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祎提议“让林呦呦出去做游乐园项目的相关市场调查，却被鹿鸣否定”这一件事情很快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集团内部到处传开了。
林呦呦所到之处，流言蜚语好像小尾巴跟着她，然而真的等到她转身去捉那个尾巴，却又立刻消失不见，弄得她只在墙上的影子上看得出来自己长了尾巴，十分苦恼。
林呦呦感觉自己被排挤了，明知道他们在说小话，可是真的等到她去听的时候，那些人又偃旗息鼓，多试几次，傻子都知道是在说跟她有关的事情。
什么跟她有关呢？难不成是说她突然坐直升飞机升到了鹿鸣助理的位置？
这么一想，林呦呦立刻觉得心里有鬼，顿时也不敢往人堆里凑了。
人家要是真的问起来，她为什么会成了鹿鸣的助理，她还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搪塞，到时候不是越描越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林呦呦端着餐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即便是这样，她也如坐针毡，感觉其他人探究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朝她射过来，把她射成了一个筛子。
林呦呦感觉自己好像四面漏风，原地方再也待不下去了，连从早上就开始盼望的午饭都吃不下去，连忙端着餐盘走了。
这个鹿鸣，看他做的好事情。
她在公司原本就称不上多合群，这么一来更加融入不了集体了，林呦呦靠在厕所的墙壁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听说了吗？小鹿总身边多了个女助理。”
门口传来一个女同事的声音，林呦呦浑身一颤，连忙退后一步把自己关进了厕所。
她们没有发现厕所里有人，另一个搭腔道，“今天隐约听到些风声。怎么了？他这个女助理来头不小吗？”
“倒也不是，原本就是办公室的一个应届毕业生，据他们说没有什么工作经历，都没有什么工作能力，也不知道小鹿总是怎么看上的，总之就是实现了几连跳，如今直接被小鹿总收在身边，当贴身助理用。”
她说到这里有些兴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吗？真的就是贴身助理哦，早上跟小鹿总一起来，晚上跟着一起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呢。”
另一个女孩子听她这么说，犹犹豫豫的说道，“人家贴身助理本来就是做这些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你是来得早，不知道我们小鹿总这样的天之骄子啊，那平常可是避嫌都不能再避嫌了。我可是听他们总裁办的人说了，老鹿总对那个小的看的可严了，但凡是公司里有些女孩子，那可是没话说的，分分钟就把人给调岗了，根本不会让他们来到小鹿总面前。而且吧，我们这个小鹿总平常可是洁身自好的很，你看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动不动就上报纸搞点儿什么花边新闻，就我们小鹿总，回国工作这么多年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唯一感情上的绯闻还是说他以前在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了。他的特助是个男的，其他的助理要么年纪比他大很多，要么也是个男的，就新进来的这个助理，年龄比他小，还是个女孩子，这前后一想，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准则呀，更别说那个女孩子能力学历工作经历，都不出众，你说猫腻不就这么产生了吗？”
她说到兴头上，伸手拐了拐自己的同伴，八卦兮兮的说道，“你说，没准儿老鹿总和他太太严防死守了这么多年，保不齐一个不留神，就像一只小鱼小虾给钻了空子，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她的同伴犯了难，“不至于吧？他们这样的家庭难道不搞个什么联姻之类的吗？再说了，这女孩子得好看成什么样子，才能让小鹿总立力排众议，把她带在身边？我们公司要是来了个这种大美女，项目部的那群土猴子不早就闹翻了吗？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不是什么大美女。”前一个女孩子说道，“我听他们说，也就普普通通吧。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好奇呀，不知道她给小鹿总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说着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这个女孩子可不一般。小鹿总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她就已经过去了，据说还是成天守在小鹿总身边。你想，小鹿总出车祸的事情，整个集团上下捂得多严实啊，我们大家还真的以为他是出去学习了。谁知道他回来的前几天——也就是他已经醒来身体没大碍了吧，才说他出了车祸。不过那个时候他都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整个人也脱离了危险，你说这个女孩子消息得多灵通啊，人家小鹿总刚刚醒过来，她就在医院了。”
“唉，人家既然能当到小鹿总的贴身助理，肯定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没准儿人家学历不行，能力不行，经验也不行，就是这些地方可以呢？那也是她的优点，不是吗？”
……
林呦呦在厕所里听的嘴巴发苦。
什么叫流言蜚语？这就叫流言蜚语，明明她跟鹿鸣什么都没有，可是落到人家的嘴里，就成了他们两个有一腿。
林呦呦气得不行，被人冤枉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了，即便那个拉郎配的对象是鹿鸣也不行。
她又不好直接冲出去跟人家争辩，要是对方反过来问她为什么一直待在厕所里偷听她们讲话，那理亏的不成了自己吗？
可是林呦呦听她们误会自己，又在厕所里焦急的不行，正在两难之间，突然听到其中一个女孩子说道，“我还跟你说个八卦，是今天上午新鲜出炉的。”
“你知道我们公司空降过来的那个美女副总，也就是前段时间接替小鹿总工作的那个肖总吧？”
她的同伴立刻点头，“知道。大美女不说，工作还特别认真积极，听说他们那个部门经常加班，好多时候肖总走的比普通职员还晚。”
“对。这个肖总是从国外回来的，当时集团内部就在谣传，说她是小鹿总在国外念大学时候的同学。我猜呀，他们两个这个同学关系肯定不一般——”
“不是吧？”话没有说完就被她同伴截断了话头，“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啧，这有什么好看不出来的？你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猜得到呀。你说这要是一般的大学同学感情能这么好吗？小鹿总前脚出了车祸后脚他的大学同学就跑来我们公司接替他的工作了，她要来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一个副总而已，又不是小鹿总那样，是人家老鹿总的亲生孩子，至于捂得这么严严实实吗？唯一说得通的就是她过来本身也就是临时起意。可是你想想我们公司招聘人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你不觉得她的这种行为很像是过来帮忙的吗？帮的就是我们小鹿总。我听肖总身边的助理说，肖总以前可是在美国上班的，在那边也是大企业的高管，人家宁愿放弃美国的高薪也要回国来接替小鹿总的职位，这份情谊你说是普通的男女同学，你相信吗？”
经过她这么一说，那个女孩子好像恍然大悟一样，“哦，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反常——”
“我跟你说，还有更反常的。”她接口道，“今天上午肖总去找小鹿总，说我们集团新要开发的那个游乐园项目，提议让那个女孩子去做相关的市场调研，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小鹿总想也没想地就直接给肖总否了。听说肖总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鼻子都快气歪了。可能她也没有想到小鹿总居然护短护到这种程度。而且吧，肖总大老远的过来，那可是实心肠的帮小鹿总做事情，没想到她的一番好意，还是这么一个小事情，都被小鹿总给否定了，你说肖总气不气？”
“气，当然气了。我要是肖总，今天下午就收拾包袱回美国去了，才不要继续待在这儿呢。”
“那可不。你说，像肖总这样的白富美图什么呀，就算我们小鹿总长得帅点儿有钱些，可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也不一定就非要找个同样的高富帅吧？找个贴心实意的人不好吗？我们女人啊，找对象不就是想找个真正对自己好的吗？你说眼巴巴的大老远跑回来，把自己的一腔热情献上去，人家领情倒也罢了，偏偏人家现在不年轻，还找了个样样比不过她的人，肖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说她能接受吗？换我，我都不能接受。”
“那倒是。不过话又说回来，鹿总的这个新助理究竟何德何能，能够把鹿总的心抓的牢牢的，即便是肖总那么个白富美都争不过她？唉，我什么时候去跟她套套近乎，叫她教我两招，如果我能从她那儿学到个一招半式，我也不用担心我自己被耗成大龄剩女了。”
“我还不是想。要不然我们大家众筹，让她出书吧。”
“我也要，我也要。这种生活里的直男斩，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一斩还斩了个那么高级的，一定要向她好好讨教一番。”
……
脚步声随着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她们终于走了。
等到她们离开了，林呦呦才猛的推开了门。
与此同时，旁边的厕所门也被人推开了，林呦呦转头一看，立刻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