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这次受伤连躺了好几日,平日很少给捕快们发东西的方书远这次倒是大方,隔三差五就送了些补品来,最贵重的还有一支老山参,他说是知府柳先伯给的,自己从来舍不得吃,这次拿过来给阮酒酒补一补。
可惜呀,大夫叮嘱阮酒酒要慢慢调理,不可用力过猛。最后,陆尘风拿着这只山参顿了鸡汤,和叶初白两个人分食了。方书远知道后,隔天又送了些海边的特产,这还是在梁州做生意的商人送的,说是感谢他的帮助,他自然也舍不得吃。
陆尘风住在山上许久,虽也下山吃过不少好东西,却不会煮这些海产品。就和叶初白两个人研究了一下,将海产品放在一起熬了一锅汤,香的很。
想着是方书远送的,陆尘风不好意思吃独食,就叫了他来一起品尝。连带着来的,还有几个捕快,人多,汤很快就喝完了。
谁料到,当天晚上,几个人皆是上吐下泻,先后进了医馆,还都因此被扎了好几针,这才慢慢舒服些。
几个人躺在医馆里,你看看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事,就当是来陪阮酒酒了。
另一方面,由于梁州多人信息被泄露的案子一直没有调查清楚,城中百姓自然有些意见,有的书肆得知这一消息,赶紧报了出来,说是梁州府衙捕头带头大吃大喝,毫无节制,致使多名捕快上吐下泻,无法处理府衙日常事务。
方书远听到方秋月念这些内容时,气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他是带了捕快们吃饭,可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啊。
好在这些小报里,终于有一份小报写了正面的消息,从阮酒酒遇袭受伤下手,表扬了府衙为百姓尽心尽力的行为。
这下,方书远显得开心了很多。让方秋月暗中打听这家书肆在哪里,好像从未听说过。后来知道,这是一家新开的书肆。
“不错,粱州成也确实需要一些像这样的书肆,不能总是写些无关痛痒的家长里短,他们真要是有消息,就应该写些特别的。”
那家书肆好像知道方书远的要求,第二天,就写了一则轰动的消息。
小报上记录了洪因为买通考官,让自己家二公子进入乡试,后来又进京赶考。为了具有说服力,还列举了一系列证据 。
买通考官是一件大事,京中很快来了人调查此事,根据上面列出来的人证,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洪员外的家和书肆随后都被抄了,一家人发配去了边疆,再不得回梁州,也不得再次经营书肆。
一夜之间,洪家书肆就成为了过去。这件事,在书肆街迅速传开,有的说那洪员外是自做自受,也有的觉得举报的人做的有些过分,祸不及妻儿,不该让一家人都跟着受罚。
阮酒酒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个大概。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她已经恢复了很多,整日在床上躺着闷的慌,便想着起来散散心。
刚坐起来,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是叶初白。
他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赶快过来看看,听到阮酒酒说想去院子里面坐一坐,帮她披了件衣服,扶着她出来。
“初白表哥 这件事是你做的,对吗?”
“是,这是报断手之仇。”叶初白当时是答应过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可是他没答应之后也不会说。
“之后还有别的人,是不是?”
叶初白帮她拉了拉衣服,点点头“不错,我说过,当初践踏过我尊严的人,都要为此事付出代价。酒酒,你是想阻止我吗?”
“不会。在三合门的时候,师父常常告诫我们不允许惹是生非,可他也常说遇到伤害之时,不能软弱,要反击回去。我没有经历过你这些事,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不要做这些事。初白表哥,有件事我想问你,那日你杀白莺莺的时候,有害怕过?”
“没有,我给方捕头也说过,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这样做。这些年,我混迹在梁州各种场所,什么样的角色都扮演过,有时候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杀人诛心,那种场景,也是极其残酷的。”
阮酒酒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她心中隐隐有些难过,白莺莺是用错了方式,可她本该好好活下去的。同时,她也担心叶初白,怕他也会走上这样的极端之路。
“你不用担心我,白莺莺是会武功的,所以才选择杀人的方式。而我,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哪有那种能力。”
“如此甚好。初白表哥,等你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跟我和大师兄一起上山吧,我们……”
话说到一半,她就停下了,因为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柳沉烟。
“初白表哥,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叶初白也看到柳沉烟,就点点头,想扶着阮酒酒回去,被她拒绝了“我没事了,自己可以回去的。”
“那好,你早些休息,晚些时候我送吃的过来。”
柳沉烟进了院子后,就让人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随意挑了一个打开给他看“初白,我听说阮姑娘受了伤,所以带了些东西来看她,这些都是最好的药材和补品,希望阮姑娘早日康复。”
“我替酒酒多谢柳姑娘,只是大夫叮嘱过,她用不上这些东西,还请柳姑娘带回去。”
听他一口一个柳姑娘,想起往日的温存,柳沉烟忍不住问道“初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当初是我做的不好,可我想的是爹爹定会帮你的,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再也不想看见我吗?”
叶初白显得异常平静,他知道自己和柳沉烟再无可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可以原谅柳沉烟,但不会对她动情。
“柳姑娘,我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你也该放下。”
“不,我放不下,初白,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阮酒酒?”柳沉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里全是愤恨。
“没有酒酒,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柳姑娘,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酒酒。”
“是吗?那我问你,阮酒酒在你心中,真的就只是表妹吗?”
叶初白被问的一愣,他也在心里问着自己,真的只当酒酒是表妹吗?
“不,她是我的表妹,更是我的家人,以后,我是要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