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外，夜风袭袭，已经是带上了些凉意。
余菲菲抱着褚衍林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难得有些沉默，坐在他身边低头戳着手机，十多分钟过去了都没有发现自己把玩的手机一直没有解锁。
褚衍林的指尖燃着根烟，没抽过，烟雾袅袅在夜色中弥散开。
他终于说了今天出来后第一句话。
“你知道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余菲菲藏在大衣下的指尖缩了缩，压下心底的慌乱，抬头：“你想问我母亲的事情。”
“聪明。”褚衍林说。
余菲菲苦笑，该来的总会来，涂翌寰说的话看似是造成了今天这个场面的原因，但实际上这个问题隐藏在她和褚衍林之间已经很久了，甚至从两个人最初相识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是涂翌寰今天的行为将这个矛盾引爆了。
她抓紧了衣服，看他：“这件事我会好好和你说明，但等我们回酒店。”她看周围：“这里不适合说话。”
褚衍林说：“周围有人看着。”
余菲菲向四周看看，方才他和涂翌寰的谈话已经证明了他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尤其后面涂翌寰向她看来的意味不明的那一眼，激得她当时就跑了出来追上了出门的褚衍林。
被夜风一吹整个人才冷静下去。
再想否认自己没有听见对话已经不可能了。
余菲菲说：“刚才你们说话我就听见了。”
褚衍林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如果是完全不能告人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知道？”
余菲菲摇头：“这件事比较巧，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医院照顾我母亲，之后我们的联系也多是因为这件事。”
褚衍林嗯了声，不说相信不相信。
余菲菲被他的态度弄得有点慌，最初的担忧再次浮现出了心底。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余菲菲无意间抬头，却看见褚衍林极为冷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仿佛已经将他整个人看了个通透。
她并不知道，此时她和褚衍林，与方才褚衍林和涂翌寰是何其类似。
谈判中，吃亏的永远是掌握信息少的那个。余菲菲心中已然了悟褚衍林将自己看了个透彻，心底有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怒火涌了上来。
她冷笑声，看褚衍林，眼中难掩失望：“你早就知道了。”
褚衍林说：“我有不能知道的理由吗？”
他敏锐的指出：“你在迁怒。”
余菲菲哑然。方才在话出口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自己状态不对，但怎么也难以压住那种难过。
如果褚衍林没有和她说过他会等自己告诉他，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难过。
她上前一步，拉住褚衍林的手，对方的掌心是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温暖，她低头：“我想认真的和你说这件事，不是在这种场合下。”
褚衍林反握她的手。
余菲菲压住心头酸涩，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是俏皮的笑容：“亲爱的你不是要听我说的吗？那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讲给你听，这里怎么是说话的地方。”
褚衍林挑了挑眉，吩咐一边安静站立的助理：“你去和凯泽说声。”
助理一言不发的去了。
他带着余菲菲上了车，司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见人上了车，油门一踩车子迅速汇入车流之中，向酒店的方向飞驰而去。
褚衍林关上了前后的隔板。后座上只有他们两人，说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听见。
余菲菲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简单的说了遍，末了，她平静的看着褚衍林：“我相信你已经知道这些事了，也应该清楚我母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但余家不让我接触到余丞，只有你能帮到我了。”
褚衍林伸手将人压倒在车窗上，眸子幽深：“那么将来呢？”
余菲菲咬住了唇。
褚衍林的大手轻巧的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摩挲着里面细腻的肌肤，语气低沉：“我帮了你之后呢？就准备这么离开我？”
两个人身体纠缠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褚衍林早就熟悉了这具躯体，每一次抚摸都引起余菲菲的一阵颤抖，忍不住压住他的手，讨饶：“不要在这里。”
褚衍林根本不为所动，继续问：“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他的语气中已经有着显而易见的危险。
余菲菲压下身体上的酥软，靠在窗户上，说：“亲爱的，这些天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你就这么喜欢听人家说我喜欢你？”
她的眼角眉梢尽带着风情万种。
褚衍林的目光沉沉的，压在她身上许久终于是松开人，端坐着，问：“为什么不和我说？”
还好他不完全是畜生！
余菲菲在心底暗骂声，急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只是脸上的潮红一时半会儿是消退不下去了。
她咳嗽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褚衍林说：“实话。”
余菲菲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说话了。褚衍林却是伸手揉她的头发。转过头，看见他居然是真真切切的笑起来了。
不是偶尔能见到的柔和，也不是对着他人的冷笑，是肉眼可见的欢喜，刹那间就像是春风吹开了花满树。
余菲菲怔住了，怔怔的伸手去戳他脸上的两个酒窝。
“你居然笑了。”
褚衍林哼了声。
他想他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比她好看的人不知有多少，比她聪明性子又好的姑娘也有许许多多，然而只有这个人莫名的和自己的胃口，让自己难以割舍。
逼着她说喜欢他也是这个原因。当听到她承认的一刻，整个世界都灿烂起来是怎么也骗不了人的。
如果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理由。
他捉住了怀中女人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捏着，分明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动作，今天做起来却是心中一阵阵悸动。
“回去后我陪你去余家。”他说。
是承诺，也是承认。
余菲菲自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向怀抱的更深处蜷缩进去。
她垂下眼睛，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