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为何你们连我梦里对话的知晓?”
“因为你身上带着老付的头发,你是他手下阴差,上级有权利及义务关心下属身心健康嘛”
“那大人你呢?”
“嘿嘿,这个,一看你就没好好看书,那书里最后不是有一行小字,一切以地府利益为首要职责,我自然也是有权调阅的,只不过得老付同意”
祁渊不知这种行径是出于保护,还是不信任。
此刻,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二日,一早,
祁渊一开院门,果真如肖翠山昨晚答应的,门口堆堆叠叠无数装着金银珠宝的木箱、帖盒,旁边还散着不少山珍海味。
肖翠山这次想的十分周全,不仅把需要的香烛美酒准备得一应俱全,连一整套大红嫁衣都十分贴心的放在上面的帖盒里。
最上方留着一张红裱纸写的书信:
娘子如面:
吾与娘子婚梦相约,谨定农历五月初一,持此帖于翠微山下山神庙,吾将亲自前来迎亲。
些许聘礼望请笑纳。
挚爱娘子瑰丽之姿,昼夜思服,盼早日相聚。
肖翠山敬上。
看完这封不伦不类的聘书,众人表示都酸倒了牙,几人一早上光搬聘礼就搬了快一个时辰。
许久不见三姑,最近几日也未曾禀报行程,祁渊正思忖何时告知一下三姑,没想到三姑与自己如此默契,在心里便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祁渊,你还在翠山镇?”
“三姑,正想找你,几日未见,不知找我何事?”
“祁渊,之前跟你说那山神大婚我不曾参礼,这一回恐怕是躲不掉了,哪山神不知抽哪门子疯,这回大婚阵仗十分浩大,都亲自登门送了请帖,师父推辞不过只好派我参加,如若你还在翠山镇,我这次观礼可帮你打探一二,随后告知你他的据点老巢,也方便你和付使铲除这妖孽。”
祁渊内心感激三姑百忙之中还能想起自己,但是他心里更十分苦笑,三姑你可知这婚礼主角就是我,哪还用你打探,恐怕我比你更清楚山魈的一举一动。
“三姑,多谢您费心,今日我正有一事相告。”
“何事?”
“那婚礼正是我跟肖翠山的”
祁渊说完认命的闭上眼,明明是假的,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怎么听怎么别扭。
“什么?!”
三姑惊呼一声,吓得祁渊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急忙稳住身形。
“假的,假的,三姑,你别当真,我们为了引肖翠山现身不得已用了这法子,前两日还没有成功也没禀报于你,今天刚想说,您先来找我,这不……”
祁渊急忙解释。
“祁渊,活阴差也不必牺牲如此,是他们逼你?”
三姑了解祁渊的脾气,让这个平时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三姑真有点难以置信。
“不是“
祁渊脑门隐隐发汗。
“你心甘情愿的?“
“三姑,就是假的,你这问的好像我真要出嫁一般,不必如此紧张,我自有分寸“
黄三姑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男弟马出嫁的消息,停了半晌没有言语。
“三姑,你还在吗?“
“祁渊,没想到我还要参加自己弟马大婚,你一定要保重自己,那山神性情狡诈残忍,之前的女子都有去无回,此次你以身犯险,三姑我定当竭力保全,只是随机应变之事还要全靠你自己,多多保重“
三姑难能如此严肃的关心,祁渊心生感动,谢过三姑便开始准备自己大婚之事。
三日后,
祁渊穿起大红嫁衣,巧果儿手很巧,梳了新娘发髻,薄施脂粉,便把祁渊打扮的光彩照人。
“哎,这爹当的,我真有嫁闺女的感觉,祁渊,这次抓住山魈你头功一件,你可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临走前,豹尾也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本来还很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爹,你放心吧“
祁渊这几日也熟悉自己的身份,临走前,叮嘱一下豹尾,便要出门。
团子在豹尾怀里,仿佛真的要母子分离一般,张着小手,呼唤祁渊,祁渊接过团子问道:
“何事?“
“你要保护好自己,我,我,舍不得你“
最后几个字说的十分小声,祁渊莞尔一笑,捏了捏团子的小脸蛋儿,
“知道啦,这几天你还真让我感觉到了母慈子孝 “
祁渊放下团子,拔脚便走,他怕再不走,真的入戏太深,泪洒当场,岂不是太过丢人了?
还没走远,身后隐约响起一句低沉的“保重“,祁渊笑了笑,原来冷若冰霜的付行之也不是看着那么无情。
祁渊这辈子虽没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但是他从不惧怕生死,他孑然一身,无多牵挂,有时就算身陷险境,他也浑然不觉。只是觉得如此完结此生,这世间便再也无人记得自己,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死后无人吊念,未免有点凄凉。
如今一出假戏,却勾出他对人间别样眷恋。
祁渊眼眶泛酸,倘若向来无人关心,倒也不觉得什么,冷不丁被人惦记、牵挂,他脚下仿佛生了根,这大概就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的责任。
祁渊仰起头,迈步去往山神庙。
村西离山脚很近,按照聘书约定,祁渊早早便候在山神庙,他从日上三竿等到日落西山,这肖翠山难不成反悔了?
祁渊坐在正殿一处石阶边,回忆着今日出门前种种情状,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在一睁眼,天色已晚,这肖翠山难道看穿了他们的计策,临时生变?
祁渊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不对,这地方不是刚才的山神庙,周围虽然有些晦暗,但是屋内陈设完全不是破败的山神庙,他如何来到这里?
“娘子?“
祁渊还没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只听得有人说话,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梦里的肖翠山。
祁渊急忙拿起手边的红盖头,蒙在头上,周围灯火忽明,只听见脚步逼近。
祁渊紧张的攥紧手心。
“娘子,让我等的好苦,如今你我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话间,来人一伸手便挑开祁渊的盖头,祁渊冷不丁见着光,低着头眯了眯眼。
眼前,站着一双赤色金丝鞋履,祁渊依旧低着头,来人伸手端起祁渊的下巴,
“娘子,今日见我可还满意?“
眼前之人并非梦中猥琐之相,大红的新婚礼服衬着冷白色的面皮,愈发的晶莹剔透,薄唇高鼻,只是眼神依旧有藏不住的狡诈凶意。
“你是?“祁渊有点不敢认。
“你的夫君,肖翠山“
祁渊心里打起了鼓,这人跟梦中不一样,而他实在是不知作何反应,只好沉默。
“娘子,为何害羞?你我在梦里已经私定终身,今日相见,娘子态度可让我好生心寒“
说完肖翠山坐在祁渊身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祁渊,祁渊紧张的直冒汗,
“大王,与梦中相见模样略有不同,奴家不敢认“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如此,近几日我功力精进,幻化之法也与日俱增,今日大婚自然要最佳姿态相见,不过娘子如此娇羞,倒让我g-“o/u的心痒难耐“
说完肖翠山抓着祁渊的手便往怀里带,祁渊吓得急忙往回抽。
“娘子你我今日大婚,还如此矜持?“
“大王,您忘了你我的约定?“
祁渊急忙说道。
“娘子,你看我果然心急,答应娘子之事怎敢忘记,献给娘子的信物早已准备好”
肖翠山一拍手,祁渊面前摆着无数珍宝,祁渊一眼就看见了一件赤黑色的绳索,这应该就是那锁仙绳。
祁渊不好太过直接,佯装问道:
“大王,您这奇珍异宝太多,我又见识有限,不知大王能否介绍一二”
“娘子要得,我自然要应,不知娘子想问哪件?”
“这个是?”祁渊故意指了一件散着暗淡绿光的玉镯。
“这个?这是件隐身的玉镯,带上它便可隐去身形,世间各地来去自由无人知晓”
“那这个呢?”祁渊又指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盆钵。
“这个?这是件聚宝盆,只要会了心法,掐诀念咒,便可生金生银”
祁渊点点头,
“大王果然真心待我,但是我既不想游历人间,跟着大王想必也吃穿不愁,我还是寻个普通点儿的物件吧”
说完便用手一指那赤黑色的绳索。
“这个?娘子好眼力,这众多宝贝里,唯独这个是夫君看家法宝,这叫锁仙绳,寻常神仙遇见它也束手无策,只能认打认罚,就算是顶天的能耐,被这绳子甩到身上,也能去他半条命。”
肖翠山得意的说道。
“这宝贝好生厉害,不知大人舍不舍得?”
“你我今日成婚,便是夫妻,夫人要的,夫君自然舍得”
说完肖翠山手指一点便把捆仙绳递给祁渊,祁渊欣喜,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捆仙绳骗到手,还没来的及感谢,
“既然如此,夫人可有信物赠与夫君?”
这妖精果然狡猾,祁渊出门身上除了衣服身上没有一件拿的出手的东西,正在焦急间,忽然想起一物:
“有的,此乃奴家祖传之物,连我原来的夫君都不曾给的,今日大王待我如此诚心,那便赠与大王”
说话间,祁渊把东方谨赠的青玉扇拿了出来,双手递上。
肖翠山看了这扇子,眼神暗了暗,接过来,
“没想到夫人还有如此宝贝,当真是我的福气,那我们便喝了交杯酒,早点歇息”
说完肖翠山起身去端酒杯,
祁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如今已经见的肖翠山真身,锁仙绳也骗到手,已然到了收网的好时机,他在心内马上呼唤付行之。
“大人,东西到手,你可能感知我的位置?”
本以为很快就会应答,怎料杳无音讯。
祁渊心焦,再次询问,依旧石沉大海。
祁渊已经从心焦变成了心凉。
“夫人可有心事?”
不知不觉间,肖翠山已经端着酒杯回到床前,盯着祁渊,
“不,不曾”
“那夫人便喝了这交杯酒吧”
肖翠山递过金灿灿的酒杯,祁渊抬头,肖翠山此刻已经褪去刚才彬彬有礼的形态,玩味的看着祁渊。
“夫人,是在喊救兵么?”
祁渊惊讶的睁大眼,
“哈哈哈,夫人,你当我是不开智的畜生?竟然联合外人谋害你的夫君?”
说完肖翠山,扔掉酒杯逼近祁渊。
“你”
祁渊不知道他在哪一步露出马脚,但是已经被揭穿他也不想继续伪装。
“我如何?本来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看走了眼,你这扇子可不是寻常宝贝。我看上你不假,真心待你也不假,直到刚才双手奉上真心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怎奈我落花有意,而夫人流水无情,可惜,今日你落在我手上,不愿意当我肖夫人,也由不得你”
说完,肖翠山一个箭步逼近,用手一推,祁渊虽为男子,但是肖翠山乃精怪所化,力气奇大,一下便把祁渊推到床榻之上。
“肖翠山,你知道我是何人,还敢如此?”
“知道又如何,既然敢做,便不计后果,你那假夫君还在翠微山上等着救你,这洞府离翠微山尚且有段距离,这屋子是我亲自设的结界,就算你们可以用神念交流,可惜离得太远一样收不到讯息,等他赶来,你我二人早已生米做成熟饭”
肖翠山一边说一边压向祁渊,力气之大,祁渊只能无力扭打,挣脱半天没有逃出肖翠山的怀抱,反倒是让他束起双手,捆在床头。
“肖翠山,我是男子,快放了我”
祁渊急得大喊,反正连他来的目的都已经暴露,他也不在乎暴露更多。
“呵,娘子果真天真可爱,我连你的伎俩都能看破,你是男子,我又不是今日才知晓,那些女子也只不过是我的障眼法,目的当然不是真心喜欢。我真正喜的就是你这男色,倘若不是那日你一身英气戎妆,我也不能让你迷得神魂颠倒,连身家性命都愿意交付于你,如今你视我的真心如烂泥,那我也不必以礼相待,把你困在身边,早晚有一日,你一样会乖乖归顺于我,今晚是你我大婚之日,春宵难得,娘子还是把嘴留着干些别的吧。”
肖翠山眼露Y=-i/【n光,便开始扯祁渊的衣服。
随着被剥落了衣服,祁渊身体凉意渐起,而心底也渐渐升起更加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