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沈梦曦霍地站起,几步来到那人近前,将他双手搀起,急切地问道:“程管家,你说什么?我父亲他……他怎么了?”
“小姐!老爷快不行了,让我来请你回家,见最后一面!”程管家擦了擦眼角的老泪,沧桑的面颊上写满了悲伤,颌下花白的胡须在微微颤动。
许涛搬了把木椅,放在程管家面前,说道:“程官家,你远途劳顿,快坐下吃些东西休息休息吧!”
“谢谢姑爷,老爷命在旦夕,我要尽快返回。小姐,姑爷,当初老爷不该棒打鸳鸯,要强行拆散你们。更不该不念骨肉之情,与你们断绝关系。
如今,老爷病入膏肓,他很后悔当初做的那些糊涂事。老夫人更是思女心切,每日以泪洗面。小姐,姑爷,希望你们不计前嫌,跟我回去见老爷一面!”程管家涕泪交流,哽咽着说道。
沈梦曦闻听,泪如雨下,说道:“程管家,父亲虽然伤害了我们,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我不会嫉恨他的。我想知道,父亲究竟生的什么病?为什么会如此严重?”
“唉!小姐,一言难尽呐!”程管家说着,叹息一声,说道:“老爷是被大少爷和二少爷活活气病的。”
“程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梦曦焦急地问道。
“前些时,大少爷和二少爷三番五次逼迫老爷分家,为了争夺家产,二人在老爷面前大打出手,当场将老爷气昏过去,从此一病不起。
两位少爷非但不好好照顾老爷,为老爷看病,反而变本加厉,逼着老爷立遗嘱,一定要将家产占为己有。
今日,他们又去逼迫老爷,并且,摔碎了老爷最珍爱的青花瓷古瓶。老爷被气的大口吐血,当场晕厥,多亏抢救及时,方才暂时保住了性命。
老爷苏醒后,立刻命我前来许家镇,请小姐回去,说他当初错了,如今后悔不已,让我一定要请回小姐,父女见上一面,死也瞑目了!”
“哼!我那两个舅舅太过分了,真是不孝之子!”许冰瑶在一旁气愤地说道。
沈梦曦拉着程管家的手,急切地说道:“老管家,走!咱们马上启程!”
“好!小姐,我开车来的,咱们坐车回去!还有……”程管家望着许涛和许冰瑶,说道:“姑爷,老爷和夫人让你们一家都去!”
“岳丈病危,无论他老人家认不认我这个女婿,我也要去看望他老人家和岳母。”许涛说道。
程管家连连点头,道:“姑爷知书达礼,令人感动。”
许涛转身向冯振东抱歉地拱手说道:“镇首,实在对不起,我要去昆都看望岳丈,不能陪你了,来日定登门谢罪!”
“许老师客气了,既然你有急事,那我改日拜访!”冯振东道。
望着许涛和许冰瑶,肖楚南文曲灵心一动,对许涛说道:“叔叔,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肖少爷,这……”许涛犹豫了一下。
许冰瑶喜悦地说道:“爸!就让他去吧!”
“是啊!许老师,让少爷去吧!少爷心智通灵,也许能帮上你!”冯振东亦在旁说道。
肖楚南望着冯叔,会心地一笑。他知道,冯叔是这个世上最疼自己,最了解自己的人。
“好吧!”许涛点头答应。
一行人出了庭院,向胡同外走去。
胡同口,停着一辆奔驰轿车。
程管家打开车门,让大家上车。
许涛一家向冯镇首辞行后,钻入了汽车。
肖楚南对冯振东说道:“冯叔,等我回来咱们再叙!”
“少爷,遇事冷静,切莫鲁莽!”冯振东关切地叮嘱道。
肖楚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钻进车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程管家亲自驾车,鸣笛驶去。
昆都市沈家。
年逾古稀的家主沈雨堂,躺在豪华的席梦思床榻之上,身上盖着锦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腮凹进,二目紧闭,气若游丝。
老伴梅湘婷守在一旁,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泪眼。
“爹!趁你还有口气,快把遗嘱立下吧!不然,等你撒手人寰,留下这烂摊子,让我们哥儿俩怎么收拾?”
“是啊!爸!看你这个样子,也活不多久了,还是快给我们分家吧!”
床前,大儿子沈茂和二儿子沈海喋喋不休,逼迫着已然病入膏肓的老父。
“你爸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在这儿闹了,难道你们非要气死他吗?”
生性懦弱善良的梅湘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斥责着两个不孝之子。
“妈!你说这个就不对了!”沈茂白了母亲一眼,说道:“这个家你们分不清,不是给我们兄弟制造矛盾,留下祸患嘛!”
“就是!为了这点家产,我们哥儿俩已经打的头破血流了,还不都是你们两个老东西造成的!”沈海在一旁愤愤地说道。
听了两个儿子的话,梅湘婷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们说道:“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畜牲,眼里只有家产,没有亲情,更没有孝心,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不孝之子!”
二子闻言,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年迈的老母。
“哼!妈,我们可是一口一个妈的叫着,怎么没有亲情和孝心啦?”
“就是,妈!你这话说过太让我们寒心了!”
“滚出去!滚出去!”
梅湘婷望着丈夫愈发惨白的脸,愤怒地吼道。
两个不孝之子正欲愤然离去,门外传来程管家的呼喊:“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听到程管家的呼喊,双目紧闭的沈雨堂,霍地睁开了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对老伴说道:“快!快让女儿进来!”
话音未落,沈梦曦已然一头闯进屋里,见到父母,扑倒在床前,哭泣着说道:“爸!妈!不孝的女儿来看您们了!”
“外公!外婆!外孙女冰瑶和爸爸也来看您们了!”冰瑶跟随在母亲身后,也跪倒在床前。
许涛向岳父岳母躬身说道:“岳父岳母,许涛特来看望!”
“女儿!想死妈妈了!”梅湘婷向许涛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搂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沈雨堂伸出枯瘦的手,抓住冰瑶,双目含泪,连连说道:“孙女,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全家!”
“外公!妈妈和爸爸不怪您,我也不怪您,我们只愿您早日康复,长命百岁!”冰瑶激动地说道。
“唉!外公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临死前能看到你们,能得到你们的原谅,我死也瞑目了。”
说着,沈雨堂的眼角滚落下两颗混浊的泪珠。
“外公,不许您说这话,您一定会康复的!”冰瑶给外公擦着眼泪,自己却已是泪流满面。
“呵!妹妹,老头子要死了,你也想来分家产吗?”
在一旁的沈茂望着沈梦曦,语中带刺,酸溜溜地说道。
听了沈茂的话,正与母亲相拥而泣的沈梦曦抬起头来,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涌起了一抹愤怒的火焰,说道:“大哥,你身为沈家长子,不但不为父母分忧,肩负起沈家重担,还带头争夺家产,把父亲气成这样,你也太过分了!”
“呵!妹妹,你早已被赶出沈家,沈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话!”
沈茂恼羞成怒,手指沈梦曦怒吼道。
沈海也说道:“是啊!妹子,你今天不为家产,能回来吗?”
“今日,程管家去我家送信,说父亲病危,所以,我才回来。我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爸爸和妈妈!”沈梦曦说道。
沈茂冷冷一笑,道:“说的冠冕堂黄,谁信呢!”
说着转身向沈海问道:“老二,你信吗?”
“我不信!”沈海摇了摇头。
沈梦曦重重地哼了一声,“我问心无愧,你们爱信不信!”
说完,俯身到沈雨堂身前,双目噙满泪水,望着父亲毫无血色的脸,说道:“爸,您感觉怎样?女儿好想您!”
“闺女,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老糊涂啊!”沈雨堂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泪如雨下。
沈梦曦亦俯身痛哭,集聚多年的委屈在此一并爆发了。
“妹子,爹还没死,你在这里嚎什么?太丧气了!”沈浩说道。
“舅舅!你说话太难听了!”冰瑶怒视着沈茂,大声说道。
沈茂乜斜着眼睛,看了看冰瑶说道:“谁是你舅舅?你妈早已被赶出了沈家,不是沈家的人了,谁知道你这个丫头片子是谁?”
“你!”
冰瑶闻言,气的浑身颤抖,满面涨红。
“是啊!臭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力,莫在这儿多言多语!”沈海也在一旁板起面孔说道。
“呵呵!她没有权力,我的拳头有权力!”
随着一声怒喝,肖楚南走了进来。
“你?你是谁?”沈茂疑惑地问道。
肖楚南甩了一下乌发,望着许冰瑶,脸上掠过一抹温柔地笑,然后,看着沈茂和沈海。
“我是冰瑶的男朋友,叫肖楚南。”
“哼!你个外人,沈家的事不许你插手,出去!”沈浩双目圆睁,怒喝道。
“呵呵!”肖楚南冷笑道:“我是冰瑶的男朋友,当然要保护她。无论是谁,敢欺负冰瑶,我就会让他知道做狗是什么滋味。”
“什么?你小子太狂了!竟敢在我堂堂昆都首富沈家撒野!你特么想找死!”沈浩怒声吼道。
肖楚南望着沈浩,道:“狂!是我的本性,撒野!是我的强项,小爷今日就想在这里撒撒野,你能把我怎样?”
“那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沈浩说着,挽起衣袖,便欲冲向肖楚南。
“畜牲!肖少爷初次来此,不许你无理!”沈雨堂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沈浩吼道。
肖楚南对沈雨堂说道:“沈老爷子,请恕晚辈无理,我有一句忠言想对您说,您这两个不孝之子确实该教训一下,不然!他们会败尽沈家家业,让几辈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沈雨堂用力点了点头,面现愧色,“家门不幸,出此逆子,我老了,管不了他们了!”
“那晚辈就代替您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说着,肖楚南便向沈浩和沈海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