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挺能耐吗!甩张离婚协议书,人都不见一面就走了!”
“你也别再说他了,我知道你生气,还不是一样心疼。”楚楠在中间打了个圆场。
夏柯真后悔来这儿。
数落能不能适可而止,当弟弟没有脾气啊。
沈清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
夏柯熟门熟路窜进小西房间,本来还想跟他玩耍逗逗乐吐槽一下他妈妈啰哩啰嗦,没想到小孩气息匀称,已经睡熟。
夏柯无趣地退出,下楼,将丢在茶几上的钥匙拾走:“姐,车给我用几天。”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住下啊!”沈清包着一口牙膏泡沫,匆匆跑出来,“怎么着,数落几句你还不爱听了?”
夏柯回了一个凝望智障的眼神,他就是……
想起那个交警大叔。
突然想一起探讨探讨法子。
“你把那辆老系的奥迪给我开吧。”
想到交警老顽皮说:开大奔的不如开吉普的。
气不打一处来。
“奥迪?虽然车旧了点,那可是我珍藏的宝贝!”看夏柯一动不动执着的眼神,装可怜越来越得心应手,“行行行,开走吧开走吧。”
“你去哪儿啊?”
“注意安全!”
沈清刀子嘴豆腐心,总有操不完的心。
目送夏柯离开,沈清继续将牙刷塞入嘴中,唇齿不清地说几句:“不行,我得帮他。”
楚楠放下资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清,在沈清威逼之下敛去怀疑的目光,喝了口水,赶忙逃进洗手间洗漱,末了不忘探头说一句:“老婆我相信你,加油。”
哼,我沈清是谁!
……
快十一点的光景,街道上的车流没有高峰期那么拥挤。
月亮在楼宇中央悬挂,星辰被云层遮得稀疏,但独独月亮周围似乎还泛着淡淡的蓝,让它看起来澄澈明净。
夏柯滑着车轮扫视了一周,如期见到,夏柯老老实实按照规章制度停好车,不知怎的,一下来就被老顽童注意到:“你小子,跟我炫耀车多呢?”
夏柯:“你别管这个。”
“你不是要跟我说道说道怎么追女孩吗?”夏柯直入正题。
嘿!
“我说过吗?”老秦不承认。
“你明明……”
“思绪不是被你打乱了嘛!”
夏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偏偏我还说不过你。
老秦拍拍夏柯肩膀,语重心长:“行,我今儿就把看家本领传授给你!”
看家本领……
确定不是让人交罚款?
“说说看。”
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
老秦清了清嗓子。
“我当年追我老婆,那叫一个浪漫!”老秦一回想起往日那段时光,笑得褶子都加深了好几道,接着又对月亮叹了口气,“我搁她家对面一连唱了好几首情歌。”
“要不你试试?”
夏柯:“……不行,换一个。”唱歌,多掉面儿啊。
老秦又接着说了一堆他往日追姑娘的传奇轶事,伴随着浓厚的年代感,但他竟然随着老秦的讲述穿古越今。
讲完的时候,老秦的眼眶红了一片。
比较而言,他跟邢运结婚前虽然相爱,一路上也没碰到大事儿考验,看似顺风顺水。
却缺乏了点儿真实感。
以为两个人的信任和心灵默契建立的足够,实则不然。
“那你老婆呢?”
老秦不轻不重的语气:“离了!”
“离……”了!那你跟我说一堆,有什么参考价值?
“不过——后来又好了,但是十年前,她走了。”
……
“我,不好意思。”夏柯噤声。
听完老秦的故事已经凌晨两三点。
夏柯开车离去,准备回之前的婚房看看。
临走的时候,老头儿好生交代了几句:“有些感情是不言而喻的,你越想去解释,说明你越心虚。”
“对了,男人追女孩儿绅士些,有些面子该放的就放下!”
“还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才是正经事儿!”
“喂,你听没听见!”
滑动的车窗里传出一句不耐烦的声音:“听见了。”
啰嗦!
夏柯打听过,自从邢运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俩的婚房。
曾经一起上下班用的车,在楼底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手指划上去,能清晰的画个人出来。
他停下自己那辆老旧系列的奥迪,定定看着那辆承载着太多记忆的车。
纤长的手指触及车子上的灰尘,不一会儿,在上面写下:邢运。
没一会儿,他又在她名字的旁边不要脸地画了一个爱心,再把自己的名字添上。
幼稚得跟三岁小孩儿过家家没有区别。
夏柯没有勇气开门进屋,回到车里,映着月光,眼睛酸涩地将不大不小的房子收入眼中。
周围静悄悄的,冷空气一阵一阵从腿部袭来,但他舍不得离开。
往日一切,实在太美好。
此刻即便是虚无的梦幻,也只想再多沉沦一会儿。
第二日上午,邢运接到医院电话。
噼里啪啦一通。
“你先生在这边的缴费手续,麻烦过来一趟!”
“你打——”错了吧。
自从一年前邢运变成自由职业人后,就再也没设置过闹钟和响铃,爸妈来电话也都了解她的习惯。
所以当邢运九点半醒来自认为起了个早,发现手机里被医院轰炸了十几通电话的时候,突然能明白医院工作者跟她讲电话像没睡醒起床气爆炸的样子。
邢运回了通电话。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单身呢。”
电话那边:
“你叫邢运是吧,夏柯你认识吗?”
竟然是夏柯?
邢运不自觉点点头:“认识,他怎么了?”
“那就赶紧过来一趟!”
“我通知……”他家人。
“喂——”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