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冰裂的声音有些刺耳,脚下有冰裂从见方蔓延了过来,“银狐”丧心病狂的居然想碎冰将两人送进湖底冻死淹死。
谢安士那会如他们所愿抱起李青召就冲,奋起余力将很阻白旗尽数斩落,也不知旗杆旗帜是何物所造却是相当坚韧,一刀下去如剁铁石。
不但如此,不知何时白旗之间连上了缚龙绳编成的网,层层叠叠不知围得像铁桶一样。
地无路那便~
“飞天。”谢安士提气纵身踏旗而行,阵内立刻有飞矢袖箭等射至,
谢安士将刀舞成了一片银光,周身像罩上了一层刀幕般,密集如蝗群的暗器撞上去丁丁当当作响,火星四溅。
银光加上星火将谢安士符托得尤如神灵。
有神灵便有鬼魅,无声无息间白铃如白色魅影般从旗阵上飘起,一剑刺向谢安士后心。
“见不得人的杂碎。”谢安士目视困难对杀意却依久灵敏非常,头都不回向后一刀削去。
当~!
一声清晰的脆响,手中的刀居然被一剑削断,但背心一击却也被扫歪,从李青召鬓发处掠过,斩落青丝数缕。
谢安士扭身左手屈指一弹,准确无比的弹在断落的刀背上,丁的一声轻响断刃彪射而出,同时断刀已扎向白铃脑门。
这番动作皆在电光火石般完成。
白铃却不做任何防御,剑锋就近转向李青召头顶,直直刺下。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谢安士其实从来没怂过,其实半命都是这么拼回来的,但这一次他怕了因为命是李青召的,扎出的一刀硬生生撒了回来,险之又险的在剑尖刺断第一缕发丝后挡住。
断落了刀尖射入白铃遮在身前的披风之内也不知道是否造成伤害。
尖锐的交击声刺得李青召脑子生疼,可又不敢有一丝动作,这是在空中有丝毫力量的运动都势必影响到谢安士,高手过招胜负皆在微厘之间!
“吒~!”
白铃突然一声怪叫,身在半空无物可借力的情况下竟凭拉高三丈有余,头朝下笔直坠落,手中抖出一片剑花银花点点,全罩向李青召一人,这算是她的一大杀招银光剑雨,剑落如雨。
谢安士单听剑落破空之声就知道这一招凶狠,换做平时要挡下避开皆在不难,可现在上有剑雨压顶,前后左右有无数暗器袭来,守得了一守不了二,挡得了上却挡不住下,唯有以身做盾了。
正待有所动作~
“安士,以后你就睡床吧。”李青召却微微一笑,不知从哪冐出来的力气推开谢安士飞扑向漫天袭来的箭矢。
“不可!”
谢安士只觉得有什么重重的轰在他心头,气血如火山般沸腾汹涌而爆烈,“伤她你们全得死!”
断刀-皆杀!
不受控的,不自知的谢安士也不知道自已在那一刻做了什么,只知道她不能有事,手中的刀有一股无形的血气集于断刀之上一次挥击便有片片血花喷溅铺满了雪地,染红白旗。
“谢安士,去死吧。”白铃如同附骨之紧随而至,轻飘飘一掌印向谢安士天灵盖。
“滚开。”谢安士想也不想一掌向上拍出。
两掌相击,软若无骨的手掌却传递过来若如山岳般的力量,嘭~!巨力掀起暴风冲得面面白旗呼啦啦直响,谢安士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深落。
啪!
脚下的旗杆在踩中的一瞬间连同冰面都爆裂开来,咚~~冰冷刺骨的湖水激得他一哆嗦,精神也随之清醒过来,眼睛在冰水的冲洗下竟恢复了正常,李青召呢?
不远处一个不停坠向湖底的身影立刻抓位了他的眼球,腰腹一弓双腿一弹人如游般滑了出去,靠近一看李青召早已昏迷过去左手勾住李青召下颚便往水面上拉。
可惜,今天就注意是他的受难日,一个个白色身影紧随其后扎入冰湖,在水中白铃的身法竟是快得有些不像话,遥遥领先于其他人,似游蛇掠波,在谢安士周围打了个转后笔直冲下,短剑一探便割向昏迷的李青召。
该死!
自己的七寸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谢安士虽然憋了一肚子邪火,此时见一剑割来却也不想多做纠缠,李青召已经在吐泡泡了再不上去定会被淹死,打了个转,拼尽全力往水面上冲。
可是体力本就消耗殆尽又拖着一人的速度自然不会快到那里去。
反观白铃游刃有余,像是戏耍追上两人也不急着下手,游了两圈后收剑,解下披风罩到谢安士头顶,未了还游回下方取了条链锤往李青召脚上挂。
“卧槽~!要杀就杀那有这么恶心人,老子跟你拼了。”谢安士当下就炸了,不杀了这个白铃怕永远也别想脱困。渡了一口气给李青召撑着,随后调整转方向扑向下方的白铃。
水中说话咕噜噜的那能听着明白,白铃也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一下,闪避不及被扑个正着,三人纠缠着一起又坠向湖底。
打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抓着这个头领谢安士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贴身近战又是他所善长,拳头噼里啪啦的往白铃如花似玉的脸上揍。
白铃竟也不在乎,以攻对攻就看谁先撑不住。两人的攻击异常猛烈居然在水下扫出了一小片无水带,外边却是一个卷动的水下龙卷。
水流越绞越大,大到两人同时意识到不对才停下手,但此时已身不由已了,不知从哪来的水下暗流裹着三人横冲直撞,奔向不知何方~
至此一场惨烈的伏杀战才落幕。
李青召眼睛动了动张开双眼像平时睡醒一般,扫视了一下四周防止某个幼稚的家伙突然扑过来吓人。
然而这不是自己的闺房,头顶是一片土穹,一些没削净的根木断口处的木脂已有些发暗,应该凿开有一段时间了。洞外寒风呼啸,洞内却很是暖和,两个火堆烧得正旺,烟通过一条烟道在洞内走了一圈才从四个排列有些奇怪的散烟孔散出去。
身下铺、盖着……像是熊毛,传来的触感有些硬却很暖和,嗅了嗅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这是在哪?……嗯!”李青召刚一动背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别乱动,你背上有伤。”谢安士鬓发带雪从外面钻了进来,手上拿着两串还在滋滋冐着油花热气的大肉串。
“吃吧,刚烤的熊肉。”
没看到还好,一看到肉一股异常强烈饥饿感袭击全身,连背上的剧痛都盖了过去,正想伸手去拿,谢安士却又缩了回去,自己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我忘了,大伤初愈不能吃太油腻的,而且你几天没吃过东西了,现在吃这熊肉会把胃磨坏的。等等,我给你盛碗骨头汤。”
谢安士说完钻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一个“碗”又钻了回来,碗是用熊的头盖骨做的,碗内热腾腾骨头汤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李青召虽说不是官宦富贵之家的小姐,不过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平时对这种粗野血腥的饮食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是猛咽口水恨不马上就拿来痛饮,眼睛都瞪得发绿了。
“忍会,还很烫呢,我去弄点雪来降降温。”
谢安士也知道李青召是饿坏了,在洞口捧了一堆雪置于骨碗之下,温度才降了一切,李青召便迫不及待的捧过来一口饮下,热汤一下肚整个人才像是真正活过来了。
“我这是晕了多少天?”李青召把骨碗一递示意还要。
谢安士嘴角浮着一丝不异察觉的笑意,接过骨碗随意放在一边,“六天了。你刚醒喝太处会撑坏肚子的,稍会再喝。”
“六天!”
“对,中了一剑,有毒。幸好我身上有化毒丹捡回一命。”
“你的眼睛?!”
谢安士摸了摸左眼,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暗流冲出去了不多远从水里出来后现左眼血不但止住了还没影响到视力,“……你也觉得奇怪吧,我没瞎!所以,还能看到你,很好看。”
“……啊~!”
一声尖叫,震得洞口的雪哗啦啦的掉下来一片。
“出去出去~”
谢安士用两只指头塞住耳洞,李青召这个反应他是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声音能有这么大,中气十足证明伤势已影响不大了,很好,很好……
“额~!都是老夫老妻了,何况早就看全了,习惯习惯呗。”
李青召之前起来喝汤,盖在身上的熊毛滑落,只有一层肚兜遮着其余皆是一览无遗,谢安士却没第一时间提醒这让她很是羞恼。
“出去,出去,讨厌鬼啊!”
“额,好吧。你先别激动。”
谢安士挠了挠头拿上骨碗退出洞穴,洞外银装素裹天地一片白茫茫,洞他一共挖了两个,一个离此有十丈距离,一个当成卧房一个当成厨房,不是因为娇气而是为了安全。
虽说寒冬,山中大多数猛兽已经冬眠,他可是宰了一只大熊,那股浓烈的血腥能远播百里之外,不能绝对的保证没有猛兽会被吸引过来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事实证明谨慎有益无害,地面上一排兽印从丛林一路沿伸进了了储藏着熊肉的洞穴内。
谢安士裂嘴一笑,有东西主动上门送菜了,右手握住断刀,想了想又枪开,活动了十指。
“希望你可爱。”
……
“媳妇儿,在吗?”
“不在。”李青召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愠怒。
谢安士探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李青召侧着头对墙生着闷气,“咳咳咳~,喝点汤。”
“不喝。”
“不合胃口?那我把它宰了,重新给你煮一锅?”
“随便你。”
啾啾~,一只纯白色的生灵从谢安士手中挣脱,拟乎也知道李青召能救自己的小命,一落地便往李青召床上钻。
“嗯!这是~?”李青召语气中满是惊讶,闷气顿时烟消云散,专心撸起自来熟的雪狐。
“好像是一只小雪狐,偷吃熊肉被我捉了。我宰了剥皮给你做双手套。”
“你敢。”李青召把雪狐一下拥到怀里。
果然,长得可爱的小动物天生能得到妹子的爱护。
谢安士看得羡慕不已,挪啊挪的挪到床力坐下,“不生气了,不知道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李青召专心在逗弄着雪狐,这只小雪狐也甚通人性,不怕生人安心的享受着抚摸。
“我以后就睡床了。”谢安士生怕她后悔不等答应当即就躺了下去霸好位置再说,手指捏了李青召一缕头发,绕着手指把玩起来,这便是所谓的绕指柔了吧。
“……其实,我是生自己的。”李青召眼帘微垂,“对不起,明明你为了我,我们做了那么多,甚至差点丧命。可我连叫一声相公都难以启唇。我~我还需要时间来重新认识你。十年了!太久,久得故人成陌路。你能理解吗?”
“嗯?”谢安士专心在玩着那缕秀发却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李青召还以为谢安士听进去了,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我也能背负你的所不,“其实,我对十年前的你也是一无所知。能不能,不,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我的事!当然可以了。嗯~,可是要从哪里说起呢?”
自己的事吗!谢安士没想李青召会在这时间问起自己的事,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了,自己的事好像没什么值得说的,又好像都是故事。
“我们相识之前或者在北地的经历,我都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将军的?为什么要弃官?又是怎么被正法司追杀的?还有玉奚姐姐,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官宦人家出身,她到底是谁?”李青召不开口则已,一问便有无数个问题。
“额!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了?果然是我的魅力折服了你吧。”
如此厚颜自夸也就只有在李青召面前才做得到。
“印象中你应该是一个冷酷沉默的人才对,怎会变得这般无耻。”李青召双眼烔烔突然注视着谢安士一字一顿的道,“你不会是冐充的吧!”
谢安士眼神闪烁,“我也不知道,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