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将军,我会保护好你
吟青醉蓝2020-08-01 23:424,163

  沉沉夜幕下, 郊外一处隐蔽的树林中,坐落着一个静谧的院落,院落皆由竹木搭成,竹篱茅舍,素雅的亭榭窗栏,一派安然闲适的朴素农家景象。

  “如此凶险,劳烦谢老将军同从安兄来救我了。”夏落身着一身青衫,对着谢煜和谢从安恭恭敬敬地拱手称谢。

  谢老将军爽朗地哈哈一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在我跟前不必如此循规拘礼”

  说到此处,他忽然叹出一口气,蹙眉沉声道:“谢冷之这小子果然同他母亲一般心术不正,全是我那不孝子谢天瑧惹出来的祸患,我当年万般阻拦……”

  谢老将军还未说罢,谢从安便温声拦了下来:“祖父。”说着,他又转头朝夏落身上瞧了一眼。

  只见夏落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他的青衫,瞧着竟像是一个偷穿他衣物的稚童。

  听到此处,夏落出神地望着桌上跳跃晃动的烛焰,不免若有所思起来。

  虽说她在第一个世界穿到盼芙身上时也觉得谢冷之的母亲齐姨娘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可连着两夜梦得小谢冷之和那个被精心打理的小院,便是她如今也有些迷茫了。

  心思如此的细腻的齐姨娘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吗?

  沈若风见状转头对着谢老将军同谢从安,咧嘴笑了笑:“这处院子,如今只怕是也不安宁了。”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瞧了一眼兀自出神的夏落,才又状似谈笑自若道:“前几日,自念薇被萧泰掳走之后,我找到谢冷之和他做了个约定,于是顺利地救走了念薇。”

  “可我原本以为瞧在一面之缘的份上,他会将小洛一同放走,未想到谢冷之竟是将小洛藏匿到了自己的别院。”

  夏落闻言困惑地抬起头看向沈若风,出言问道:“约定?”

  沈若风敛了眉目,颔首郑重道:“的确,前几日我寻到谢冷之时,他说只要我之后同他结盟除掉萧泰,他便能助我救出念薇。”

  听到这儿,谢老将军鼻翼翕动,冷笑出声:“萧泰便是谢冷之那好舅父‘请’到固安的,他何来除掉萧泰一说?”

  沈若风微蹙了一下眉头:“萧泰竟不是这固安县令孙哲请至城内的?”

  谢老将军鼻腔哼出一口气,语气嘲讽:“嗬,从哪儿听来的狗屁话,那孙哲便是齐辉那猢狲的狗腿子!”

  谢老将军这一番话,将齐辉和那孙哲骂得是狗屁不如。

  谢从安紧蹙着眉头,连忙止住了他祖父口中更刺耳的污言,语气中含着半分谴责:“祖父,尚有念薇姑娘和小夏……兄弟在此处呢。”

  谢老将军还未骂过瘾,便被他的孙儿谢从安给拦了下来,虽是尚未餍足,却仍是轻哼一声歇了下来:“才这些话就听不得啦,你祖父我常年混迹于军中,什么混不吝的话没听过,不信你问问沈小子。”

  听着谢老将军如个顽童一般置气的话,江念薇不禁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

  与江念薇同坐一条长凳的顾尔白见状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她,一向冷冷清清的眼里陡然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手指也无意识地在木桌上轻叩起来。

  沈若风不禁也拊掌大笑起来,顿时满堂哄笑一声,谢老将军恼羞成怒地重重在木桌上一拍,桌上灯盏里的灯焰顿时猛烈晃动起来。

  一瞬之后,灯焰终究在谢老将军手下生出的掌风的威严下,屈服德熄灭了。

  满室复归于黑暗。

  “嘘。”沈若风同谢从安颇为警觉地异口同声道。

  夏落连忙皱紧眉头瞪大了眼珠子,神色凝重了些许。

  一室人顿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起来。

  江念薇瑟缩地骤然站起身来,不由得半退一步,后背却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陡然一抖,正欲惊呼一声,身后却传来温声的安抚:“是我。”

  原来是顾尔白不知何时立在了她身后,江念薇这才将破碎的惊呼咽回了肚子里。

  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微微揽着她,江念薇渐渐便放松了下来,也不禁在黑夜中悄悄红透了耳根。

  夏落凝着神色,腹中满是疑惑,及他们一行人到了郊外这处隐蔽的院子时,已至后半夜,沉沉深夜竟还有人“造访?

  弯月早已半遮半掩地隐没在了层云背后,只余满室昏暗。

  “大哥,许久未见,我此番叨扰是欲同大哥促膝谈心,不必如此严阵以待。”

  先是一声轻笑传至屋内人的耳畔,紧接着他们又听见在门口处由远至近缓缓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落一听见来人的嗓音,心中便警铃大作起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谢冷之!

  这一阵慢腾腾的脚步声,她此刻只觉得谢冷之每一步都像是碾压在她的心上,胸中陡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半是惊悸半是……负疚。

  谢从安闻声眉目敛了敛,抿紧了唇并未出声,这应当是他自两年前同谢府分道扬镳之后的初次正式会晤。

  沈若风偏头朝谢从安的方向瞟了一眼,接着才眯着眼看向门口,来得只有谢冷之一人,不足为惧。

  他静静摸索着手边的火折子,将火折子攥在手中之后,放在唇边轻轻一吹,点点通红的光亮照在他脸侧。

  见状沈若风对着谢冷之咧嘴一笑,揶揄道:“未想到冷之兄竟胆敢只身一人勇闯‘虎穴’,在下着实好生佩服。”

  他一边谈笑自若地说着,一边从容不迫地捏着火折子在灯盏烛芯处一点,霎时间摇曳的灯焰复又照亮了一室黑暗。

  谢冷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回道:“我亦未料到若风兄竟带人将我整个别院的守卫都敲晕了,若风兄的胆识,在下怕是及不上分毫。”

  谢老将军在一听清来人声音的那一刻,便兀自等待着谢冷之朝他磕头领罪,可等了半晌,也不见这不孝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只好横眉竖眼地瞪着谢冷之,沉声道:“你竟还有脸撞到我跟前来!”瞧着竟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闻言,谢冷之勾着唇角挑了挑眉,转过身朝谢煜看去,一转头便装模作样地假意后退两步,半鞠一躬,惊声道:“恕孙子无礼,未想到祖父竟仍旧好端端活在这世上。”

  谢老将军脸色霎时一黑,他如何不能瞧出谢冷之是有意膈应他。

  他气得胡须都快翘起来了,当即一甩袖子,抬手便要给谢冷之一掌。

  感受到脸侧越来越近的掌风,谢冷之仍旧不偏不倚地立在原地,未见丝毫闪躲。

  然而谢老将军的巴掌最终也没落在谢冷之脸上,因着谢从安和沈若风两人横腰将他拦了下来。

  谢老将军瞋目朝谢从安瞧去,谢从安对上他祖父气急败坏的视线,摇了摇头温声劝阻道:“祖父息怒,当下非乃教训他的时候。”

  说着,谢从安又目光冷静地对上谢冷之的视线:“不知二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谢冷之闻言一笑,气定神闲地兀自绕过他们坐到了长凳上,又悠悠然取过茶壶续了杯茶,反手推至谢老将军跟前,才抬起头笑声道:“不知大哥可知小夏……公子她”

  听得她的名姓,夏落一颗心顿时又七上八下地在胸腔中震荡起来,她,她能如何?

  “她其实是……”说至此处,谢冷之有意顿了顿,偏头盈盈笑着朝夏落瞧去。

  饶是谢冷之脸上带着笑意看向她,夏落也无法牵着嘴角笑起来。

  她处着的地方乃是室内一角,惟有她能清清楚楚地辨出谢冷之一双足以蛊惑人心的猫儿眼中,除了冷冷的威胁,一丝笑意也无。

  瞧着夏落惶惶不安的模样,谢冷之转回头,眼中总算带了些愉悦,对着谢从安继续娓娓说道:“大哥或许还不知道吧,夏落乃是夏旻德之子。”

  面上波澜不惊地说着,谢冷之却有些愉悦地眯起了眼睛,心下道,小落呀小落,他如何会让他的“好大哥”谢从安知晓小落上的秘密呢,小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夏旻德?那个‘云龙风虎’中的‘云龙’?”谢从安听言果然来了些许兴趣,偏头若有所思地瞧着夏落。

  江湖中素有“南风虎北云龙”之称,这北云龙便是隐在市井间的的夏旻德,而南风虎便是如今身在固安城的萧泰。

  北云龙夏旻德闻名江湖并非由于他的功力高深,乃是因着他的独门心法,传闻他的心法足以将一脚迈进阎王殿的人拉回生门,三人成虎,传得竟是神乎其神。

  只不过夏旻德隐在市井间,并无人能寻得他的踪迹。

  便是连谢老将军同顾尔白也偏头看向她,满室的人,除了沈若风同谢冷之一脸气定神闲的神情,其余人皆是目光沉沉地瞧这她。

  夏落:……怎么她拥有原主的记忆,竟也不知晓原主那古板严肃的父亲夏旻德如此厉害。

  谢从安望着夏落尚是一脸懵懂的模样,缓缓敛目垂下头,遮住眼中的情绪,也不知谢冷之道出来对夏落来说是好是坏。

  记忆中原主的父亲从未提及什么“南风虎北云龙”的事,故此夏落只得有些窘迫地干笑两声,以掩饰她的尴尬。

  任凭谢冷之说了什么,沈若风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突然嬉笑一声,出言道:“冷之兄深夜造访,不止为了此事吧?”

  被点破了,谢冷之也不见分好慌张,仍是面不改色处之坦然道:“的确,在下今夜摆放,乃是为着……”

  讲到此处,他陡然瞥了一脸迷茫的夏落一眼,顿了顿,唇角才又挂上清浅的笑意,道:“乃是为着萧泰而来,不知若风兄可还记得那个约定?”

  沈若风莞尔一笑:“同冷之兄的约定,如何能不记得,不止记得,便是冷之兄当时的神情,在下依然莫之能忘呢。”

  谢冷之挑了挑眉,不甚在意道:“记得便好,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才传来的消息,半月后,那萧泰便要与西崇的镖骑将军一同商议要务。”

  闻言,谢从安紧蹙着眉头:“半月后?”

  谢冷之浅笑着点点头:“正是半月后,若是我们未在这之前拦下萧泰,那离固安城的沦亡也就不远了,这满城的百姓也将成为西崇铁骑下的亡魂。”

  瞧着他唇角清浅的笑意,屋子里的人却没一个笑得出来,便是一向嬉皮笑脸的沈若风也是抿着唇目光沉沉。

  感受到骤然凝重的气氛,谢冷之脸色未变,继续道:“故此我是来请诸位在萧泰与西崇商议的那一日,和我一同将那萧泰拦下……”

  “甚至是将他击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沈若风掀开眼皮,静静瞧了谢冷之半晌,最终一锤定音道:“好,那便约好了,至那一日,我们一定前去助你一臂之力。”

  “好,在下便恭候诸位的到临。此番叨扰已久,便不接着打搅诸位了。”

  说着,谢冷之对着夏落吟吟一笑,又转头看向谢从安和目光不善的谢老将军:“祖父,不孝孙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悠然自得地信步朝门外走去。

  小落,暂且允你再瞧瞧外面的风景,往后,再想外出,可就难啰。

  轻轻拂过的夜风吹得他的外衫一角在半空中一滞,一瞬后那衣角才顺从地随着主人离开了屋内。

  谢老将军一见着他的身影在院内消失不见,这才沉声问道:“从安,沈小子,你们当真信他的话?”

  沈若风哑然一笑,摇头道:“自然不信。”

  “那你还允诺得如此痛快?!”谢老将军一听见他的话就有些来气,怒目而视地说。

  谢从安沉吟一声,温言说:“他所说得萧泰将与西崇商议应当是不假,只不过,究竟是不是半月之后便说不准了……甚至,瞒了我们旁的事也说不定。”

  沈若风闻言迫不及待地举起手,将掌心对着谢从安,笑嘻嘻地说:“没想到我与从安兄竟是君子所见略同。”

  谢从安抬头淡淡一笑,没有如沈若风所愿同他击掌。

  经此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夏落静静地瞧着他们,最终将视线转到谢从安身上,有些欲言又止地张开口,半晌又叹出一口气合上了唇。

  从那日头一遭来这个院子,她便有些疑惑了,只不过当时情形非同一般,不好问出口。

  那便是,当时同谢从安和尔云一同离开的小铃去了何处,为何这两次竟是连她的踪迹也未瞧见?

继续阅读:第八十一章 将军,我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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