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已经得到控制,如今正是按着康亲王上书的‘洪灾十则’上面,修建着水利与工事。”早朝上,那官员汇报者灾情,说完还特意夸赞一句。
“此次灾情得以控制,康亲王功不可没。‘洪灾十则’当真为臣等做出不少指导。”
“哦?”陈皇坐于皇位上,听得灾情得以控制,他身为皇帝自然高兴。“皇弟此次当真立了大功。”
“臣弟只不过是略尽薄力,又岂敢居功?”康亲王内心欢乐,表面却是自谦着。
陈皇心情似乎不错,他站了起来,莫名的踱步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陈皇似乎是在吟诵诗词,群臣噤言侧耳,倾听着。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皇吟唱过后,很是意犹未尽。
“皇上此词当真绝唱!令我等臣工汗颜。”有大人称赞着,一时群臣齐齐跟随着夸赞。
“要是朕作的便好了,”陈皇一声惋惜,“是昨日京中传出的一首词,朕今日厚颜借来咏唱而已。”
那大人一时尴尬,拍马屁排到了铁板上。昨日自己根本连门都没出,自然不知晓此事,怪不得刚刚有人朝自己挤眉弄眼,我还道是有人嫉妒我抢了他拍马屁的机会。、
“皇上谦逊,若作词一首,未尝会逊色于他。”
陈皇一声嗤笑,却也算得上有自知之明,自然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师觉得这首词如何?”
冯太师是文官之首,又是公认的大儒,若要赏词自然要问他。
冯太师似是有些分神,明显愣了一下,这才言道,“绝冠,字字俱佳,非大儒而不可得。”
能得到太师如此称赞的,想而可知,此词该有何分量。
“若太师遇之,与其比,当如何?”陈皇似是很感兴趣。
“未尝一比,高低不可知。”
太师都不敢有把握?满朝大臣有些难以置信。
“连太师都未有把握?”陈皇有些惊讶,将这首词有细细品了一遍。
“词之作者,定然浸淫诗词数十年方才有之,而且必定天赋绝伦,若不然,则不会由此大作。既是如此,臣又凭何有必胜把握?”冯太师倒是分析中肯。
“听说,这首词的作者与康亲王府有些关系?”陈皇瞧向康亲王,心之向往之,“若是有幸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也不知那唐宁究竟是何出身?康亲王听此言更是对唐宁有些‘不可知’的惶恐,同时却是谨慎而言,“回皇兄,那词的作何似与前些日子太师上书请禁的书籍‘西厢记’作者是同一人。但是可惜的是,臣弟也曾找过,但却无迹可寻。”
“只知晓他化作笔名‘独钓江头白首翁’。”
“这便是了。”太师难得的肯定着,“当是位经历了些年岁的博学大儒,想来,当是隐世不出。”
若是唐宁站在他面前,冯贤不晓得会吓出什么表情。
“可惜了……”陈皇叹息着,“既有如此学问,又为何隐匿不出呢?”
“皇弟若是再见他,定要让他等一等,朕想瞧一瞧他。”
陈皇许久才回味过来,转而问道,“卿等今日还有何事要奏?”
大臣们互相观望着。
“臣,国子祭酒请奏。”
国子监?他们有何事要奏?
“昨日,国子监学生联名上书请求修订律例。”
“胡闹!”还不待陈皇说话,已经有大臣跳出来反驳。
“陈国律例岂是他们这一群学生可以评头论足的!”
“你这国子监祭酒是如何当的,便是如此教化他们的吗!”
那国子祭酒,也是无奈,“下官只不过是替学生们递言而已。”
大臣们根本还未听到那些学子想要修订什么,但只听到修订律例四字,便已经暴跳如雷。
“递言?”户部尚书指着鼻子骂道,“蠢货!那要你这国子祭酒何用?难道你也不会分辨这是他们该说的话吗!”
律例祖法,乃是太祖所定,若是此时修订,岂不是说太祖思虑不周,有批判太祖之嫌?
那国子祭酒也被骂急了眼,“我身为国子祭酒,也身为他们的老师,自有替我学生传达意愿的责任,难道也要下官向你们一样,将消息封锁来蒙骗皇上吗!”
“大胆!”户部尚书怒道,“胡言乱语!皇上在此,本官又何时蒙骗皇上!”
“将想要皇上看见的折子递上去,不想让皇上瞧见的丢在一旁,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做的吗!”那国子祭酒本来就是因为说错了话而得罪了大臣,所以才被赶去做了国子祭酒,而如今被户部尚书这么一骂,立刻便来了脾气。
此言一出,大臣们一时惊恐。大殿内的气氛陡然变化。
“岂有此理!”
“何其大胆!”
“请皇上治他御前失礼之罪!”
这一次倒不止户部尚书一人,而是差不多整个文工大臣都对他竖眉怒眼。
“放肆!”陈皇大喝一声,原本尚且不错的心情立刻被搅了个消无。
朝堂一静,陈皇巡视着他的这些个工臣。
“国子祭酒御前失礼,污蔑臣工,请陛下治他之罪!”户部尚书紧追不放,若是这国子祭酒不被治罪,岂不是坐实了他说的话!
蒙蔽圣上,搅弄朝局,哪一个罪名都不是一个臣工担当得起的!
“请皇上治他犯上之罪!”大部分臣工一同言道,只剩下三五个各自观望着。
国子祭酒口中可不仅仅只说了户部尚书,而是将他们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陈皇不喜,却看向刚刚户部尚书与国子祭酒对峙时,默不作声的冯太师。
“太师以为如何?”
“既身为国子祭酒,却纵容学子妄议祖宗律例,渎职不察此乃其罪一。朝堂上犯上无礼,污蔑同僚此乃其罪二。”
冯太师情绪却是冷静,将国子祭酒定罪之后,转请皇上,“还望陛下明察。”
冯太师说的冷静,可虽然只有两项罪名,但每一条罪名,又岂是一个国子祭酒可担当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