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百里东风认真的声音在此时回荡在走道:“从第一次知道你是女人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我百里东风,喜欢你尤乐,很久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像我们死去的朋友的一样死去,但我想在我死之前告诉你,我想喜欢你,想和你谈一场地久天长的恋爱!”
百里东风整张脸已经涨的通红,他却依旧一副认真的模样,问着尤乐:“你的答复呢?尤乐。”
尤乐这时才回过神来,她脸刷的一下通红。她连忙收回腿,下意识的想逃,却忘记还有一只手被百里东风抓在手里。
在她想逃的瞬间,百里东风用力一扯,把她拉回来的同时,顺带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顺势一手搂住她,盯着尤乐,一副没拿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尤乐急了,当即抬腿朝他裆下踹了过去,慌张的本音都出来骂道:“你个混账!葬礼都要开始了你跟我说这个!”
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身就逃了。
百里东风蹲在墙角,捂着被踹中的地方,痛的头顶青筋暴起,眼泪都出来了。
瞧着百里东风这样子,宁兆和乔石都不由的把腿并拢了些。
“那小子下狠手了?”宁兆忍不住问道。
“没,留了几分力道。”百里东风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要是下狠手,我现在已经废了。”
“这大概是她最娘的一次了。”宁兆不由的吐槽。
此时病房门被打开,医生立即开始说明江明的情况:“病人伤口不深,幸好乔队阻止及时,要是再晚一步,结果不堪设想。”
医生或者,听着有什么动静,目光四下一寻找,瞧见所在角落很是痛苦的百里东风,当即嘶的一声拧住了眉头:“这位又是怎么了?我们已经没有病床了,如果——”
“无碍,表白失败,被踢中下面而已。”林千诺打断医生的话,把此事云淡风云的说了出来,说的在场的男人们都不由的感到恐怖。
“我……没失败。”百里东风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来,面色已是煞白。
林千诺瘪了瘪嘴,神情古怪的盯着百里东风,仿佛在说——就你这还成功了?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宁兆的话把医生的思绪从百里东风身上转移了过来,他连忙点头,让出位置来:“可以,现在病人情绪稳定,不过注意安静。”
病房里的江明正坐在病床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身上的血迹也处理的干干净净。
护士们跟着医生一同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七连七班的一众人。
“班长。”江明的面色已是惨白,没了之前乔石所见的任何一个情绪,她的眼里更是没了往日的灵动。她看向乔石,声音嘶哑不带有任何情感:“我的队服和装备在哪里?”
“你又想做什么?”乔石眉头紧皱,宁兆第一个冲上前去,凑到江明面前:“明,你不要想不开啊!你不是还有我们在吗?”
“你们不是他。”江明十分直接了断否认了这一个事实,他盯着乔石的目光始终未曾移开:“放心,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你好好在这待着,哪都不要去!什么也不要碰!”乔石完全不吃江明这一套,他打定了江明是存心要寻死,撂下话后,转身招呼其他人:“我们走。”
他话这么一说,人已经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其他人还站在江明床边不为所动。
“都愣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我说话吗!”乔石脾气不由的上来了,不耐烦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压都压不下来:“全都给我过来!去为葬礼提前做好准备,提前归队!”
“呵。”林千诺有些不爽的咋舌,紫瑾连忙拉住她,冲瞪过来的乔石微微一笑。
乔石瞧见她,气全都闷在了肚子里。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摔门出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眼,紫瑾冲江明微微一笑:“明,你在这好好静养,我们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紫瑾拉着林千诺就离开了。宁兆低着头,似乎有话想说,却什么都没说,也跟着一起离开。
百里东风见众人这样子,他看着他们离开,又看了看坐在床上没有挽留,没有闹腾,始终未动的江明,他朝江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也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无比,江明始终未动。病房外的脚步声由近至远,仿佛世界都抛弃她而去。
时钟滴答滴答计算着时间,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位生的极好的男人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葬礼即将开始,按照往日的规矩,要通知死者的家属,由死者最亲近的人捧着死者的遗像,和死者的队友一起,在庞大的队伍中,送死者走完最后一程。
七连七班的人通知了秋冬的父母,秋冬的父亲气红了一张脸骂骂咧咧:“那混小子!小时候那么乖!每次都能考第一!不知道怎么回事,越长大脑袋就越笨!怎么也考不到好的成绩!你看,都怪那小子不好好努力,还没毕业呢,就死了。”
他骂了许久,骂久了,他有些颓丧的看着乔石,目光里带着哀伤和祈求:“你说,他要是再努力一点——他能是这样吗?能会这样吗!”
乔石只是低下头,带着悲戚的回应他——请您节哀。
欧阳青的亲人只有母亲夏琴,夏琴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呆着,精神有些失常,长年以来,欧阳青都是办成他姐姐的样子出现在夏琴面前。
且不说夏琴能不能接受欧阳青的打击是一回事,武饕给欧阳青注册的身份是其原本的名字,是夏琴以为早已死去的儿子的名字。
而江黯的亲人江明现在看上去精神也有些不太正常,出现了自杀的行为,所以不能出席这次葬礼,而其他可联系的亲人便是其父亲,不过他和他父亲多年没有联系,之间关系似乎不好,去邀请时他父亲想了好一阵江黯是谁,随后大笑着问补贴金是多少?
葬礼邀请亲人是为了给死者哀悼,面对江黯的父亲,乔石皱着眉头,最终没有给其父亲任何回应,带着班上人转身就走。
最后整队的时候,秋冬的母亲捧着秋冬的遗照,她已然哭红了眼睛。宁兆的眼圈也是红的,他捧着欧阳青的遗照,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他们在整好队伍,乔石一一检查时,尤乐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队伍,站在了紫瑾旁边。
乔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尤乐旁边,尤乐着实吓了一跳,想要发声却在这种场合特意压低了声音:“干嘛呢!”
乔石还没开口,就有一只手搭在了乔石的肩膀上。武饕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打量了尤乐一眼,挑眉:“干嘛呢?男女分开站,你站哪呢。”
“我怎么就不是女的了!”尤乐下意识的顶回了这么一句,用的还是男人的声音。
武饕反手抓了隔壁班的人过来,抓着那人的脑袋,迫使那人看向尤乐的同时,问着那人:“你看看,你面前这个人是男的女的?”
“男、男的啊。”被抓来的那人一脸懵,说完他又不确定,凑过去好好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尤乐装的假喉结上,最后道:“嗯,是男的。”
“我是你大爷!”尤乐气的直接撸起来袖子,被抓来的人当即躲在了武饕身后,乔石叹了口气,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江黯的遗照呢?怎么没看到他的?”
“在我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所有人顺着目光看去,便是瞧见江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队伍之中。
她捧着江黯的遗照,穿着队服,脖子处缠着绷带,面色苍白带着悲戚。
她没有戴眼镜,她的眼镜坏了,武饕给她送衣服来的时候,有送她一副,这副她没带出来。
江明没有再说任何话,她只是抱着江黯的遗像,安静的站在她该站着的地方。
“尤乐,站在你该站的地方。”乔石指了指百里东风旁边,尤乐目光和百里东风对上。
尤乐立即收回了目光,目光闪烁,她连忙收起自己的心思,望着乔石和武饕,刚想说话,武饕就嘶的一声指着她道:“别想撒娇,对我没用。要撒娇也穿个裙子再来撒娇。”
“谁,谁说我要撒娇了!”尤乐脸顿时红了,武饕目光示意尤乐过去,尤乐最终拧不过,低着头红着一张脸站到了百里东风旁边。
“他们两怎么了?吵架了?”武饕看出其中猫腻,偏过头问着其他人。
“尤乐确实打了百里东风。”乔石的话引起了武饕的好奇心,紫瑾又笑着道:“这是少女的烦恼呢。”
武饕正好奇,一个妇人冲进队列里,引起一阵慌乱。几个学员教官连忙上前试图阻拦这妇人,这妇人却是伸手了得,近乎是眨眼之间就打趴下三个男人,可她最终双拳难敌四手,整个人被钳制住。
武饕瞧了一眼,和那妇人目光对上。几位限制住她的教官和学员都朝武饕看来,等待武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