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说得准呢?”
谢安士没打算把青衣的事告魏廷芳,张兴这人还真有本事,真的把药献上去了。
魏廷芳指着依然冐着油泡的油酥子道,“不管如何,英吉与大和一族已成势火,围绕四城已打了几仗。另外,鹰之一族向双方输出佣兵、武器,可是狠狠捞了一大笔。婆罗、偈两族也是见钱眼红,奴隶贩子四处劫掠人口卖出去当杂兵炮灰军妓,因为猎场重合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次撕杀了。”
“自相残杀,大哥,这是一个良机。”
“不,冐然进入反而会促使他们团结,现在的北境跟一锅滚油一样,往里滴一滴水就能炸开,时机还未到啊。”
谢安士‘满以为这一次趋着五族内乱能够大举进攻北境,没想到还是太过于理所当然了,魏廷芳说得没错,五族有利益矛盾,但他们的首要敌人还是征北军。
“有些急功近利了,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的想法没错,只是现在他们的矛盾还不够大,远远没超过对我们的警愣。你回去看看传出来的战报就知道了,哪怕是矛盾最尖锐的英吉、大和两族,每次交战都没超过五千人。
为今之计还是继续养兵砺马,静候时机。以现在的态势看,如果不出现一个能统合五族的强人,他们的矛盾迟早会越积越厚,最终分岁崩离析,到时才是我们一举收复北境的时候。”
“就不能将那火再拔旺一点。”
“不好办啊~!刺探消息都折了不少人,算了不谈这个。为你们平安归来敬一杯。”
“干!”
一切都在酒里,饮下去五味杂陈。
谢安士突然想起来一人,“大哥,您刚刚说折损了很多人!”
“怎么啦?”
“可有一个叫杨凡的?”
“杨凡~,有印象,看你挺紧张的你跟他?”
“一个兄弟,他没事吧。”
“受了伤,不碍事。”
谢安士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城里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太平。”
“习惯了,只要没有太破坏,我其实希望有敌人存在,这样不会让养兵变成养猪了。哈哈哈哈~。”
“呵,这个比喻还真是恰当。”谢安士酒足饭饱,才将东平村发生的事和一些想法告诉了魏廷芳。
魏廷芳听完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说了句,“杀得好。”
其实一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证据与力量将之正法而已。
“和杨家的距离你自己把握就好,大哥信你。”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一直以来我把背巍军捉得太死了,才导致被杨家忌惮,缺少军饷与装备的支持才始终扩列不开,你的做法给我提了一个醒,要壮大还是要广纳外力。”
“但也给了一些人伸手的机会。”
“哼,那就看让更得人心了。先从谢字营开始吧。”
“是,大将军。”
两人还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的畅聊,大到时政,朝策,军事,小到家业,亲这的趣事无一不谈,直到月上树梢魏廷芳有了醉意谢安士才告辞。
独自走上街头,已经是街灯满起,中秋夜不实行宵禁,人头簇拥很是热闹,杂耍的,做食的,街上多是小贩流摊。两边的酒肆茶馆同样灯火通明,城中居民与探军家属出来逛街,购物,猜灯笼,相聚自是笑容满面。
想想前两年别说中秋,就是除夕也是呆在营里,打熬身体,竟是不知道济州城还能如此热闹,好像根本没有战事一样。
路偶尔碰上一些相识的,对他无不尊敬有加,这倒让他很是意外。
以前都没觉得什么,今年的中秋谢安士或许是触景生情,看多了人家团集,特别想念那小媳妇了,看着那轮明月不禁很是感叹。
“天涯同一月,相思却两人。”
想起那小媳妇对自己的态度,不禁有些失笑,“想来好像没寄过信回去,也不知道她想没想我,应该不想吧,或许当我已经死了。”
“小将军,小将军…。”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已,寻声望去却是个路边挂灯谜的小老板叫自己,“老板认得我?”
“小的今日有幸见过小将军凯旋归来的英姿,没想到小将军英武无双,文彩也是不俗,却能作出这般诗句。”
“嗨,瞎念的而已。”谢安士本身不学无术,会的字还是年轻时被强迫学的。
“小将军过谦了。小民斗胆请小将军将刚才的诗题上供人赏阅,不知小将军愿不愿意?”
“拿笔来。”谢安士从来没被人夸过有文采,第一次如此,不仅虚荣心上头也不嫌害臊,接过笔龙飞凤舞就在一个花灯上题上诗句。
“这字随心,行云流水般,当有宗师之质了。”
“是吗。要是不打仗的,我就写字去。哈哈哈哈~~”谢安士写完大笑而去,也不听人鉴评的话,自我感觉萧洒非常,其实是怕人指摘没水平,所以快点溜为妙。
路过一个胭脂店犹豫也一下没买,转头进了个酒肆,要了一个卤猪蹄子,一只烤点鸡,一点凉菜一瓶酒,打算犒劳一下半年没见的石芯。
之所没先胭脂是他觉得石芯应该更需要吃点好的,能长身体。
到了私宅推门进去,却有股陌生感,半年时间不长不短,却足够让人产生陌生感。
院子中间有张桌子摆着简单的果盘,还有香烛,院侧还有一个小火堆,应该是石芯拜月娘摆的,但却没见人影。
“倒是有心了。丫头,丫头,我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谢安士笑着走进房。
没人应答,整个院子都冷冷清清的。
“跑哪去了?”谢安士把东西放下,正想去找人,却听外面响起一阵熟悉的笑声,是石芯的声音。
出门一看果然是她,意外的是,石芯旁边还有一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样貌有几份蛮人相,倒是很英俊,衣着简仆有补丁却很干净,应该也是个蛮人仆从才是。
“小将军,您回来了。”石芯看到谢安士站在屋内,那种喜悦是掩盖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