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的百里千越倒了一杯水给萧时轶喝下去之后,她迷迷糊糊中便下意识的爬到床上睡着了。
百里千越看着闭阖着眼睛的萧时轶,他的脸色似乎好了许多,没有了昨日的苍白,心中微微放心了些许。
百里千越翻身下了床,走出了正房。
萧时轶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眸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深沉冷冽,静静的望着百里千越离开的背影,心中越发的惊诧和好奇,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又到底是谁?
十年的时间,萧时轶饱受寒毒的折磨,虽然后来他的寒毒被皇甫云修给解了,但是为了不让宫里那人起疑,他依旧还是做出一副身中寒毒的模样。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萧时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几日萧时轶服下了一颗寒凝丹,佯装出寒疾发作以此来迷惑潜藏在暗中的人,服用寒凝丹之后通体寒冷,如同置身于千年不化的寒冰之中,被无边的寒冷包裹、侵袭,这样的寒冷他已经承受了整整十年,可是就在昨天晚上,百里千越的出现,一切仿佛都改变了。
静静的躺在他身边的百里千越仿佛散发着丝丝点点暖意的火炉,一点一点沁人的暖意从百里千越的身上弥散出来,将他身上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蚀、驱散。
这是他十年来唯一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温暖存在,也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他平静无波的心,忽然在这一刻微微动荡起来,如同春风拂过深谷的湖面,第一次泛起浅浅的涟漪,一圈一圈缓缓的荡漾开来。
……
公良承早早的便出现在行云阁,待百里千越梳妆完毕之后,便专门派遣马车将百里千越送去了泰华定县。
萧时轶不放心,便让司南带了几名士兵随行护卫百里千越的安全。
司南穿着一身银白的甲胄,腰间别这一把锋刀,身形笔挺修长,剑眉星目,一张染过风霜的英俊面庞坚毅沉稳,浑身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刚毅果敢之气。
“劳烦司南将军了。”
司南微微一笑,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恭然道:“护卫的娘娘的安全是我等的责任,娘娘客气了。”
百里千越乘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定县的朝阳村。
朝阳村依山而建,村头一棵巨大的百年槐花树拔地而起,高达二十五米,矗立在朝阳村村口,枝叶繁茂,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平房小院之间,显得极为突出。
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一团团锦绣般的纯白槐花散发幽幽的清香,细密莹白的花蕊如同轻纱一般笼罩,带着几分清新朦胧之感。
百里千越下了马车,一眼便看到那巨大的槐花树,随后目光淡淡环视一圈,便看到了村口站着的县丞王化和几名大夫。
百里千越款步来到他们跟前,那些人对着百里千越行了一个礼,随后缓缓的道:“娘娘,如今怪异越发的严重,娘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若是一不小心感染了这怪疫,下官不知道该如何跟太子殿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