!”说罢。安大牛怒喝一声,突然发力像是拎沙包一般提着两人的后衣襟,将杨轶远和程季水两人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后车厢里。
“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之后,安大牛冲惊呆了的大原沙耶加怒吼道:“还愣着干啥?带上组长、政委和沈特派员他们赶紧从这里冲出去啊!”
大原沙耶加听后一脚油门,福特轿车的引擎怒吼一声,车子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疾驰了出去。倒在后排座椅上的杨轶远从车窗里头探出头去,看着手持MP18冲锋枪与福特轿车渐行渐远,冲着围堵上来的日军冲杀过去,很快消失在滚滚烈焰之中的两人,高声大喊道:“安大牛,你个兔崽子,你给我好好的活着,战斗过后我饶不了你!”
“砰——砰——”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步枪射击声过后,陆子陵和秦桐各自用手中的毛瑟98K狙击步枪干掉了一名日军的掷弹筒射击手,但敌人很快发现了他们藏身的位置,数十发子弹呼啸着朝着他们这边激射了过来,好几发子弹就打在两人藏身的一株小树的树杆上,更多的子弹则被直接打在沙土地上,飕飕作响着如同铆钉一般钻入了地面,在两人周围留下了一片片清晰的弹孔。
伴随着枪声,二十多名鬼子从南边包抄了上来,陆子陵见状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从腰上的武装带上抓起一个仿德制M24木柄手榴弹,拉开保险环扔了出去,“轰——”的一声,手榴弹在那队鬼子头顶上凌空爆炸,五名来不及卧倒的鬼子应声被炸倒在地。趁着鬼子因为手榴弹的爆炸而稍一停滞的空隙,另一边的秦桐手中的毛瑟98K狙击步枪适时的开火了。
“砰砰砰砰砰——”无须过多的瞄准,秦桐迅速的拉动枪栓,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连开五枪,又有五名刚刚站起身来的鬼子兵头面部中弹栽倒在地。
“他们只有两个人两杆步枪,不要退缩,上刺刀,给我冲!”一名带队的日军小队长看到自己面前的那片草丛里翻来覆去都只有两处地点能射出子弹,立刻明白了这片草丛里只有两名狙击手埋伏期间,于是一挥手中的指挥刀,高声命令身旁更多的日军士兵对那片草丛发起冲锋。
“万岁!万岁!”在那名日军小队长的严令之下,原先那些跟陆子陵和秦桐拔枪对射的日军士兵也失去了耐性,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安上了寒光凛凛的刺刀,随后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退去了枪中的子弹,五个一群、三个一组,呈三角队形向着陆子陵和秦桐猛冲了过来。
”该死,鬼子这真是不要命了!”处于对射阶段的时候,陆子陵和秦桐还能利用手中安装有六倍瞄准镜的毛瑟98K狙击步枪的射程和精度优势,对日军士兵逐一“点名”。但真当四十多名日军士兵山呼海啸一般冲自己冲锋过来之时,他两顿时就“照顾”不过来了。
“砰砰砰——”尽管两人竭尽所能迅捷无比地拉动枪栓开枪射击,但在日军发起冲锋之后两人也仅仅只来得及击毙了其中的八人,余下的近四十名日军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冲到了距离两人埋伏地点不足五十米的范围内。
“撤!秦桐,往组长他们乘坐的福特轿车那边跑!”眼看自己埋伏的地点已经完全暴露,日军远处的掷弹筒射手将一发发轻型榴弹不断地发射过来,进行炮火延伸射击,而面前还有大批日军蜂拥而上,陆子陵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抖落了身上覆盖着的树枝杂草,端着步枪一边射击后撤一边冲自己左手边三十多米开外的秦桐吼道。
陆子陵手提步枪略显匆忙向着已经冲出厂区,正在左歪右拧呈S型机动前进的福特轿车跑去。刚刚走出了不到五十米,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一道风声传来,他根本来不及考虑应该如何防御,只是本能的使劲向前一个前滚翻,堪堪躲过了一名摸黑潜行上来的日军士兵的凌厉刺击。
前滚翻躲过了瞄准自己后心的那一招突刺之后,陆子陵立刻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手臂一横,抬起手中绑有布条的毛瑟98K狙击步枪招架了一下,将身后那名日军瞄准自己左侧肋部的又一记突刺格挡了开来。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那名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日军是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五的矮个子,但却长着浓密的络腮胡,身形异常敦实,手臂青筋暴起满是腱子肉,身形压得很低,脚步移动异常迅速,一看就是拼刺的老手。
此时两人周围都是半人多高的杂草,脚下是略显泥泞的土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近身格斗的话胜负只在瞬息之间,饶是陆子陵枪法再好也顾不得操纵手中狭长的毛瑟98K狙击步枪进行开枪射击。两人只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近身格斗配合拼刺技术来一决胜负。
看到稍远处秦桐也已经开始边打边跑迅速后撤,在他身后则跟着更多的鬼子,陆子陵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决定先发制人。陆子陵故意做出了一个想要举枪射击的姿势,向着敌人露出了自己左胸要害,那名日军老兵果然上当,“嘿!”地怒吼一声端起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就向陆子陵的心口扎来。尽管陆子陵迅速扭腰闪躲,但锋利的刺刀刀身还是划开了他左肋下的衣衫,在腰部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十公分左右长的血口子。陆子陵没有丝毫犹豫,挥起毛瑟98K狙击步枪的枪托重重的打在了对方的那张油腻腻的肥猪脸上,顿时将对方的面骨一下打得粉碎,那名鬼子的眼珠子都被打得从眼眶里头凸了出来,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干掉这个敌人,陆子陵也因为用力过度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一伸手捂住了左肋下的伤口随后抬眼向远处望去,只见无数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正呐喊着朝秦桐和自己冲来…… ……
但当陆子陵顺利解决掉那名日军拼刺高手之时,落在他身后的秦桐却因为后撤不及时而已然被四十余名日军团团包围,陷入了绝境之中。
日军起先对身为狙击手的他还心存畏惧,不敢靠得太近,后来发现他长久没有开枪,似乎已经没有子弹了之后这才肆无忌惮的向他冲了上来。两个冲在最前的日本兵一左一右,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就冲着他刺了过来。
秦桐不但枪法过人、精通汽车驾驶技术,格斗技能也因为经常跟王子奇私下切磋的关系而不可小觑。他将手中的毛瑟98K狙击步枪大力一拨就把一名小鬼子刺过来的枪拨到一边,然后用枪身顺势一挡抵住了另一名小鬼子的刺刀。接着顺势一扫,毛瑟98K狙击步枪的枪托就狠狠地砸中了那名小鬼子的左侧太阳穴。小鬼子连喊都没喊出声,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接着秦桐一个踏步,趁着另一名小鬼子有些发愣的时候,将手中的那支打光了子弹的毛瑟98K狙击步枪向其投掷了过去。趁着那名鬼子一闪身的工夫,抄起了地上的那支三八式步枪,一个突刺,向那名鬼子的小腹刺了过去。小鬼子吓得连忙躲闪,结果刺刀刺中了小鬼子的腰部。一下子将其左边的肾脏扎了个对穿,肾脏被刺穿,那名小鬼子疼得面容扭曲、张开喉咙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秦桐飞起一脚将其踢开,那名倒霉的鬼子兵顿时脑袋一歪一命呜呼了。
这时候旁边更多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的鬼子涌了上来,看到干掉了两名日军士兵之后,秦桐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于是又一名日军想捡便宜,怪叫一声用刺刀刺了过来。
秦桐来不及侧身闪躲了,连忙向后一弯腰,使出从王子奇那学来的铁板桥功夫,往后便倒,鬼子那凌厉霸道的一击从他胸膛腹部上头堪堪划了过去,锋利的刺刀刀刃划开了他上身那件黑色对襟布衣的盘扣。
小鬼子一枪刺空,刺刀尖立刻向下压,向地上的秦桐的脑袋刺去。
秦桐一个横向翻滚将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向上一架,崩开小鬼子下刺的枪。接着同样一个鲤鱼打挺趁机站了起来,抡起步枪,“啪”一枪托结结实实砸在那名小鬼子的脑门上。那名倒霉的小鬼子的脑袋顿时被砸开了,鲜血混合着脑浆如同熟透的西瓜汁一般喷溅了开来,双目圆睁的鬼子兵向后倒下,当场死亡。
秦桐一枪托打倒这个小鬼子,脚下丝毫不停步,前冲几步,又是一个疾刺,“噗”一声长长的还沾着前一名鬼子脑浆的刺刀扎入阻挡在他面前的另一名小鬼子的胸膛。瞬息之间秦桐又干掉了一名鬼子。
眨眼间,秦桐就已经一口气干掉了四名小鬼子。但是当他挺起刺刀环顾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呼喊自己撤退的陆子陵早已经跑到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去了,而自己由于过于贪功,不愿过早撤离反而落入了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这时候厂区南边这一大片杂草丛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被小鬼子团团包围。而陆子陵端着步枪似乎打算重新折返过来营救自己,但立刻就有五六名日军朝着陆子陵包抄阻截了上去。
这时候原本将其团团包围的日军队伍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脸坏笑的佐藤弘一中佐和南造云子两人押解着一名身穿伪军军服浑身伤痕累累,有些气息奄奄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手持南部手枪,腰挎佐官刀的佐藤弘一中佐看着犹做困兽之斗的秦桐,赞赏地点了点头,用一种自鸣得意的口吻说道:“你是叫秦桐吧?哟西,没想到你不但是‘利剑小组’中数一数二的神枪手,还是一名出色的格斗高手,但是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怎么可能敌得住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吧,皇军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也看到了你的那些同志们都已经被我大日本皇军团团包围,你们今晚是插翅难逃了!”
南造云子伸手指了指那名被拷打得皮开肉绽的伪军军官,微笑着冲秦桐说道:“这个叫汪文化的家伙就是你们上海局安插在松江县保安团内的眼线,他以协助处理实验用人员尸体的名义,几次三番前往‘野战化学实验所’内进行侦察,还自以为自己的行动完美无缺。其实他那鬼鬼祟祟的可疑行径一开始就引起了我安插在实验所研究人员中的特工的注意,他将实验所平面图交给你们之后不久我们就逮捕了他。起先他百般抵赖口风紧得很,什么都不愿透露,但经过了我们的审讯专家石原恒一郎少佐突击审讯之后,他把所有自己知晓的关于你们‘利剑小组’的情报都透露给了我们。你们已经无所遁形了,趁早投降吧!”
秦桐完全不吃那一套,大声呵斥道:“佐藤弘一、南造云子,我们都是甘愿为自己的祖国献出一切的军人。如果你们遇到我这种情况,你们会轻易放下武器选择投降吗?”
佐藤弘一中佐那张马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这个低贱的支那人居然把天皇的武士和自己比,胆小如鼠的支那人怎么能比得上英勇无畏的大日本皇军?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哟西,我今天就成全你!”佐藤弘一中佐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他一挥手,四名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体形健壮的小鬼子从四个方向一起向秦桐刺去。
秦桐连忙用手中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拨开正面扎向他心窝的那柄刺刀,一个垫步前冲,避开后面扎向自己后心的刺刀,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正面的那名小鬼子的肚子上,这名小鬼子“啊呀——”惨呼一声立刻被踹倒在地。秦桐正想上去以刺刀结果了这名小鬼子,不料左手边那名鬼子瞅准时机,一柄刺刀一下子向着他的左腰刺了过来。
秦桐暗叫一声糟糕,只得收回步枪去格挡左边的这柄刺刀,然而右手边另一名鬼子伍长的刺刀也同时朝着他右腰眼刺上来了。猝不及防之下,秦桐只能扭身躲避,却被右边那名鬼子伍长手中的刺刀一下扎在了右边大腿上。
秦桐闷哼一声,右膝一软跪倒在地,他背后的小鬼子想要趁机捡便宜,怪叫一声也是一枪朝他后心扎过来。秦桐的右腿上被三八式步枪的刺刀扎了一个婴儿嘴大小的血口子,深可见骨,伤得极重,单膝跪地的他只能扭动身体来进行闪躲。他一扭腰闪开了致命的一击,却还是被身后的小鬼子一枪扎在了左侧肩膀上,锋利的刺刀扎穿了皮肉,淌血的刺刀尖从前面穿出来。
前面那名被秦桐一脚踹翻在地的小鬼子此时看到秦桐重伤之下已经没有反击能力,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挺起刺刀向秦桐扎过去。这次秦桐没有躲,而是把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奋力抡起来,狠狠地砸向正面冲来的那名鬼子。
“噗——”的一声,鬼子的刺刀结结实实的刺中了秦桐的胸膛,但几乎与此同时,秦桐手中的三八式步枪的枪托也顺势砸在了那名小鬼子的脑袋上。立刻小鬼子脑袋就被开了瓢,颅骨顿时凹陷了下去,鲜血混合着脑浆从鼻孔之中狂喷而出,那名倒霉的小鬼子双目凸出,一声不吭倒在地上。
而这时候,左手已经使不上劲的秦桐丢下了手中的那支三八式步枪,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已经拉开保险环的仿德制M24木柄手榴弹,满脸是血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无畏的笑容:“小鬼子们,一起死吧!”
“轰……”秦桐引爆了身上的那枚仿德制M24木柄手榴弹,在一团爆炸产生的硝烟过后,他与三名日军士兵同归于尽,壮烈牺牲。
…… ……
“该死,秦桐也牺牲了!”程季水看到厂区南边的那一片草丛中窜起的那一团火光,悲愤地挥拳砸了一下车门,这已经是“利剑小组”在今晚的行动中牺牲的第二名队员了,除此之外没有上车而是坚持留下殿后的安大牛和王子奇估计也是凶多吉少,颜仕国和陆子陵则是下落不明,一下子失去这么多优秀的战友,程季水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快走——加快速度——我们不能让同志们的牺牲白费,我们在毒气储存仓库安装的定时爆炸装置还有一分钟就会爆炸!”同样心情沉重的杨轶远看了一眼后排座上身负重伤的解烦和沈甫明,眼下的危急形势容不得他过多的伤感,带领剩余的队员安全撤离这里才是眼下第一要务,他又看了看左腕上一只瑞士机械表所显示的时间,大声催促驾车的大原沙耶加开足马力。
就在此时众人的头顶上忽然传来了炮弹划过天空的尖锐的呼啸声,七八枚大正十年式掷弹筒发射的轻型迫击炮炮弹带着道道白烟从天而降。福特轿车的四周立刻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而起的烟尘顷刻间将杨逸远等人乘坐的福特轿车覆盖在内。只听得“乓——”一声好似爆竹爆炸一般的巨响在车头左前方响起,随后整辆福特轿车就开始不受控制似的左摇右晃了起来,死死抓住方向盘也无法控制住汽车的大原沙耶加惊恐地冲众人吼道:“抓住车门内侧的把手!左前轮爆胎啦,车子要翻了!”
她的话音未落,杨轶远就感到一股大力使得车身整个儿旋转了起来,随后迅速向左倾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杨轶远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的东倒西歪了起来,等到反应过来之时,车辆已然侧翻在地,挡风玻璃全碎了。
顾不上脑袋撞在车顶上所带来的剧痛,杨轶远挣扎着喘了口气,一脚踹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从车厢里头探出身体向外望去,只见无数身穿土黄色军装的日军士兵正呐喊着向自己这边涌来。而他回头一看,车内的大原沙耶加、程季水、解烦和沈甫明都在刚才的翻车事故中负了轻伤,脸上、胳膊上都被碎裂的玻璃渣子划了好几道口子,两人正挣扎着把负伤较重的解烦和沈甫明从后排座椅上拖拽出来。
“这完全是身陷绝境、进退无路了啊!”看着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三百余名日军士兵,杨轶远叹了一口气之后艰难的抓起了身边的那支MP18冲锋枪,换上了最后一个32发蜗牛型弹夹,重新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日军部队。他甚至可以看到在宪兵和特务的重重护卫之下,一脸得意之色的日军宪兵大队的大队长佐藤弘一中佐和特高课课长南造云子也在缓缓踱步过来,似乎他们也想要亲眼目睹给自己造成最大威胁的劲敌就此覆灭的一幕。
“同志们,此时此刻也许是我们牺牲的时候到了,杨某人我很荣幸能够跟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到底。”杨轶远冲着身后也已经齐齐掏出枪来的大原沙耶加等人诚恳地说道,大原沙耶加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冲他坚定而又无畏的点了点头。杨轶远欣慰地冲她微微一笑,举起了手中的MP18冲锋枪,对准了日军士兵逐渐清晰的面孔,而对面的敌人也纷纷举枪向他瞄准了过来……
“杨轶远,中共南方局下属‘利剑小组’组长,苏南地区地下情报组织的总指挥,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和你的战友们给我们大日本皇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啊!你们这些人狡猾狡猾的,想不到有朝一日你和你的战友们也会被我们大日本皇军一网打尽!”佐藤弘一中佐佩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轻轻鼓着掌,愤怒之中又略带一丝嘲讽和得意之色,缓步走上前来用充满挑衅意味的口吻说道。
“你就是日军宪兵大队大队长佐藤弘一吧?你们今晚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对我们的身份知晓的一清二楚,想必我们安插在你们内部的眼线已经被你们揪出来了吧?”杨轶远呵呵冷笑一声,盯着佐藤弘一中佐的眼睛逼问道。
“不错,你们安插在松江县皇协军中的内线就是这个人吧?皇协军排长汪文化。”南造云子将身边一名被拇指粗细的麻绳反绑住双手,浑身伤痕累累的男子从人群中推了出来,一脸得意之色的说道,“此人以帮助销毁掩埋试验用人员尸体的名义多次前往实验所内,在厂区内多处重要地点探头探脑,早就被我安插在研究所内的属下察觉了。等到他将厂区平面图用飞鸽传书传递给你们之后我们特高课就立即逮捕了他。起先他嘴巴还挺硬,坚决否认与你们地下党有任何瓜葛,但在石原军医官突击审讯之下,撑了两个小时就松口了,把他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你们‘利剑小组’的情报都透露给了我们。所以我们早就估算出你们会在今晚前后来袭击这处‘野战化学实验所’,我跟佐藤中佐立刻调兵来抓捕你们,不过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被你们炸毁了生产车间,不过我们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让你们再次从我们眼皮底下逃脱了!奉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