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凭什么?盛临是不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还不如余跃呢,他要是跟余跃在一起我起码心服口服,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龙蓓月声音尖锐的喊道。
只是被迫拽来吃瓜的余跃没想到龙蓓月就这么在战场上祸水东引,莫名cue到他。
陈多“噗”的一声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姚文莉闻言皱了眉,她也看到了人群中的余跃。
余跃真的极其无语,他后悔了,自己就该一掌劈死爱凑热闹的陈多。
旁边的吃瓜群众目光纷纷转到余跃身上,好些女生开始捂着嘴莫名其妙的笑。
这时候姚文莉开口了,她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语气:“我也不知道凭什么,你得问盛临。”
可偏偏就是这种语气,让龙蓓月抓狂不已,明明自己是来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她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难”。
龙蓓月冷下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也笑了声,语气里满是威胁:“是不是逼我找人揍你你才会明白事理?”
姚文莉依旧那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看着她,并不应声。
“别别别,大家都别大动干戈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的。”陈多操着一口老鸨妈妈的语气插科打诨的上场,他把姚文莉挡在身后,苦口婆心的开始劝方才要“叫人”的龙二小姐。
“这位月月同学,其实这件事你怪不得我们大嫂,人家女孩子也没做错什么,是盛临那个家伙死皮赖脸的追人家,你也知道盛临那个人清心寡欲十八年,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生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追到手啊,我们大嫂也是无辜的,我觉得,你要揍也该去揍他,对不对?”
余跃一听乐了,真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
“揍他?我可舍不得。”龙蓓月撇嘴,丝毫没有被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所打动。
“不过你这声大嫂喊得我很不舒服,我可舍得揍你。”
陈多心里叫了一声不好,万万没想到搅个浑水还把自己搅进去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想亲身龙复煊那个大混子。
“我也赞成这件事错在盛临,冤有头债有主,你就别来打扰我们大嫂了吧。”人群里响起第二个反对的声音,余跃上前一步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在抓狂边缘的龙蓓月。
“余跃你干什么!”龙蓓月一脸不可置信,仿佛没想到他会下场帮姚文莉:“我以为我俩是统一战线的,你就算不帮我,也不该扯我后腿!”
这次轮到余跃难以置信了。
“我为什么会跟你统一战线?没事别瞎cue我行吗?”
有了大佬帮忙站台,陈多腰杆挺得直多了,余跃那声“大嫂”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就算龙蓓月对这个词有意见,到时候打起来有余跃一个能打八十个的战力,他完全不虚。
“就是嘛,月姐,我余哥都说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乱撒气不太好吧。”陈多往左挪了两步,站到余跃身边,两人对视一笑,双双把盛临给卖了。
这时悠扬的《念故乡》响起,上课了。
“呵,行啊,你最好祈祷着永远有人护着你。”龙蓓月眼刀剜了站在他俩身后的姚文莉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门。
吃瓜群众们也纷纷各散回教室准备上课,余跃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陈多还在抓紧老师没进教室的前夕跟姚文莉说着什么,她也刚好抬头看向余跃,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余跃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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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至,学校食堂贴心的准备了各种馅的饺子,热气腾腾的装满一大盆陈列在食堂窗口,余跃本来不想吃饺子,但扛不住他身边这位坚决信奉“冬至不吃饺子冬天会冻耳朵”的同桌,无奈被拖到了窗口边,看着白白皱皱的饺子盘发呆。
“……我能吃份盖饭吗?”余跃垂死挣扎了一下。
“嗐,吃什么盖饭啊!快看看,要猪肉大葱馅还是韭菜馅还是芹菜馅的?”陈多拿起两个饭盒朝窗口递了进去。
余跃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指着最右边那盘说:“那就三鲜的吧。”
“好嘞,阿姨,麻烦这边来一盘三鲜一盘韭菜馅的,谢谢啊。”
陈多乐呵呵的点完餐,端着两大盘饺子往余跃坐的桌边走来,食堂里通风的地方比较多,所以气温比教室低很多,两人只好裹紧羽绒服大口大口的吃着滚烫的饺子。
“对了余哥,这周五就是圣诞节了,你打算怎么过啊?”
盘子里的饺子冒出的热气遮挡着两人的视线,陈多抬头问了他一句。
“圣诞节?刷题度过吧。”
“哦…”陈多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随即又道:“不如我们去你家开party怎么样?”
“大哥?”余跃皱眉:“你忘了吗,那不是我家,你确定要去梁有圣家开party?”
“哦好吧,那,你来我家怎么样?咱们玩个通宵,明早我送你回去!”
余跃把盘子里的饺子戳开,挑出饺皮吃了,把馅单独攒到一边。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
“哦……”陈多数次遭拒,只好低下头专心吃饺子,本来他也没指望能在月末约学霸出来玩。可他想了想自己的使命,斟酌再三,只好换一个角度开口:“对了,梁有圣这个人怎么样啊?你在他家还住的习惯吗?”
“不是吧?四个月了你现在才来问我习不习惯。”余跃吃完了盘里的饺子,感觉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啧,你也太挑食了吧,不好养,不好养呐。”陈多看了眼他盘里被挑出来的馅摇头。
“你快说说,梁有圣这个人对你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陈多突然聊起这个话题,但余跃并不想多谈关于梁有圣的任何。
“就还行吧,他一般也不在家,不经常遇到,接触不多。”
“那他在家的时候和你关系怎么样?”
“算不上好。”余跃想起那天因为针孔摄像机的事,实在是不觉得两人的关系称得上“好”。
“啊?为什么不好呀?”
余跃顿住,觉得今天陈多很是奇怪。
“你问那么多干嘛?”
“呃…这不就是…关心一下你嘛,嘿嘿。”陈多傻笑了两声,没敢接着这个话题下去。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大嫂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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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大气又一尘不染的厨房里,刘姨攥着围裙低着头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挂在这里,太影响整体美观了吧!”一个穿着皮草,高挽着黄色头发的妇人,站在灶具柜旁,纤细的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个砧板尖声尖气的斥责道。
“这…这,回夫人的话,这是老板请人从南亚带回来的,好像是什么特殊木质做成的砧板,我也不太懂,只说着要放置在通风的地方,所以老板特意交代挂在此处。”刘姨颤着嗓子回她。
“都什么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这又是什么?你当家里是农贸市场吗?”贵妇人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受到了侮辱,竟然在自家厨房里见到一大麻袋黄豆,虽然黄豆和袋子都很干净,可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低档次。
“回夫人的话,这个学期老板资助了一个高三的特招生,您也知道,高三了学习很要紧,营养也得跟上,所以我就每天早上给他做点现磨豆浆……”刘姨悄悄抬头看了眼妇人的神色,又赶紧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也跟老板请示过了。”
“你别什么都拿老板来压我!怎么?他是钱多用不完了是吗?资助一个穷学生资助到家里来了,男的还是女的?”
“呃,是个男学生,学习挺好的……”
“呵!真是没想到啊,梁有圣这几年口味越来越独特了嘛。怎么?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开始养别人家的儿子了?”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袋黄豆,冷笑一声:“养得还挺用心。”
刘姨埋着头一句都不敢回,只尾随着那位夫人施施然的走出厨房,玄关的门开了。
西装笔挺的梁有圣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他连皮鞋都没换,直接踏进客厅,礼貌又很有分寸的拥抱了一下那位穿着皮草趾高气扬的贵妇人。
“阿若,你终于回来了。”
女人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拥抱完,然后淡漠的打开自己的小包,往茶几上扔了两片纸张——是两张飞往爱尔兰的机票,上面的名字是“安若”和“安芝”。
“得了吧梁有圣,你这是很想让我走的意思吧?”
这位连在梁有圣面前都敢咄咄逼人的贵妇人名叫安若,是十几年前安氏集团的千金,当时青春年少的她和刚来江陵打拼经商的穷小子梁有圣看对了眼,鬼迷心窍的非他不嫁,安老爷子虽然看不上梁有圣的出身,但拗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同时看梁有圣也算是个人才,就准了这门婚事,婚后的梁有圣搭上了安氏集团这艘快艇,事业发展得突飞猛进,短短十年时间,便在江陵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