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竹一离开,屋里的纪流铭生怕差着这么一段时间,床上的祝桃之救因为病情太重直接死过去,此时听到二竹说邱落带着大夫回来了,他的心也放下了些。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纪流铭想着帮祝桃之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可是没等他动手,祝桃之却已经醒过来了。
两人现在毕竟不是夫妻的关系,虽然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但是让他当着清醒的祝桃之的面给她换药,纪流铭还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原本祝桃之一直以来也都是在装晕倒,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伤势看起来更严重一些,但是如果纪流铭帮她处理伤口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受伤的事实。
这是万万不能被纪流铭发现的,所以祝桃之及时醒了过来,一双眼睛有些幽怨的瞪着纪流铭,目光里甚至还带上了点儿泪光。
纪流铭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一双手才伸过去,又迅速收了回来,有些尴尬的在身上蹭了蹭,蹭上了一片血污。
“我想着给你上一下药,顺便把伤口包扎一下,否则等待会儿大夫来了,我怕你的伤会感染。”他徒劳的解释着。
祝桃之知道他的意思,若是换在平时,她巴不得纪流铭给她换药,毕竟能有这样亲近他的机会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冲昏了理智的人。
因此她故作冷淡,耳根子却已经通红了,“不劳烦王爷费心了,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帮我叫一个丫鬟过来,让丫鬟或者嬷嬷来帮我上药就好了。”
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的纪流铭一瞬间有些愣怔,可是他也知道,祝桃之的话说的也有道理,离开了王府,祝桃之也能有别的去处,总不能还叫自己一个打男盆友占了便宜。
他这样是显得对祝桃之很不在意,很不给她脸面了。
“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做的欠缺考虑,我这就到外面叫丫鬟来帮你换身衣服,擦洗一下伤口,免得等大夫还没到,你就先伤口感染发炎了。”
祝桃之虚弱的点点头,目送着纪流铭出门,脸上终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纪流铭的动作更快,浮云阁里本身也没什么做活儿细心认真的丫鬟,大多都是在外面收拾院子的婆子,不过之前沈冰清和祝桃之离开,邱落买进来的两个刚进府没多久的小丫鬟还在浮云阁。
他直接把两个小丫鬟叫了过来,指使她们给祝桃之打热水把伤口擦拭了一遍,又让她们给换了自己拿来的金疮药,这才让两个小丫鬟出去了。
那两个小丫鬟还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床上躺着的夫人不让她们二人多摆弄,隔着一层纱,外面的纪流铭看着有些着急,里面的祝桃之倒是挺安适的,两个小丫鬟也只以为这是大人物的情趣,刚进府也不敢多说闲话,匆匆帮祝桃之收拾完就离开了。
等二竹再回了浮云阁的时候,祝桃之的伤口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屋里有些焦急等待的纪流铭开口便道:“王爷,邱管家带着大夫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二门那边了。”
等到邱落带着大夫进到门里,纪流铭也看见了二人的身影,这才吩咐二竹去院门口守着,不许外人进来了。
听着知道祝桃之这次的病是装出来的,邱落找大夫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着急,远远到胡同里找了一个看起来没什么人去的医馆,给了那坐班的大夫几两银子,那人便点头哈腰的答应给自己做假证了。
可此时已走到浮云阁内,他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也变的满脸严肃,接着便伸手扯了扯旁边的大夫,“待会儿装的像点,这事儿若是成了,你便还有银子拿,否则拿了我的银子却不办事,也绝落不得好。”
这大夫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却也知道这些看起来体面的人家住宅里确实有许多这样的腌臜事儿。
既然收了别人的银子,他这点事儿还是能做好的,因此听到邱落的话,他忙点点头,一副不敢得罪贵人的小气像,“您放心,小的绝不会把事情搞砸的,肯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虽然长得一副不怎么值得信任的样子,可是此时也不好再换别人了,邱落也只好用人不疑,带着他进了二竹引他们进的房间里。
纪流铭见二人终于走了进来,大松口气,指了指床上因为疼痛已经昏厥过去的祝桃之,开口说道:“可终于来了,你们快来看看,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人都已经晕过去了,赶快处理。”
别看那大夫看的小气巴拉的,跟平时宫里出来的太医一点儿都不一样,但是一到纪流铭面前,他倒是忽然拿起范儿来了。
只见他慢悠悠的把身上的医药箱放下,几步走到床前来,隔着帘子摸了摸祝桃之盖着纱布的脉搏,又是眯眼睛,又是摸胡子的,看起来十分专业,专业的纪流铭有点着急。
摄政王府金贵,请医生的时候,一向都是宫里的太医出面的,这次因为太过着急才让邱落在宫外随便找了一个,因此纪流铭并不十分信任他。
他皱着眉头,慢慢挪到邱落身边,低声开口问道:“你找的这大夫靠不靠谱?怎么一个剑伤这么长时间都检查不明白。”
戏演过了。
邱落有点没眼看,但是毕竟是自己找回来的大夫,就算真的不行,他也不能这么跟纪流铭说,因此他不假思索,开口就说。
“王爷您放心吧,这可是我找了好半天,从东街那边一个大医馆里请来的大夫,在民间很有威望,您吩咐给奴才的事儿,奴才肯定不敢瞎糊弄您。”
邱落办事儿一直都挺靠谱的,否则也坐不到王府管家的位置上来,纪流铭即便是不信任,也是对这个医生不信任,可是对邱落这个王府伺候了很多年的人,心里还是十分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