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湖都跳了,还怕什么打脸
七夕夜2020-08-30 11:473,954

  林轻晓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摇着怀表,目光时而转向衣服店,时而看向湖面,始终不明白这傅启校好好地干嘛跳湖,还一再强调这是莲花湖。她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电石火花之间,想起了当初两人决裂的那晚上傅启校所说的话,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砰砰直跳。

  原来是这样,她捂着嘴巴跑到湖边,看着湖面怔怔的发呆,那句“我若再对你动情就自跳莲花湖”在脑子里循环播放,联想到那天在夹竹桃下的对话,心跳的越发地快,难道他这次来真的?

  她想说服自己不要动摇,可是又充满着期待,毕竟当初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矛盾又纠结的想法令她感觉想要呕吐,扶着石柱子大口地喘气,平息了半天才有勇气抬起头,哪知道抬眼就看到了他从店里出来:

  青蓝色的长衫,铜扣子,斜襟处绣了几片竹叶,翻起白袖里,阳光打下来多了层斑驳琉璃的光影,颀长而俊美。他轻轻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梳到脑后,玉色的面庞更显清透干净,此刻嘴角、眼角尽显笑意,整个人沐浴在淡淡的光晕中,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

  林轻晓愣住了,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运转。一动不动。

  心如平原跑马,易放难收;情如三江春水,奔腾不止。

  “怎么了?是不是我穿这样的衣服很奇怪?”傅启校发现她神色异常,掸了掸衣襟有点无措地问。

  她慌忙眨眨眼睛,收回自己的视线,心虚地摇摇头。

  他低头浅笑,指着湖面:“你看这是莲花湖,是莲花湖啊。”

  林轻晓故意不接他的话,心里想着,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含蓄,做都做了,却不敢说出来,往常时候情话不是张口就来嘛,又想到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想起来,于是假装不经意地说:“我不傻也不瞎当然知道是莲花湖,你好生奇怪,又是跳湖又是唠叨的。”心想到我看你说不说。

  他鼓着嘴巴,半晌从身后拿出小盒子:“送给你,方才在店里买的。”

  怪不得他的手始终放在背后,她狐疑地打开,竟然是个八音盒。

  “上次那个被摔碎,所以买个新的赔给你。”

  “碎就碎了,本来就是你买的,赔给我干嘛。”

  她心里乱的很,又怕他再说什么甜言蜜语自己无法招架,把怀表往他怀里一放转身就走。

  傅启校立马跟上,踟蹰了半天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余光中看见波光粼粼的莲花湖倍感委屈,根本没有看到某人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不过自从跳湖后,他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无论对方怎么揶揄,始终不还口,还整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撩人的话说的少了,行动倒是多了,为她盛饭夹菜自不必说,每出门必亲自接送,躬身打伞开路作陪,殷勤又务实弄得她莫名其妙。经常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吐槽,这人坐了牢怎么转性了,从言语派变成了行动派,难道知道我吃这一套?

  这天午后,她正思量着该如何继续自己的小事业,忽而看到他从月亮门进来,手里拿着大红的请柬。

  “怎么?下午又没事了?”她白了一眼,没好气地道:“傅家被算计一遭,幕后做局人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你可倒好,天天往家跑。”

  傅启校已经习惯了被她抢白,淡然地坐下来:“我是大当家又不是大管家,凡事不用亲力亲为,你放心,早已经交代了几拨人马去追查”,说着把手里的请柬递给她,“大帅府要在明晚举办中秋夜舞会。”

  “我知道,夫人姐姐给我打过电话。”她得意地炫耀。

  他把请柬放桌上,轻轻地敲了敲:“这次舞会的意义可大不一样。”

  “当然喽,通过禁烟运动上层社会可谓重新洗牌,这次舞会就是新贵的亮相会,想必大家都牟足了劲头逮捕新猎物”,她漫不经心地分析,“旧的势力和人脉全部土崩瓦解,根植于震泽城数年的关系网树倒猕猴散,众人想要急切地拉拢关系,这舞会就是信号。”

  “没想到你看得很明白”,他认真地说道,“咱家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并没有被官场的震动波及。所以才能得到舞会的入场券。”

  “毕竟是四大家族嘛,再怎么折腾影响力还是在的,大帅总要给你们面子。”

  “那夫人也给一个面子呗,明晚陪我一同出席?”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她撇了撇嘴巴:“既然你都说出来了,我要是拒绝岂不是令你很打脸?”

  “湖我都跳了,还怕什么打脸?”他小声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傅启校忙摇摇头,起身去了书房,过一会手里拿着精美的盒子,柔软的金丝绒包裹,搭配金色的搭扣,看起来出身不凡,扬了扬下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轻晓仔细地端详几眼,小心地扣了下按钮,啪嗒一声,盒盖弹了上去,一副精美的项圈,安静地躺在蓝色绸缎上。

  它实在太美了,是白金锻造的,上面还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碎钻,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戴上去一定拉风极了,她简直两眼放光,最好再搭上一条极白的,毛细且长入手掌的披肩,华贵、雍容、金粉,光是定定地站着就已惊才绝艳!

  “喜欢吗?”富有磁性而又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低低地点了点头,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眼里贪婪的光芒,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珠宝首饰的诱惑。

  如释重负地叹口气,他小心地靠近,商量的语气问道:“那我明天早点回来接你?”

  “哦?我答应跟你去舞会,你才把项圈给我,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要送给别的女人?”

  “当然不是”,他矢口否认,心里却想着,这小心思怎么转换的这么快,慌忙解释,“这项圈我两月前给你定制的,昨天刚拿到手。”

  “两个月前?”

  “这总比那蜻蜓头饰好看吧?”他淡淡地嘟囔一句。

  “咦?”她猛然一抬头,又转向梳妆台的方向,现在知道了知先生就是寒知尽,那他讲的故事难道就是指严小姐?

  傅启校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双手摆了摆:“商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哎!”林轻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撂开长衫,溜之大吉。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她捂着嘴巴无声地笑了笑,逃得了今日逃不了明日,我早晚会知道。不过,眼光落在凤尾项圈上,脸上马上大放异彩,迅速地打开柜子找衣服。

  没有傅启校在身边,她才彻底地暴露自己的小情绪,把所有的裙子和旗袍都拿出来,边哼着小曲边一件一件地披在身上试穿,转身、回眸、微笑,镜子里的美人愉悦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折腾了半天最终选中了一套明艳的丝绸旗袍,圆领、短袖,双开叉,浓烈的绿色波浪底纹,金银丝线勾勒的大朵的剪纸花朵,许多枝枝叶叶的中国风图案,华贵中透着清新典雅,与凤尾项圈搭配在一起,整个人的气质都得到了升华。

  她伸了伸手,又扭了扭腰,心想着明天再梳个华贵的波浪头,亮瞎他的狗眼。

  哪知道第二天,当她得知一个消息,气得差点摔了项圈。

  “嫂嫂,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大哥被姨丈叫走之后,就跟我说千万记得把你送到舞会,他在那里等你。”

  哼,又是杨玥娴,老娘不出手她使劲的浪是吧,她咬牙切齿地握了握拳头,这傅启校明明说好的,竟然半途变卦,该死!

  “姨丈开口让大哥陪着去见见大帅,他又不好当场拒绝,你也知道前段时那什么司长被清理,杨家多少受到了波及···”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她定了定神,心里却想道,我若是不去参加,岂不是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那杨玥娴估计做梦都笑醒。

  “我就知道你识大体。”傅尔嘉咧嘴大笑。

  “得了,别给我戴高帽子。”她转身走入内室换衣服,跟二少爷说话可比跟他大哥自在得多。

  大帅府门前灯火通明,笑语盈盈,全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商贾小姐太太都穿着最时兴的服装,戴着最名贵的首饰,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笑容,小心翼翼而又自信满满地跨进大帅府。

  新贵们满面春风地握手寒暄,眼睛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渴望,属于他们的美好时代已经到来,所有人仿佛看到了金钱与权利在空中招手曼舞,从大帅府门口铺开了一条金光大道等着他们亮相。

  尔嘉下车问道:“你要不要挽着我呀?”

  “不要,我要独自美丽!”

  她小心地前后抚了抚旗袍,打平坐车留下的折痕,自信昂扬地像个战斗的小母鸡,暗自想着,今晚可是大场面,绝对不能露怯。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眉头微皱地走在她身边:“这样看起来我怎么像个跟班的?”

  “你马上就不像跟班的了,舞伴来了”,她眉毛朝着门口的方向挑了挑,傅尔嘉抬眼一看,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了,非常不自然地呈现出皮笑肉不笑的姿态,促狭地瞥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地恢复正常,站直身体,摆出潇洒而又明媚的神情,迎接奔向他们的女孩——季淑念。

  她今晚花了心思打扮的,破天荒地换下了“半永久”旗袍,穿了一套荷叶袖大V领坠着星星点点钻石的大摆长裙,配合着流行的马尾卷发和珍珠首饰,比平时多了少女的娇艳和婀娜,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淑念,你今晚真漂亮。”她一走近林轻晓就立马吹彩虹屁。

  “风小姐就会哄我开心,跟你一比,我真的相形见绌哦。”

  她说话间扶着对方的手臂,目光左看右看,笑嘻嘻地与她寒暄,但是注意力始终有意无意地落在旁边的少年身上,最终半慎怪半含羞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我等了一个多时辰。”

  他连忙致歉:“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我···”

  “你千万不要怪他,是他哥让他帮忙捎我一程,不然啊,他早就来了。”林轻晓上前解释。

  季淑念捂着嘴巴笑起来,眼睛里亮晶晶,脸盘红彤彤:“我那里敢怪他啊,人家脾气一上来说不定转身就要走呢”,她说话间忍不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挽着林轻晓的胳膊,“咱们进去吧,外面风凉。”

  她再次做了电灯泡,夹在两人之间,心里直打鼓,这对男女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尔嘉还是没有接受女方的情意?

  幸好舞会大厅距离不远,三人很快就别别扭扭地进了热闹繁华充满金粉色的现场。这是大帅府中唯一的洋建筑,高高的穹顶,哥特式的长窗,花玻璃,设有大大的舞台和音响,似乎专门为举办舞会设计的。

  此刻灯火辉煌,音乐悠扬,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小声地说笑着,白衣黑马甲的侍者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桌上放着各色冷式拼盘和糕点。大帅豪气地包了最大西餐厅的厨师和侍者前来服务,从酒水到美食都是本城最高规格,食物和美酒的香味氤氲在空气中,无端地透着醉生梦死的感觉。

  林轻晓目光在场上逡巡,三五成群聚集的人群拿着香槟,满面春风地谈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观察,忽而听到季淑念叫道:“哎呀,表哥来了!”

  “谁?”她没好气地侧脸过去,现在对表哥这两个字极度敏感。

  对面走来的人陌生而又熟悉,他摇着折扇,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周围的灯光打在脸上,像自身带的柔光,是齐振邦!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真的是齐振邦!

继续阅读:第六十六章 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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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公子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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