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烟听了叶初白说要娶阮酒酒的话,一脸不敢相信。他叶初白是做任何事都会权衡利弊的人,这次竟然说的这么坚定。
“你说你要娶阮酒酒?”
“是。就凭她下山救我的这份恩情,我也要娶她。”
柳沉烟似乎苦笑一下“你为了报恩才决定娶她的是不是?其实,你在乎的还是和我的感情,是不是?”
“柳姑娘不必再多说,叶某不过是废人一个,不值得你再记挂着。成亲那日出了意外,现在想来也是上天注定。我想你也清楚,当初答应和你成亲,我是有目的的,不过是想借着知府大人名头方便我好办事。”
“我不信,就算你是故意接近我,可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都是真实的,我能感受得到,难不成,这些也是你装出来的?”
叶初白望着柳沉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但想着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如实告诉她“为你做的事并非装出来的,都是真情流露,只不过,不止是对你好,我对认识过得女子都一样好。柳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经过这些事,按照我以往的性格,即便我们成了亲,你也不一定会开心。因为我之后免不了要纳妾生子,而且还不一定只纳一个妾,柳姑娘可能接受?”
“那对酒酒了?你娶了她,不是一样会纳妾。”
“不会。入狱的事情,让我对别人失去了信任,但我相信酒酒,所以,此生此世,也只会要她一个人。”
柳沉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不想再自取其辱,说到底,自己就是比不过阮酒酒,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阮酒酒的房间,眼中全是恨意。
“好一个此生此世,叶初白,你如果只是为了报恩娶阮酒酒,你们都不会幸福的。”
叶初白欲言又止,他其实想说并不完全是为了报恩,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他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只要阮酒酒相信自己,就足够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阮酒酒站在门后面听到了这些话,柳沉烟问的问题,她很想知道答案,却一直没听到叶初白否定,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他要娶自己,真的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吧。阮酒酒回到凳子上坐下,看着桌上那两个木头娃娃,叹口气,将它们捡到了柜子里。
府衙根据书肆杨老板提供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了给他传递这些消息的人,大家看到这个人的信息,都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阮酒酒恢复了健康,又能活蹦乱跳的了,刚一回府衙,就被方书远带上去抓人。虽说是抓一个人,可这次却带了七八个捕快,还命衙差在后面支援。
到了目的地,阮酒酒才明白为什么。因为这次,他们要抓的人,在邸报馆。
柳时彦听方书远说明来意后,表示很为难,他是报奏官,有职责保护邸报馆的人。
“方捕头,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邸报馆的人卖这些消息给杨老板的?”
方书远将杨老板的供述拿给他看,里面有杨老板和泄密之人的交易地点,买卖信息的金额以及那人的样貌特征,都写的一清二楚,全部经得起推敲。
这一看,柳时彦有些动摇了,他的邸报馆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若是追究下来,自己这个报奏官是难辞其咎。
他是很看中自己仕途的,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自己。
“既然如此,方捕头请便,若真有此事,还请方捕头早日查清楚,证明我与此事无关。”
“柳大人如果问心无愧,就无须担心。来人,进屋,拿下罗定。”
那罗定正在邸报馆打盹,突然见到这么多捕快,心知事情败露,想逃跑,被阮酒酒捉了回来。
看到方书远后,他反而镇定了下来,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满脸轻松的说“原来是方捕头,这就好说了。你先派个人去把我叔叔请来,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叔叔?请问是哪位?”
罗定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得意地说“我叔叔就是陈员外,他可是你们知府大人的老朋友,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知府大人也不是很相信你嘛。”
“原来是陈员外,失敬失敬。放心,等你跟我回了府衙,我会让人通知陈员外来看你的。”说完,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邸报馆罗定,私自向他人兜售邸报信息,证据确凿,来人,将他带回府衙审问。”
“是。”
“我看谁敢?”两名捕快正押着罗定离开,陈员外带着人拦住了去路,不让他们通过,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方书远按着剑走上前礼貌的打了招呼,也将罗定的事如实告诉了陈员外,可他听完后 冷哼一声“方捕头仅凭一个书肆老板的话,就认定我定儿兜售邸报信息,会不会太过武断。这邸报馆涉及的信息众多,一不小心,可是要背上奸细的名头,方捕头如此兴师动众,是想置定儿于死地吗?”
“陈员外言重了,我与罗定无冤无仇,为何要故意害他,方某秉公办事,还请陈员外理支持。”
“方捕头这话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带走定儿了?”
方书远态度坚定“是。”
“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来人,把定儿给我抢回来,一切后果,都由老夫承担。”
此话一处,两边的人都纷纷抽出剑,谁也不让谁,此时要是打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
关键时刻,叶初白从邸报馆出来,他走到阮酒酒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见阮酒酒先是有些惊讶,之后点点头,朝着罗定走去。
趁众人不备之时,阮酒酒押着罗定,一点脚飞出了包围圈,随后,拿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员外一看,十分惊慌,急忙问她“你要干什么?”
叶初白走到陈员外面前,行了书生的礼,又对阮酒酒说“酒酒,若是有人试图劫走罗定,你就杀了他。”
“不可。叶初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方捕头奉命捉拿罗定,若他真被你抢走了,就是府衙的人失职,我表妹酒酒是捕快,与其让她被连累,倒不如杀了罗定,到时候,上面自然会有人来查。”
叶初白这一分析,倒是稳住了陈员外,只要人还在粱州府衙关着,他就能想到办法救出来。可一旦京中来人处理此事,他可就回天乏力了。
思考了片刻,陈员外挥挥手,示意底下的人退下去,“让路。”
罗定一看自己的叔叔竟然妥协了,不禁着急起来,大声喊着“叔叔救我,一定要救我。”
这喊声让陈员外心痛不已,跟在后面安慰他“定儿莫怕,叔叔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你且安心待着,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方书远带着人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初白,他比自己想象的,城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