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起身就被落雪拽住了,胳膊上落雪的温度传上来,他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脸红,落雪看着很是奇怪,大太阳下也并没有多冷啊。
“宣越你很冷吗,我看天气还不错啊”
宣越没说话,急匆匆的从落雪身边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落雪一脸懵逼的愣着,还以为是哪里惹着他了。
宣越做贼心虚一般逃走,就在转过舞台的时候忽然被宣萱挡住了去路,更准确的说是一群围着宣萱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还未走近,就听见为首的大女孩说:“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起跳舞,还恬不知耻的上台彩排,你也配!”
说着大女孩一甩头发,眼睛不屑的瞥了一眼宣萱,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一样。
另一个女孩随声附和道:“对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小野种!”
宣萱刚才彩排的开心劲儿早就没有了,她的眼圈红红的,忍住了眼泪,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上去给她两巴掌,但是她已经决定要洗心革面了,所以并不想惹事。
听清了这些话的宣越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刚抬脚欲要上前理论一番,但是却被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落雪抢了先。
夏洛雪一步上前,“啪”一把掌扇在那个说话的女孩的脸上,女孩捧着脸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狠狠的瞪着夏洛雪:“我靠!你是哪来的贱人,也敢打我”说完后看着那个为首的大女孩,企图让大女孩为她报仇血恨。
“我来教教你怎么说话,看来家里没人教你怎么说人话,狗嘴里尽喷粪!”夏洛雪狠狠的瞪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子被她瞪得有些怯意,再次看了一眼大女孩,想来那个大女孩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一看这样,竟然没有动手打落雪,而是看着落雪然后愤愤地开口道:“我是李主任的侄女儿,你……你小心被开除”
一边说脑子里回顾前尘往事,忽然觉得学校里没有这号人物,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夏落雪的底细,不敢造次,于是打算撤退,谁料还未抬脚,她口中的教导主任就来了,他厚厚的眼镜下面小小的眼睛里尽是怒气,走上前去,一把提溜住大女孩的衣领,其它的女孩子见了,纷纷吓得四处逃窜了。
“你干什么呢?”一声暴喝,吓得在场的落雪和宣萱皆是浑身一哆嗦,作为学生自古以来对于学校一花一草都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教导处主任那是主帅,岂有不怕的道理,落雪和宣萱道声老师好,然后也和刚才那些小女孩一样,逃窜了,远离了事发地,宣萱和夏落雪才发现宣越正在不远处等着她们,宣萱一看见他就立刻奔上去,那速度之快让裸靴有些惊叹:前些天还和宣越水火不容,这才几天就成这样了,女人太善变!
落雪慢慢悠悠走过去,就发现宣萱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她,落雪浑身发毛一样道:“干……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宣萱一把握住她的手,对着宣越说:“哥,你是没有看见今天落雪姐姐有多么的英勇,一巴掌上去扇的李瑶的喽啰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她边说边还把扇巴掌的那个动作做的狠狠地,仿佛用尽了力气一般,然后笑嘻嘻的转过来:“哥,真解气,要是以前的我呀肯定扇死她不可。”说着又自导自演的对着空气扇了几巴掌。
“我看见了。”一直在旁边看着宣萱扇巴掌的宣越开口道。
其实落雪早已经猜到李主任是宣越叫来的,他一个男生不好意思去混到一群女生之间打架斗殴,只好叫来教导主任让他来出面处理这件事儿比较好。
“落雪姐姐,今天舞蹈老师都说了,我跳的很好,下一年我可以进舞蹈班,我说了是你教的舞……”落雪从来没有见过宣萱这么高兴过,好像话也说的多了,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落雪仔细的听着,这丫头一会儿夸夸自己,一会儿又谢谢自己,落雪一路上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丫头弄得飘飘然了。
宣越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宣萱的话,不时地偷看两眼笑得人畜无害的夏洛雪,宣萱不满的给了她哥一个眼神,狠狠的警告啊他,那眼神分明在说“再不听我说话,小心我把你肚里的花花肠子都出来给落雪姐姐看。”宣越在不敢偷看落雪了,乖乖的听着宣萱在那里唠唠叨叨。
没过多久,宣越又开始了胡思乱想,他的脑海中浮现落雪护着宣萱的场景,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护着崽子的老母鸡,脸上那个不算威严的气愤神情都显得有些可爱,宣越默默的笑了笑,宣萱心下已经明了,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和身边的夏洛雪。
下午宣越就去卖花了,夏洛雪和宣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那个飘着晚饭味儿的家里。
落雪看见妈妈和奶奶在缠着一圈又一圈的毛线,于是顺手也拿起毛线开始缠,温馨的画面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她爸爸还在,他们还未搬到庆安市,日子平淡又幸福,落雪手里毛线传来软软的触感,她微微笑了笑,笑容却是苦涩的。
这几天里夏洛雪几乎没有和她妈妈说过几句话,她知道妈妈肯定心里有事儿,她的话越来越少,还有五六天就要回家了,落雪看着妈妈早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又想到可以去学校了,心里喜忧参半,浑身不舒服,她忽然想变成一个超人,可以悉数的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什么事儿让她一直沉默着不开口说话,可是生病了不是也说过没有大事儿吗?
她想的实在有些烦,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出去和宣越兄妹俩在一起倒是让她觉得舒服自在。
一瞬间落雪又觉得自己良心不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小心翼翼的问顾冰:“妈妈,你的药快吃完了,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啊?”
换来的还是沉默,她妈妈好像有意的在逃避这个问题,她看着妈妈心里忽然就很生气,于是口不择言起来:“妈,你倒是吱个声呀,你这样装聋作哑算什么事儿,你心里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你这样闷闷的要干吗?”
落雪说完把快要流出的眼泪忍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真不知道她妈怎么了,就跟闷嘴葫芦一个样,看见顾病仍然低着头,落雪一扭头进了卧室。
她忽然很想念爸爸在世时的日子,爸爸如同大山一样,是她们母女俩的依靠有什么事儿可以找爸爸,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无力支撑整个家,而妈妈又是这个样子,她憋了好久的眼泪涌出来,她慌乱的擦着眼泪,哽咽的声音被她咬紧的嘴唇紧紧的堵着然后吞在胸腔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雪被一阵一阵的“叮咚”声拉回了思绪,她看时发现是尹城打来的电话,他犹豫着接起来,张口叫了一声“学长”,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不对了。
夏洛雪这段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除了变得极为敏感以外,就是不怎么爱哭了,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第一次哭。以往凡是不顺心,不开心的事儿或者委屈的事儿她总是爱哭,这段时间以来忽然就觉得自己慢慢长大了,凡事会思考了。
当然,也学会了尽量掩盖自己的情绪。
落雪看见手机上的公众号,滨江大学新鲜事,陈凌风和严歌将会参加志愿者活动,为博览会献表演,二人为二三班班长,所以一起领奖,陈凌风在下台阶时挽着严歌,夏落雪有些难过。
“落雪,你……怎么了?”尹城担忧的开口问道。
落雪端起手边的一杯水,赶快喝了一口,润了润早已经干哑的嗓子,强硬的挤出来一个笑着声音道:“没事儿,我挺好的,你呢?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那次陪尹城去见过她妈妈之后,落雪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和他妈妈现在怎样了。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挺好的吧。
“你呢?最近怎么样?你和你妈妈……和好了吗?”落雪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以前她不太敢问,第一次问这些事儿,尹城发脾气的样子在历历在目,不过落雪和他一起去看过他妈妈后,感觉这应该算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也有了敢问出口的勇气。
尹城轻松的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和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妈妈。”
“哦,那就好”落雪心里由衷的替他开心,但是近来心里有事儿,仿佛自己像快要窒息的鱼一样,高兴不起来。
那边的尹城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愁闷,心里觉得她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于是仔细的问夏洛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落雪本来不打算说这些事儿的,可是却鬼使神差把关于顾冰近来变化的事儿全都告诉了尹城尹城听完后,又告诉他过几天打算回庆安市,直觉告诉他夏洛雪的妈妈肯定是有事儿瞒着夏洛雪,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告诉夏洛雪,他怕夏洛雪听了后越加思虑,于是尹城默默把后面的话咽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