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邱落这么说,纪流铭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大夫身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大夫就跟他说躺在床上的祝桃之没了。
好在这个大夫也不是个傻子,他象征性的把了会儿脉,接着也就放下了手,他站起身来,先是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
看着大夫严峻的表情和摇头的动作,纪流铭还以为祝桃之的伤势非常严重,吓得他一下就站了起来,阿联紧张的看着那个大夫。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邱落先他一步起来,走到那个大夫面前,背对着纪流铭,挤眉弄眼的开口问道:“请问我们家夫人的伤势如何?可有伤到肺腑?”
“王爷放心,贵夫人无什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没有伤到筋骨,皮肉之苦也是难免的,还是应该多注意休息,避免过于操劳,也不能太过伤神,心情好了,伤势才容易好转。”
纪流铭之前见过在宫里出来的太医,一般都是直接给开药,就算提到伤神的问题,也是说思忧过虑之类的话,倒是从来没有像这位大夫这样直白过。
不过因为祝桃之身上的确流了好多血,纪流铭倒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因为离开了王府这段时间祝桃之过的不如原先安逸,所以心思比较重了一些。
他点点头,意思自己知道了,又开口问道:“本王刚刚吩咐丫鬟给他换了金疮药,不知道对伤势是否有效?”
他这句话也是试探,毕竟自己的药自己清楚,他这个药是宫里御用的金疮药,不能说是立竿见影,见效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如果这位大夫拿乔,说他给出的金疮药不好,那么这个大夫的诊治方法就是不可信的,他难免要再让人把太医请过来,再给祝桃之检查一下。
不过这次纪流铭算是多虑了,这位大夫人虽然小家子气,也没什么见识,但是正因为如此,在他的感知里,摄政王府的东西都是好的。
所以接过纪流铭手里的药瓶子,看了半天的大夫即便不知道这个金疮药里的大部分药都是什么,也不耽误他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毕竟光是看瓶子他就知道,这个东西看起来不普通,金光闪闪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双眼放光,一双手紧紧捧着瓶子,“这可是好东西啊,对刀伤剑伤有奇效,王爷不愧是咱们京城里最尊贵的人,竟然有如此好药!待会儿我再给这位夫人开一副药方,两副药搭配,使用肯定很快就能好。”
听到他如此不遗余力的夸奖自己的金创药,纪流铭心里倒是信了七分,觉得这人是个有见识的,也应该有几份本事。
“劳烦大夫了,您跟着邱管家出去写副内服调养的方子,把药也一起抓回来,银子他待会儿会给您。”
大夫只觉得这次的活计好,既不用真的看病,还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他很快跟着邱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纪流铭和祝桃之两个人,又再次陷入了安静。
过了半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的纪流铭这才忽然想起来,今天他被刺杀的地方明明已经非常偏僻了,祝桃之这么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柔弱女子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那里呢。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才生出了对这件事的疑惑,但是不消他开口问,躺在床上的祝桃之却忽然柔柔弱弱的开口道:“王爷,我们这次也是有缘,我前两日在客栈的时候听说,那里有能制安神醒脑的香,我想着您整日里忧虑心焦,便想着帮您制香,没想到就碰见您了。”
纪流铭心里一动。
他正想着祝桃之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到那里去的,却原来是因为自己,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那样猜想祝桃之,纪流铭的心里又有些愧疚了。
他这样多虑别人的习惯的确不好。
叹了口气,纪流铭想了想,开口安慰道:“是你有心了,可是你一个弱女子家,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那样偏僻的地方为好,你很有可能还会遭遇其他问题。”
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着想,可是祝桃之是什么人,曾经的扬州瘦马,学的全是勾引男人,让男人为自己抓心挠肺的本事。
她想了想,语气变得泫然欲泣的。
“王爷怎么这么说,为你解忧,原就是我的本分,一日夫妻百日恩,桃之又怎么能不念王爷的好……”越说,她的抽泣声反而越大,“也罢,桃之不过是个下贱坯子,恐怕王爷根本没拿我当成妻,又怎么会有情分呢。”
这话说的纪流铭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下意识的开口否认,“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是想关心祝桃之一下,让她离开王府之后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完全没有嫌弃她这样做的想法,更明明是为自己好的事儿,他纪流铭又不是什么白眼狼。
“我只是怕你自己一个人到外面去会出什么意外,我一个大男子,出门在外还免不了会受伤,你一个姑娘,免不得会有些腌臜人生出歪心思来,这样对你也不好。”
说到这里,纪流铭又想起沈冰清来了。
她人在外面,没自己看着,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人对她生起别的心意。
想到这里,纪流铭又有些心烦,正巧邱落也送了大夫和取药的小厮离开,刚到浮云阁,纪流铭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伤势没有大碍,为了表达感谢,本王让邱落给你拿了银票,你还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吧,王府不便多留。”
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祝桃之叫了声“王爷”,却见纪流铭已经离开了。
邱落也没想到会功亏一篑,满脸懵的看着祝桃之,“怎么回事?”
祝桃之恨恨道:“不知道沈冰清那个贱人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别的法子,我是绝对会回来的。”
“你先送我回去,过几天,我让王爷亲自接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