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林、萧露和牛大宝赶到看守所的时候，一个高大英俊的男警察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苏林认出这人正是那天和萧露一起审问自己的警官，萧露向苏林和牛大宝介绍道：“这是我的搭档吴登。”
吴登伸出孔武有力的右手，和苏林握了一下，然后很客气地说道：“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吴登，跟萧露是警校的同学，现在又是萧露的搭档。第一次见面时真看不出来你有如此学识，特别是对文物和古文字。”
“一般一般，全国第二。”苏林嬉笑道。
“全国第二？”苏林的话把吴登搞懵了。
“第一是我大伯，我就算第二吧，其实我也没啥大的研究，就是喜欢玩，我不光对古玩感兴趣，我喜欢玩的东西可多了，比如徒步旅游啊！比如……夜店，哥们，全京城有多少夜店，你清楚吗？我可比你们警察清楚多了，改天哥们带你逛几家最潮的。”苏林依旧保持着他自来熟的一贯作风。
吴登听了苏林的这一番类似自我介绍的话，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他看看萧露，又看看苏林，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看守所的走廊上只有几扇很小的窗户，白天也亮着灯，在昏黄的灯光下，四个人快步穿过道道铁门，来到了一间审讯室门前，吴登问萧露：“大定轩的那两个伙计没什么问题，已经放了，现在就剩大定轩的老板王纯禾，还有那个大金环，两个都是死硬分子，你看咱们先审谁？”
“大金环还是什么都不说吗？”萧露问。
“别提了，我审过那么多犯人，还从没遇到这么拧的，我和小李又提了他好几次，问死了都不开口，全身上下连个证件也没有，到现在这家伙的尊姓大名都不知道，遇到这么个主，也算是我们倒霉吧！”吴登抱怨道。
萧露想了想，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审王纯禾吧。”
“那好，我去提人，就在这间审讯室。”说完，吴登和另一名看守所的警察提人去了。
萧露转而对苏林嘱咐道：“等会儿我和吴登审他们的时候，你们俩就到那个房间去，那个房间和审讯室隔着一面玻璃，可以看见审讯室里的情形，但审讯室看不到那边……”
“我懂，电视上都看过。”苏林和牛大宝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这会儿又来了精神。
萧露又接着嘱咐说：“如果你们在审问过程中，有什么想法，就给我手机发短信，明白了吗？”
“明白！”说完，苏林就和牛大宝进了隔壁那间小黑屋，小黑屋没有窗户，是间名副其实的小黑屋，只有一面玻璃，透过玻璃，苏林和大宝清晰地看到了审讯室里的一切。
2
不大一会儿，吴登就把王老板提了来，牛大宝激动地一捅面前的玻璃，对苏林嚷道：“快看，老王，老王！这几天不见，人就变成这副摸样了。”
“别吵吵，我看到了。”
这时，苏林看见审讯室内，吴登厉声问王老板：“想好了吗？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老板满脸愁容，抬头看看吴登和萧露，哀诉道：“警官，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什么，我只是看那东西够年头，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所以想买过来，然后再卖给识货的人，从中赚一笔。”
“你真的不知道那件文物的价值吗？”吴登质疑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天地良心，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么一个东西怎么会引起你们注意的，我……我要是知道这东西那么重要，打死我也不敢收啊，警官，熟话说得好，不知者不怪，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说的，就饶了我这次吧。”王老板继续哀告着。
“那我再问你，是谁要卖给你这件东西？”吴登又厉声问道。
“这个我上次已经交代过了，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只知道他是从外地来的，那人看起来挺凶，带个大金耳环，所以我还挺担心这次交易，就是你们抓我那天，我正准备带钱去和那人交易呢，结果就被你们抓了，警官，您看我这儿货都没到手，顶多算是个未遂吧。”
“你知道那人的姓名吗？”
“不知道，我问他来着，他不肯说，就叫我称呼他‘大金环’，说是道上的兄弟都这么叫他。哎！警官，你们不是抓到这个大金环了吗？怎么还要问我他的姓名，你们应该知道啊！”
吴登无奈地看看王老板，厉声道：“少废话，那这个大金环是怎么找到你的？”
王老板盯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回忆，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半个多月前，那个礼拜天，我还记得那天特冷，快关门的时候，这人找到了我店里，说有件上好的货要脱手，就是那盒东西。我看了那东西，虽然品相差了些，但东西应该不假，所以就答应收下来，那主儿一开口就开了个五百万的高价，最后我还到三百万，那主是死活不肯再降了，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好才定好五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料，那家伙栽在你们手上，把我也给卖了。”
这时，一直盯着王老板，没说话的萧露忽然淡淡地说道：“王老板，别跟我们玩虚的，实话对你说吧，那个大金环可没卖你，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怎么找到我的？难道……难道不是大金环供出的我？”
“哼！”萧露猛一拍桌子，吓了王老板一跳，“你还是不老实啊，我告诉你，我们早就盯上了你，从大金环去店里找你，我们就盯上了你，大金环那两天不仅去了你这家店，还去了好些家店，别家店一听大金环开价五百万都没收，最后只有你肯出三百万收。”
王老板听到这，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一些细汗，就听萧露又继续说道：“三百万，对你应该不是个小数目吧？大金环之前找的那些家店，大都比你有实力，人家都没看上的东西，你居然肯出三百万收，你当我们警察真的不懂？”萧露停下来，死死盯着王老板，王老板低下了头，开始极力回避着萧露咄咄逼人的目光。
萧露又接着说道：“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再告诉你，这些天我们也没闲着，那盒贝叶经的价值，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刚才问你是给你机会，既然你不肯说，那就不要怪我们没给你机会了。你参与倒卖国家珍贵文物，就凭这个，就够让你在牢里蹲上几年的，最后的鉴定结果过几天就会出来，那件文物肯定会被鉴定为一级文物，倒卖国家一级文物，恐怕你下半辈子就要在牢里过了。”
“既……既然你们已经知……知道了这件文物的价值，又何必再问我？”王老板颤颤巍巍地来了这么一句。
萧露又一拍桌子，怒道：“我们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好吧！我说，我说，我承认我确实知道那盒贝叶经的价值，我看出了那是元朝的东西，而且是很少见的贝叶经，这要在国家博物馆里，绝对算得上是一级文物了。那些同行他们不肯出高价买，我想恐怕是他们不识货吧。”王老板总算是在萧露的连续攻势下，又挤出了一些牙膏。
3
隔壁的小黑屋中，苏林目睹萧露审问王老板的过程，紧锁眉头，倒是牛大宝看得有滋有味，“没想到这个老王，平时看上去挺地道的一个人，还这么不老实！幸亏露露姐有两下子，要不老王还准备顽抗到底呢！”大宝感慨着。
“不对！不对！老王还在死扛，他一定还有事瞒着。”苏林忽然喃喃自语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苏林掏出手机，就准备给萧露发短信。
一旁的牛大宝，忙阻止道：“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可别因为上次老王不肯收你那件高仿的宣德青花，就怀恨在心，公报私仇啊！”
“放屁！老子是那种人吗？以前我是和老王有些不愉快，但就凭他能看出我那高仿的宣德青花，我还挺佩服他这个人。我现在可是一颗公心，从大了说，我是为了国家的珍贵文物，为了我们的和谐社会，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破案的义务。”
“别扯了，你还是往小了说吧，我还不知道你，每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破案的义务不假，但对你来说，你只是有配合露露姐破案的义务，我没说错吧！”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露露姐。”说着，苏林给萧露发了一条短信：“老王还不老实，你问他的下家是谁？”
不大一会儿，萧露回复道：“为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以老王的实力，他不大可能在五天之内凑齐三百万现金，而且，贝叶经这样的文物不容易脱手，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用途，一般古玩商是不会轻易收的，所以，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是那人看上了这盒贝叶经。”苏林回道。
萧露收到苏林的短信，冲苏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盯着王老板，厉声喝道：“你这样慢慢腾腾挤牙膏，会让我们彻底失去耐心的，我再提醒你一下，你的下家是谁？”
萧露这一问，不但让王老板浑身一颤，就连旁边的吴登都吃了一惊。一阵难熬的沉默后，王老板缓缓地抬起了头，萧露和隔壁的苏林都注意到了此时老王浑浊的眼中噙着泪水，但他还在极力掩饰着。
“我再问一遍，你的下家是谁？”萧露又问了一遍，老王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突然，老王像是发了疯似的，使劲晃着脑袋，然后，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是……我……不说，我……不能……说，不……不能说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再不说……”萧露拦住了还想喝斥的吴登，两人安静下来，就这样一直看着老王痛苦地嚎着，喃喃自语着。
萧露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他看看隔壁的苏林，此刻，苏林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着，“谁会是老王的下家呢？”想着想着，苏林忽然眼前一亮，忙给萧露发了一条短信：“问他认识宋珂吗？然后告诉他宋珂已经死了。”
苏林注意到当萧露看到他这条短信时，身子猛地颤了一下，然后盯着玻璃后面的苏林，注视了好一会儿，虽然萧露在审讯室里根本看不到玻璃后面的苏林。
萧露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苏林的短信让她惊诧，也让她看到了破解这一切谜团的曙光，她刚想开口问老王，手机又震动起来，萧露打开手机，苏林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老王是认识宋珂的，我才想起来，行里传言老王当年落魄的时候，宋珂曾经帮过他，如果他说不认识，就是在撒谎。”
萧露看完这条短信，很平静地对老王问道：“我看你也别这么痛苦了，我直接问你吧，你认识宋珂吗？”
“宋……”当老王听到宋珂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也不嚎了。他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道：“宋珂，鼎鼎大名，这行的人谁会不认识呢？”
“我是问你跟宋珂有私交吗？”萧露问。
“认识是认识，但谈不上有什么深交，他那样的大人物，我们这样的小本生意，高攀不上。”苏林和萧露都已经看出了老王还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萧露冷笑了两声，又问道：“好吧！咱们就不要再绕圈子了，实话告诉你，就在前天，宋珂被人杀死在了办公室内。”
“什么？宋珂被人杀了？”
老王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大变。不管他怎么样掩饰，也已经无济于事，萧露趁势追击，厉声道：“说！宋珂是不是就是你的下家？是他，叫你买下那盒贝叶经的，对不对？”
萧露这一问，让老王彻底崩溃了，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谁会杀了宋珂？……”
4
过了许久，老王终于缓过劲来，萧露走上前，递给他一张面纸，老王擦尽脸上的泪痕，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既然老宋都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之前之所以不愿老实交代，都是为了他。说起来，我和宋珂算是老相识了，当年我在潘家园练摊的时候，宋珂的生意就做得很大了；有年冬天，我被人骗了，不但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在那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宋珂，他这个人很仗义，很同情我的遭遇，他先帮我还清了债，又借了我十万块钱，让我从头开始，这才有了后来的大定轩。”
“所以你对宋珂感恩戴德？”萧露问。
老王点点头，“不错，从那儿以后，我就下了决心，凡是老宋的事，就是我的事，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可他生意很大，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机会报答老宋。直到前不久，有一天老宋来逛潘家园，到了我的店里，对我很神秘地说起，如果最近看见一盒元代的贝叶经，不管多少钱，一定要替他先收下来，并且告诉了我那盒贝叶经大概的模样。”
“大概的模样？宋珂以前见过那盒贝叶经吗？”
“也许见过吧，也许他也只是听说。”
“宋珂只托了你吗？”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人脉很广，我想他志在必得想得到的东西，恐怕还托了别人吧，但我相信其他人都不会像我这样用心替他去找，因为我是要报恩。”
“所以当大金环到你店里时，你就不惜重金，要买下来。”
“嗯，当时，我一下子凑不齐三百万，而那个大金环咬得很死，是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非要看到全部三百万了，才肯交货，我怕夜长梦多，赶忙给宋珂去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我告诉老宋是两百万，因为另外那一百万我还能拿出来，老宋很快把两百万就打到了我的账上。可没料到，哎……”
“那你知道宋珂为什么非要冒着风险，得到这盒来路不明的贝叶经呢？我们看他的博物馆里，文物已经很丰富了。”
“是啊，他的博物馆已经很有规模了，我也不明白老宋为什么非要得到这盒贝叶经。我曾问过他，可老宋不肯说，以往他收文物，都是从拍卖会，或是比较正规的渠道获得，很少会买那些来路不明的文物；行里人都能看出来，这样珍贵的贝叶经，绝非一般在民间收藏的传世品，多半是从博物馆，或是寺庙里盗出来的，收这样的文物是冒风险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慎之又慎。”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会是谁害了宋珂？”
老王听萧露这一问，又嚎了起来，“我哪知道是谁杀了老宋，我一直被关在这儿呢，不过，……”老王突然停下哭嚎，“不过，我忽然想到老宋的死会不会就和那盒贝叶经有关？”
“为什么？”
老王犹豫了一下，又交代道：“是这样的，就在我准备好钱，准备和大金环去交易的前天晚上，我给宋珂去了个电话，告诉他东西明天就可以到手了，并说东西一到手，我就给他送过去，可是老宋却不要我送过来，他对我说‘东西先放你那儿，我三天之内来取，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来取走贝叶经，你就将它销毁。’”
老王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萧露忙追问道：“这是宋珂的原话？”
“是的，是他的原话。我当时就觉得宋珂这话很奇怪，所以记得很清楚。”老王十分肯定地说。
“奇怪啊！宋珂花这么大价钱得来的宝贝怎么会毁掉呢？”吴登和萧露对视一眼，小声嘀咕道。
萧露想了想，又问王老板：“宋珂为什么让你把这么贵重的贝叶经毁掉呢？”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当时还以为他说错了，老宋特地重复了一遍，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毁掉贝叶经？他说……”
“说什么？”萧露和吴登几乎同时追问道。
王老板想了想，说：“他就说了一句话，而且宋珂说那句话时语气很奇怪，完全判若两人，似乎有气无力，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他说‘有识得此卷者，非王即死！已经有很多人为此而死，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它而死。’”老王说这些话时，眼中露出了一丝奇怪的光芒，是惊恐？还是迷茫？吴登看不透，萧露也看不透，玻璃后面的苏林更是看不明白，但是当他听到老王说出那句话时，背后却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5
“有识得此卷者，非王即死？这是什么意思？”萧露问王老板。
王老板摇摇头，“不知道，我根本看不懂那些贝叶经，也许……也许只有宋珂自己知道吧？”
“就因为这两句话，你就认为宋珂的死和贝叶经有关？”萧露又问。
“我想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老宋当时很可能已经觉察出危险即将降临，所以才会说那句话。”
“也就是说按照宋珂当时的想法如果三天之后他不来取走贝叶经，就说明他已经遭遇了意外，因此他才嘱咐你把贝叶经毁掉？！”
王老板点点头，“我想来想去，觉得老宋当时就是这个意思。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老宋还会有什么遇害的可能性！老宋现在做的生意都是正经生意，而且他已经逐步淡出了商界，专心搞他的博物馆，谁会和他有那么大仇恨，非要取他性命呢？”
萧露和吴登对视一眼，看来老王这儿是不会再问出什么东西了。
老王被带了下去，接下来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汉子被带了进来，苏林注意到这个汉子右侧的耳朵上带着一个硕大的金耳环，“这就是老王提到的那个大金环？呵呵，看上去是挺凶哦！这下可够萧露受的喽！”苏林喃喃地说道。
果然，大金环往椅子上一坐，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不论萧露和吴登如何讯问，就是一言不发，吴登把台灯调到最大亮度，直射向大金环，可让苏林和牛大宝叫绝的是，一般人都无法忍受的强光，这大金环居然目不转睛，直直地盯着台灯，盯着盯着，大金环还冲着台灯傻傻地笑了起来。
“他不会是个哑巴吧？”目睹这一切的牛大宝惊道。
“还是个瞎子和聋子！”苏林冷冷地说道。
“瞎子？聋子？不可能吧！我看他眼睛挺正常的。”
“哼，那他也不是哑巴，否则他是怎么跟老王谈成那三百万生意的？”
“看来这家伙就是不肯说。”
苏林和牛大伯说话间，小黑屋的门开了，萧露和吴登走了进来，“怎么？不审了？”苏林问。
萧露耸耸肩，“你都看到了，这家伙软硬不吃。”
“更糟糕的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是上了法庭，也没办法判啊！”吴登无可奈何地说。
萧露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一天没吃饭，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不管怎样，今天多亏了苏林，还是有很大收获的。”
“是啊！现在看来这几个案子可以并案了。”吴登说道。
“那你们要怎么感谢我呢？”苏林问。
“我请大家吃饭吧。”萧露说。
“出发！我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大宝叫道。
“你给我小点声，这是看守所。”苏林赶忙堵住了大宝的嘴。
6
四个人离开看守所，很快，来到了西直门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三两羊肉，两瓶啤酒一下肚，酒量本来不大的苏林便又吹开了，“萧露，你看我是不是挺适合当警察的？而且还得当刑警。”
“呵呵，就你这样？早被开除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是怎么想到贝叶经的案子和宋珂之间有联系的呢？”
苏林听萧露这一问，又看见萧露脸上难得挂着迷人的笑容。顿时找不到北了，“所以我说我能当刑警呢？我怎么想到的？直觉！福尔摩斯，波洛，柯南，在那一刻灵魂附体了。”
“行了！别吹了，现在看来，我们搞清楚了中间的环节，大金环准备把贝叶经卖给王老板，而王老板后面是已经被害的宋珂，但是贝叶经却到了金琮手上？”萧露疑惑地问道。
“我想一定是金琮也找到了大金环，出了比王老板更高的价，而大金环反过头来，准备空手套白狼，再讹一次王老板！”苏林推断道。
吴登点点头，“看来这个大金环非但不傻，反倒很精啊！”
“也就是说宋珂和金琮都对贝叶经志在必得，两人的死恐怕也都与此有关！这条线的两头，我们还是不清楚，首先，大金环是从哪儿搞来的这盒贝叶经？还有，又是谁害死了宋珂和金琮？宋珂和金琮买贝叶经的目的是什么？”萧露简要地总结了整个案情。
“还有更大的一个疑问，按照宋珂临死前所说已经有很多人为了贝叶经的秘密死了，那么，这贝叶经究竟隐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竟会让那么多人为此而死？”吴登补充道。
萧露点点头，“是啊！根据我们的调查，宋珂在被害的当天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而后几乎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有人和他接触，这样看来，在前一天晚上，宋珂对王老板说的那两句，几乎就算是宋珂的临终遗言了。”
“临终遗言？”吴登一惊。
“而且宋珂所担心的事，现在已经发生了。”苏林喝了一大口啤酒，忽然说道。
苏林的话，让萧露和吴登又是一惊。“你是说宋珂所担心的还有人会因为这匣贝叶经而死？”萧露问。
“这不已经死了两个了吗？”苏林淡淡地反问道。
“苏林，按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还会有人因为这匣贝叶经而死？”吴登紧张起来。
“嗨！哥们，别紧张啊，我就这么一说，别当真。再说就算是这样，你一大老爷们，又是警察，怕啥？”
“我倒不怕自己，我是担心……”吴登没再说下去，他和萧露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嗨！别想那么多了，依我看，要想搞清这些个问题，一是要让大金环开口，还有就得靠我大伯了，现在我们想那么多也没用。”苏林说道。
“可是这个大金环就是顽抗到底啊！”吴登皱着眉说。
“哎！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永远不开口的人，除非他是哑巴。大金环不怕你们的审讯，但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能让他开口。”苏林侃侃而谈。
一直埋头苦吃，干掉了三大盘羊肉的牛大宝，这时总算是缓过了劲来，一拍苏林的肩膀，“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苏林听大宝这一说，更找不到北了，喝光了杯中的啤酒，说道：“是啊！你们要是能把这个大金环交给我，我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苏林话音刚落，萧露、吴登和牛大宝全都怔住了，三个人吃惊地看着苏林，过了好一会儿，大宝摸摸苏林的额头，“哥，你是喝高了，还是发烧了？”
“放屁！你才发烧呢，我清醒着呢！”
“这不大可能吧。”吴登将信将疑。
苏林这会儿也有些清醒了，他也觉得刚才自己牛逼吹大了，谁料，萧露沉思了片刻，道：“我看不妨试试，把大金环交给苏林，死马当活马医嘛。”
苏林一听萧露话，立马崩溃了，可是在萧露面前，他又不能缩回去，就听萧露接着说道：“我是这样想的，现在这个案子僵住了，光凭现在的证据，王老板那边，也不会判多重；而这个大金环死活不开口，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好在文物也追回来了，我看不如给这两人办取保。”
“哦！王老板办取保倒是可以，找他家里人来办一下手续，可是这个大金环，根本没办法办啊，谁来当他保人？”吴登问。
“保人，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说着，萧露一指苏林。
苏林一听萧露要让自己给大金环当保人，立马晕倒！但当他看到萧露期待的眼神时，只好把后槽牙一咬，从鼻腔深处憋出了一句话，“萧露，算你狠，小爷我算是卖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