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45小时,浑身粉碎性骨折,医生说没救了。”
“让你们恨我,总比让你们沉浸在悲伤难过里要好。”
夏柯擦了擦唇角的血,一番话说得好似轻巧。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生涩和五味陈杂。
最主要的是,他怕邢运接受不了,熬不过去。
姚晴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夏柯,但一码归一码,不告而别的事不值得被原谅。
他依旧没有吸取教训,夏柯自以为替他人着想的保护,在邢运的角度看来,依旧是不信任。
何遇凑近一把拎起夏柯胸前衣物,火冒三丈:“有你这么逞能的吗!”
何遇松开手:“还有,你怎么不早说?”
“……早的时候正被你打。”
何遇挠挠头:“哦。”
“那我赶紧打电话把情况告诉邢运。”说罢,何遇掏出手机,姚晴扯了扯他的衣衫,没有姚晴的提醒他都忘了,“听说,你跟那个23岁,不对,现在24了吧,你跟那个网红在一起了?”
夏柯:“……瞎说什么?”
谁造的谣?
何遇还要再问点儿什么,被姚晴插了话:“你的私事我们不予评价,好自为之。”
说完,姚晴便径自出了车库。
何遇:“作为男人,你要是不爱了,兄弟不反对你找别的女人,但作为邢运的朋友,我严厉斥责你这种行为!”
夏柯:……什么行为?
“对了,如果你还有心关注邢运,她这几天应该在……云南?对,云南吧。”何遇在脑袋里仔细回忆,上次问过邢运,她说的就是云南。
不过……那是半年前了。
“不是云南,在拉萨。”夏柯沉着自信,颀长的身子倚着背后的路虎,长腿弯曲交叠,眼眸低垂,“云南是半年前的事了。”
何遇抬了抬眼皮,往夏柯脸上看去。
一本正经,显然他对邢运踪迹的掌握,比他们当朋友的深。
——
几天下来,邢运逛累了,玩儿累了。
一年多过去,爸妈总念叨,她也是时候回家了。
邢运拖着行李箱,走得不算快。
银杏树整整齐齐出落在道路两边,将整个道路铺成金色,伴随细雨过后,水珠盛在叶子里,闪着光。
偶尔还会从头上落两片银杏叶,顺着微风,轻轻搁置在她肩膀上。
邢运拾起叶子,竟有了文艺小姑娘的胸怀,捡起,压进漫画书里。
皮箱的轮子坏了,不知裹进了什么杂物。
邢运多番斗争过后,决定给老爸打电话。
“请问需要帮忙吗?”她还没打出去电话,旁边突然站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
此人五官清秀,眉眼间有一股倦怠的书生气,可以用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来形容。
邢运礼貌一笑,回答:“问题不大。”
她执着的想给自己老爸打电话。
已经进了小区,只需要再步行一段距离就到了。
但此人很执着,邢运说没问题之后,他已经蹲下身子帮她看箱轮。
也不知他怎么弄的,只在几个眨眼,箱子就被他折腾好了。
“谢谢你。”
邢运试了试,箱子拖起来不像原来那样生涩。
她转身正要走,那人继续开口:“轮子上有两道黄色的褶子,再遇到这种情况,把它们扯出来。”
邢运一看,还真有。
他伸出手:“我叫林宏之,也住这个小区。”
邢运粲然笑开,心想:这一定是个大学老师吧。
还是教哲学历史的?
“你好,邢运。”
邢运提着两袋东西,看着他的手,微微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手提着东西。”
林宏之温润一笑,浅浅问:“远吗,我帮你。”
“不用,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