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动容之处,欲汉正却是老泪纵横。
墨谭枫沉默着,想了许久也是未曾想明白欲汉正说的话究竟是何意,事到如今,难不成是想让他以墨谭玄的身份即位么?
若真如此可真是让人反感了,有价值的棋子非要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才肯罢休……吗?
三年前就是,而如今,还是摆脱不了这个替身的身份。
“若是要让我继续替皇兄活着的话,也在所不辞。”
一番话倒是把欲汉正给说懵了。
“六皇子这是什么话?您替太子殿下活着又是怎么一回事?”
墨谭枫苦笑着,或许是父皇没有给这位大将讲明白罢,既然是父皇希望了,那将此事告诉欲将军倒也无妨。
怀着这样的心情,墨谭枫将三载前国破之际一直到如今这番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欲汉正。
说罢,失望地讲了一句:
“恐怕在父皇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明明接触过的人都说墨谭枫身上拥有帝王胸襟,为何父皇却总是看不到呢?
欲汉正在听墨谭枫讲述此事之时,一言不发,直到墨谭枫完全讲完,他才叹了口气。
“六皇子啊,其实事情并非你想的这般。”
听闻此言,墨谭枫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欲将军何出此言?”
这个之前一直在嘲讽他的强盗头子,如今一眼看去却是一副将帅风范,不得不说反差还是蛮大的。
墨谭枫看着眼前这位老将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墨谭枫一看便知道此物是何物了,父皇的密诏。
轻轻地将这张皱巴巴的纸接过来之后,墨谭枫的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一笔一画的劲道,是父皇……
三载未见,不知他老人家可还无恙?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将密诏读完了。
原来,一切都并非他想的那样,他不是替身,他有与墨谭玄同台竞争的资格!
三载,过了三载才终于明白了父皇的良苦用心……
“六皇子,让老臣来助你重振东渊罢!”
据这几日与这位小皇子的接触来看,当强盗必然是不够格的,但要是要当皇帝,这位六皇子绝对要比那个甚么墨谭烈要强的多。
真这般想着,小木屋外却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大意了!
本以为逃这么远他墨谭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寻得此处,因此直接将马儿拴在了木屋外头,不想却直接被发现了。
为了防止其将他们困在屋子中,三人只得走出这小木屋,迎面对敌。
但领头的却并非墨谭烈,而是被驱逐走的二道疤。
“头领,您的手下也不太行啊,纠缠了一小会儿全都跑掉了。”
二道疤高高在上,嚣张道。
他可是刚刚才被墨谭烈封为先锋。
但他不知道的是,身经百战的欲汉正怎会让他的手下白白送死,不过是东拼西凑的强盗,不可能有了盔甲就可以与那训练有素的精兵抗衡。
拖延一会时间就逃走,保存有生力量,这不过是他的命令罢了,但这二道疤鼻子这么灵能寻到此处,到底还是低估他了。
“我管你是甚么东渊太子,是你手刃了刀疤,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二道疤手一挥,他所率领的军队就将三人连同木屋团团围住,这阵势,怕是插翅也难逃了。
“六皇子,老臣怕是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墨谭枫听闻此言,却看到欲汉正紧紧握住了斧头。
“待我杀出一个缺口,六皇子就抓紧机会冲出去,上官公子,六皇子就交给你了。”
听着语气,似乎是在交代着遗言一般。
“或许两个人一起突围胜算更大。”
上官弦冷冷道,要知道他背上一直扛着那把大刀。
“喂,你们……”
墨谭枫正要抽出匕首来共同御敌,却不想又是一阵马儿的嘶鸣,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帮兵马,直接将二道疤的包围圈冲散。
“墨谭烈呢?”
一声彪悍的女声突然传来,墨谭枫只觉得格外熟悉。
讲话的似乎是率领这支军队的领袖,只见其一头马尾绑在脑后,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枪尖直指着坠马的二道疤。
“不,不知……”
“不知?此处打着这烈字号大旗,却言不知墨谭烈在何处?”
另一边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声音,若说前者声音为火言般咄咄逼人,后者的声音则同寒冰般直叫人打颤。
两名女子长得十分相像,仔细一看却又与他墨谭枫长相有些许相似。
“晴月和晴怜?”
墨谭枫呆呆地问道。
听到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墨晴月与墨晴怜两姐妹共同看向墨谭枫。
“大皇兄?”
“……”
又被当作墨谭玄了啊。
东渊破灭后,墨谭烈招募东渊流落的能人异士,当时两姐妹在国破后无处可去,也投靠了墨谭烈。
本以为对方是为了墨谭玄而保存有生力量,毕竟当时皇子中只有墨谭玄的能力是被大家所认可的,若是其即位必会让东渊起死复生。
但在之后的磨合中却发觉墨谭烈另有野心,明明能力达不到却妄想着当新东渊的皇帝,若是其登基必是一代暴君,还谈何复兴?
两姐妹商量过后,带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墨谭烈,且割据一方,常年与墨谭烈对立。而正是因为两人带头,之后许许多多看不惯墨谭烈做法的人们都渐渐疏远了他。
有些直接投靠墨家姐妹,有些则是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皇兄,没想到你回来东渊了,我们等你等的好苦。”
三载了,不仅要阻止墨谭烈的一家独大,还要防止别人建立的政权趁虚而入,要说苦确实算是苦不堪言,但是为了重现东渊的波澜壮阔,两姐妹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墨晴怜直接下马,几步跑到了墨谭枫的面前,墨谭枫还未反应过来,却被其一把抱住,一阵温暖传达到全身。
这就是亲人的温暖么?
可笑的是,她是将自己当作墨谭玄才这般的吧……
在场的人都不注意之时,二道疤却从墨晴月的枪尖下偷偷地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