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条例?”康亲王反问着。
“不错,”唐宁瞧见康亲王难色,便出言接着说道,“王爷放心,这相关的条例,我会交给王爷,只要待明日上朝时,呈上去就可。”
“只怕我贸然呈上,群臣会极力反对。本王呈上去的折子,不管对错与否,他们向来不会认同。”
“王爷又何须忧虑,那些民间士子以及国子监的学生说过,他们会全力相助的。而只要此事办成,向来王爷在他们士子心中的地位定然要提升一节。”
康亲王面露喜色,这几年可不少因为没有士子的支持而受了那冯太师打压,如今士子们调转来支持自己,又如何能不高兴。
“好!明日一早,本王便将折子呈上去!”
“王爷,”唐宁仍是担忧,他虽然不太了解这个朝代的规矩,但以他一万世的经验来说,在古社会修订律例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保险起见,王爷最好请董国公等人去太后那儿一趟。”
“去太后那儿?”康亲王想了想,太后当日下旨就是为了不再让太师府插手书局一事,而如今那冯康暗自阻拦,真要论起理来,便是安他一个‘违背懿旨’的罪名也不为过。
“好,我待会儿让人去跟董国公带句话。”
康亲王说罢,然后看着唐宁转而说到,“那香水和酒,董国公等人已经催促几遍了,如今押着不卖,他们可回不了本。”
“这个……”唐宁思索着,“如今这书价已经压的不能再低,董国公等人已经往里面赔了不少钱,他们如此心急去也情有可原。”
康亲王认同着,“是啊,只不过,若是我们都坚持不住,那冯康又岂能再拖下去?”
……
“书价今日多少?”冯康目光阴沉,向那下人问着。
“五文。”那下人忐忑说着。
曾经一本可买百两的书,如今只卖五文一本。
冯康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连续的亏损已经让手中没了一点银子。他决定是时候,跟那康亲王府来个一次性的了解。
“再降!最后再降一次!”
“多少?”那下人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一文钱。”冯康声音阴冷的有些可怕。
“一文?”那下人思索着,“再降一文?四文钱一本……”
“我说的是,降到一文钱。”冯康红着眼,近乎癫狂“一本书一文钱!”
“一本书一文?”那下人纵然近日见多了近乎疯狂的降价,却也难以置信,“一文钱一本?”
外面有些脚步声。
“少爷,老爷唤你去前堂一趟。”
前堂?冯康一愣,临走时朝身后的那人吩咐着,“尽快去办,如若不行,便不要钱统统送出去!”
“我倒要瞧瞧,康亲王还如何与我斗!”
冯康来到前堂,临进去收拾了心情,这才缓步迈入。
“父亲,不知父亲唤儿子来何事?”冯康一抬头,却瞧见正怒目而视着自己的冯太师。
再一转身,京中的那些世族坐满了前堂。
“你可知你做了何事!”冯太师怒道。
冯康隐忍着一口气,强自镇定,“不知父亲所言何事?”
啪!冯贤一脚将冯康踹翻在地,“还敢嘴硬!”
“冯公子可莫要怪我等多嘴,”那些个世族跳出来指责着,“公子近乎疯狂地降价,那根不是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丢钱玩,我等苦劝公子不听,如今只好来告诉冯太师了。”
“粗鄙短视!”
冯康眼见事情已经暴露,却也不再隐瞒,他瞪着那些世族,
“一群愚蠢之辈!”
“你还不悔改!?”冯太师将账目丢在冯康脸上,“你三天时间亏了十数万两,这便是你的智慧!?”
“这且不说,我曾警告过你,盗印之事,我冯家绝不可以去碰,你竟敢隐瞒我暗自盗印!”
说完,冯太师又是一脚揣在冯康身上。
冯康虽是对那些世族蛮横,却绝不敢从自己父亲不敬,他跪在地上,急切说道,
“父亲!儿子所犯错误,我绝不敢抵赖!但如今正是扳倒那康亲王府的机会!”
冯康眼见他父亲略加思索,便穷追猛敢道,
“康亲王和我斗了这么久,我亏损不少银子,那他一定亏损的数倍于我!如今那康亲王府定然也没了银子,若是父亲现在去那康亲王府要赈灾银两,他们定然拿不出!”
冯康盯着冯太师,却见冯太师审视着自己迟疑着。
“父亲大可以先派人去康亲王府去索要,至于以后要如何惩罚儿子,我绝对不会狡辩!!”
“父亲!”冯康大喊着!
冯太师手指轻捻,眉头紧锁,面容虽仍是怒色,但却也多了几分将信将疑的思索,
“来人!”冯太师唤道,“那着老夫的公文,去康亲王府索要赈灾银子!”
呵,康亲王府!冯康阴狠的笑着。
冯康一直跪着,一直跪到有人进来。
“老爷,不好了!”那人慌乱喊着。
冯康心中一跳,忙是跳起来冲着那下人喊道,“又有何事!”
“那康亲王府今日不知从何处弄来了‘烈酒’的那瓶唤做‘香水’的东西开售,如今整个京师的人男男女女都在他家铺子前抢着!”
“什么!”冯康惊怒,“烈酒?香水?不可能!”
正此时,那被冯太师派去索要银子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是不是没有交出银子!”冯康抢着问道。
那下人惶恐,却对冯太师如实言道,
“太师,门外康亲王府送来了银子,而且那康亲王说让我带话给太师。”
“何言!?”冯太师也是恼火。
“那康亲王说道,所欠赈灾银子一共四十五万两,为了不再劳烦太师您派人去催,所以他一次将银子全然送来了。”
“四十万两!?”冯康惊怒,瘫软在地,“他从何处弄来的银子!”
“四十万两?他一并送来了!?”冯太师亦是震惊。
“其实不止四十五万两,”那人见太师面色不善,便支支吾吾说道,“那康亲王还说,太师忧国忧民,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另外又多给了五万两银子。门外一共五十万两。”
嗒嗒嗒,太师一阵晕眩,踉跄不已,“多给了五万两!?”
“哈哈哈,多给了五万两?”
太师羞怒不已,却是怒极而喜,“竟然还反过来多给了本太师五万两!好,好啊!多给了五万两!”
“五万两银子……”太师回坐在椅子上,念念有词,瞪着跪倒在地的冯康,一个蔑眼,左右世族噤声不敢言。
“老爷!”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下人。
“呵,怎么?他康亲王觉得五万两银子太少,又给老夫送银子来了!?”
“不是,老爷。是国子监传来的消息。”
“国子监?”
“是那群学生上书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