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道回府,沈氏特意安排儿子陪不便走路的沈鱼二人一同用膳,可谓是用心良苦。
饭桌上,魏玠一开始旁若无人地只顾自己吃,一丝眼神都不给沈鱼。后来他思考到覃守毅可能有问题,才突然问:“你的脚没问题吗?”
“表哥竟然会关心我,表妹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沈鱼造作得魏玠按捺不住白眼,“到底怎么样?”
“昨晚泡了脚敷上便不疼了,今天正常走路已经没有大碍了。”沈鱼难得坦诚说话。
“那你还让小王我来陪你用膳?”魏玠即刻恼羞成怒,十分坚毅不动摇,“沈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
“屈服什么?”沈鱼明知故问。
“当然是不可能如我娘所愿娶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魏玠气势汹汹。
沈鱼付之一笑并无恼怒,她端庄仪态继续用餐,淡定从容地说:“表哥你以为我真的想嫁给你阿?”
“你不想吗?”魏玠的目光即刻松懈,沈鱼也是摇头感叹,“虽然表哥你家世显赫,长相俊朗,十分优越。但是表妹我最了解你这个人了,从小到大都这么目中无人,不解风情,毫不温柔,更不体贴。所以才会被女人甩了,我才不想嫁给你!”
沈鱼完全无情评价,虽然听来气人,但魏玠更庆幸沈鱼没有看上自己。否则说不准她会暗中作梗,给沈氏洗脑促成二人婚姻。
如今情况是沈鱼不愿,魏玠不就,那就是双重保障。
“你要早这么说清楚,表哥我就不为难你了。”魏玠吃得都爽快起来。
“我这么说表哥你就不生气?”沈鱼有一分稀奇。
生气是有一点,但魏玠更高兴,便不惜承认道:“对你,小王我的确不解风情,既不温柔也不体贴,你看得很透彻,决定得更对!”
“对表妹我如此,那不知表哥都对谁温柔体贴的?”
这一问让魏玠的筷子变得不利索,除了母亲,他对任何女人都不放在眼里。俞琇华已成过往,如今他的身边只有夜星影而已。
现今对她,魏玠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还像以往一般,甚至许多时候还是挺温柔的。
“与你无关。”魏玠凶巴巴地拒回。
“表哥怕是根本不会对女子温柔,所以才会被女人抛弃。”沈鱼的针对挖苦实在让魏玠不再沉默,“沈鱼你别太过分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你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不是活腻了?”
“表哥,到底是哪家姑娘?”沈鱼继续打听,只换来一句,“与你无关!”
旧事重提足矣,彼人更不该提起。魏玠的确已经旧页翻篇,对当下十分满意。
是夜,沈鱼房里的洗脚水被她踢翻了。丫鬟匆匆去到魏玠房前禀告道:“世子,表小姐发了脾气,可否请你去看看她?”
“什么小姐脾气,小王我才管不了。”魏玠一口决绝。
这夜也就安然过去,日升次日。
夜星影跟魏玠一早便来到覃大夫的医馆外,开门就是六目相对。覃守毅开口便关切道:“世子,您怎么这么早来了,是表小姐伤势不好吗?”
“她说挺好的你不用管了,今日小王我来有另外一事问你。”魏玠的眼神肃然。
尚未有病患上门,询问便落得个清净。魏玠一上来就点出曲冰儿和孟文清两人的名字,覃守毅便翻找着病例记录,找到二人。
“是有这两个病人,孟文清孟姑娘……”覃守毅开口称呼女子温柔而有分寸,“她是一个月前来看过病,因为体质寒凉,接受了针灸治疗。曲冰儿姑娘……”
覃守毅欲言又止,隐瞒道:“这,抱歉世子,曲冰儿姑娘的病情不便透露。”
只要是隐瞒在魏玠看来就是疑点,夜星影却顺着问道:“为什么不能透露呢?”
“其实身为医者,除了病患家人,本不该向任何人透露她们的病情病况。但是世子要问,我一介医者也只得配合。”
“那为什么孟文清可以,曲冰儿就不行?”魏玠质疑道。
“这是因为,曲冰儿姑娘的情况和寻常情况人不一样……”覃大夫一副困顿于难言之隐的态度。
“因为她未婚先孕!”夜星影毫无预兆地道破,覃大夫给出的反应的确是惊奇,“这位姑娘如何得知?”
随即,夜星影提出药包打开给覃大夫看,直问:“这是你给曲冰儿开的堕胎药。”
他随即翻了翻药材,点头承认,“是从我这抓的药,实在是作孽。身为医者本该救人性命,但是曲冰儿姑娘的情况……她求我为她开药,否则她只能一死,唉!”
“她真的死了。”夜星影一言更让覃大夫愧恨难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这药也没有煎服,难道真的为此轻生了吗?”
覃大夫不仅看不出恶人恶相,倒是一副柔软心肠,为曲冰儿的遭遇叹息连连。
“可是这药里的分量下得很重又是怎么回事?”夜星影不放过一丝疑点,覃守毅即刻给出解释,“每个人体质不同,用药的分量自然因人而异。而且这打胎药还得看月份,药材品质,药性种种因素决定。”
这解释绝对合理,夜星影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孕妇试验这一剂药是否能堕胎害命。
“生命诚可贵,这也是我们作为医者的坚守。若世间没有病痛死亡倒是幸事。”覃守毅感慨道。
“你当大夫不害人就行了,还奢望人不会死,怎么想得这么美呢!”魏玠忍不住嫌弃道。
“世子教训得是。”覃守毅敬听。
询问之后,夜星影还要求看一看医馆的内室。
开门入内,首先看见的是治疗室,有一股香味让敏感的夜星影感觉到一迷糊靠在了魏玠的怀里,“怎么了?”
“有一股香味。”
“是艾草,这里是治疗室,熏艾做针灸都在这里。”覃守毅解释道。
看来的确如此,桌上有艾草,艾绒,艾柱。床榻上是整洁的床铺和一方白布。
但是气味仿佛有出入。夜星影多闻了闻,覃守毅便解释道:“这艾草点了火气味更浓,而且有时还会混合其他药材使用,所以味道比较复杂。”
出了治疗室还有覃守毅平日睡的房间,“这里是我的居室,没什么有趣的。”
夜星影却不愿疏漏一处,突然做作,“不可以看吗?我还想知道覃大夫如此英俊的美男子住的房间该是怎样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