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女孩走之前还扭头冲她吐舌头，“姐姐，我喜欢你。”
姜莳受宠若惊，但心里甜滋滋，“谢谢。”
女孩们走后，只剩姜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很乖很安静，像只被遗弃的小猫儿。
一位中年警察叔叔递给她一杯温水，“小姑娘，你家人什么时候到？”
姜莳捧着纸杯，笑：“抱歉，叔叔。我的家人不会来的。”
因为天堂太远了。
“林叔，我认识她。”警察哥哥整理完笔录，看向这边。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中年警察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说：“小迟，这姑娘挺漂亮的。”
姜莳仰脸，笑嘻嘻，“警察哥哥，原来你姓迟。”
“我叫迟译。”处理完工作，迟译过来陪她说话，“你今年多大了？”
“24。”
迟译：“记得初次见面时，你才大四。”
“是的。”
一晃四年了。
一切又似乎都没变，她依旧是特别爱他的粉丝。
凌晨一点，有两个人推门而入。
其中一位径直走到姜莳跟前，“走吧。”
“嗯？”姜莳正犯着困，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搞清状况。
眼前的男人戴着黑帽子和黑口罩，个子高挑，白色短袖外罩着蓝白格子衬衫。
看不清脸。
“姜莳，你不认识他？”迟译眼神警惕上下打量他。
男人没看他，拉低帽檐，单手取下口罩，伸手敲敲姜莳的脑袋，“姜莳，我来带你回家。”
带她回家？
好熟悉的私服，项链别致的行星吊坠在她眼前晃啊晃，快把她晃晕了。
似有电流全身走了一遍，姜莳一个激灵蹦起来，差点咬到舌头，“季……”
她拍拍脑袋，抑制住激动，手忙脚乱组织语言，“你…你快把口罩戴好，别被人看到了。”
大晚上的来警局，被狗仔抓住了影响多不好。
爱豆不能暴露，要保护好。
季承竹嘴角噙笑，戴好口罩，揉了揉她的发，尾音上扬，“是我。”
姜莳紧张的呼了一口气，和迟译说：“迟警官，他是我哥。”
竹子们通常喊季承竹‘大哥’，四舍五入他就是她哥。
一直以来只能在手机上看到的人像是从照片里走出了般，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就算抢到了门票也只敢远远观望的人，如今离她这般近……
姜莳想逃，却紧张得忘了呼吸，心怦怦跳动。
啊啊啊啊啊我见到了活的哥哥。
“噢。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两人并肩渐行渐远。迟译捏了一下眉心，没听说姜莳还有位哥哥。
“季神，你怎么来警局了？”
姜莳偏头看季承竹，眼神亮晶晶的。
“还不是因为你呗。行李扔电梯间，自己跑去打人进局子。”
傅子远翻了个白眼，真心不待见她。胆儿太肥，出门在外居然敢直接把行李箱忘在电梯间。
“你的行李在后备箱，等会自己麻溜拿走。”
姜莳：“好，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姜莳抽出纸笔，双手递出，“季神，可以给个签名吗？”
傅子远透过后视镜看到姜莳灿烂的笑，嫌弃，“也不知道是谁说不是老大的粉丝。”
说完还瞥了季承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说行李放服务台的。
姜莳：“这签名我是替我朋友要的。”
“那你让你朋友当面找我要。”
季承竹偏头看她，笑意全无。干净的眸子漾着泠泠冷意，像在看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冷漠疏离。
和方才那个在警局的他判若两人。
姜莳没缘由的心虚，她忙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她有好多他的签名了，端正工整的楷体，漂亮隽秀的瘦金体，飒气肆意又随便的自创体……
只不过，他现在经专人设计练成骨气洞达的签名，她一张没有，也不必有。
她不贪心，有这些就够了。
此次偶遇季承竹，她想替图图要份签名。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过去早被遗忘。
她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念旧的人。
车窗外的风景逐渐模糊，姜莳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车窗的玻璃，后知后觉才发现，是她哭了。
一绺长发从肩头垂落，遮住了她的慌张。
回到酒店，傅子远把行李箱拿下来，出于绅士风度准备帮姜莳提上去，一抬头老大却不在车里了。
季承竹打开另一侧车门，头也不回，当先迈步离开。
“傅先生，今天的事谢谢你和季神。季神走远了，你快跟上去吧。”姜莳说。
待傅子远也走了，她才抬头看着季承竹离开的方向，虽然人早已经消失在拐角。
只有对着背影亦或隔着手机屏幕才敢偷偷看他，在没人的时候，才敢翻出心思晒一晒。
*
“你还好吗？”迟译伸手在姜莳面前晃了晃。
“嗯？抱歉，有点困。”姜莳不好意思地笑，随便找了个看起来不太敷衍的借口。
陷在至今犹新的记忆力出不来。
办完手续，向受伤的同学交了部分赔偿金，又陪姜环听训诫，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走出派出所。
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浮躁的心情霎时得到缓解。
姜环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走得巨慢。
“为什么打架？”姜莳回头问。
“要你管。”
哑口无言，她确实管不着。姜莳想了想，又说：“为什么不给你爸妈打电话？”
“他们没钱。”
“……”
名下有一家总资产过亿的房地产公司的人连区区几千的赔偿金都没有？
不用想，姜莳也知道，表妹是在把自己当傻子耍。
她耸了耸肩。算了，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很快回到了家，姜莳将手放在指纹处却打不开大门。
“让开。”姜环瞪她，没好气道。
指纹解锁成功。
姜莳：？？？
这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