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小捕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们带上手铐,押进警车。
你们败坏了我们作为滨海绅士的荣誉,丟了我们的脸面。我要去找你们上司控告您们!不但要砸了你们的饭碗,还要你们受到严惩!扣你们的薪水!断了你们的前程,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警车里,杜世非向押解他们父子的捕警大放厥词,用污言秽语不停地咆哮谩骂。
杜基则一脸鄙夷,眯着眼睛,看都不看那些捕警。
在他的眼里,这些捕警都是些为公家跑腿卖命,每年挣不了几个大钱的毛头娃娃,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与他这样的富豪名流相比,差之千里,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莫说跟他们说话,就是看上一眼,都是浪费。所以,他闭着眼睛,懒得搭理他们。
捕警们目不斜视,一言不发,任由杜世非发泄。
燕云菲坐在驾驶室内的副驾驶位上,银牙紧咬,明亮的双眸凝视前方,目光中燃烧着足以融化钢铁般的怒火。
警车驶入警衙,杜基父子没有被带进审讯室,而是直接被押进了关押罪犯的牢房。
牢房里关押了十几个犯人,他们都是因为各种罪行被抓捕进来的,已经在此关押了很久。
人被关进监狱,就如同野兽被锁在笼子里,封闭的环境使这些在社会上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们难以忍受,他们在心理上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脾气变得狂躁失常,甚至歇斯底里,或者疯狂。常常在失控的状态下,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暴力行为。
杜基父子刚刚被推进牢房,里面的犯人便围了上来,看到杜基和杜世非一身富人的打扮,神情傲慢,雍容华贵,双目中顿时露出贪婪的光。
一个面目凶恶的壮汉,围着杜基父子转了一圈儿,问道:“看样子你们是有钱人啊,因为什么罪进来的?”
杜基父子哪里将这些犯人放在眼里,傲慢地将头转向一侧,理也不理那人。
“吔!特么的!来到这种地方还摆富人的臭架子,来啊!弟兄们!给他们舒舒皮子,让他们清醒一下,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壮汉向周围的犯人们挥了挥手,说道。
“好嘞!听老大的!揍他们!”
犯人们一拥齐上,将杜基父子按倒在地上,拳脚如狂风骤雨一般落在他们身上。
“啊!啊!你们这些该死的囚犯,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打老子,你们是找死!啊!”杜世非边惨叫着,边大声呼喊。
为首的壮汉闻听,向众人摆了摆手,说道:“停!停!听这小子的话头,好像有些来头,让他说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犯人们住了手,凝眸注视着杜基父子。
杜世非从地上爬起身来,捂着额头的肿包,用手指着犯人们,呲牙咧嘴地说道:“你们这些不知死的鬼,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非吓死你们!”
杜世非伸手搀扶起衣衫凌乱的杜基,说道:“这就是滨海市首富,大名鼎鼎的杜基杜老爷!”
说着,又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少爷我是杜老爷的亲生儿子,杜家大少杜世非!你们有眼无珠,敢打我们,等我们出去后,一定买通关系,把你们送进死牢,判你们死罪,一个个都特么枪毙!”
杜世非以为报出了父亲和自己的名号,一定会将这些犯人吓得屁滚尿流,伏地求饶。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听到他们的名字,犯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然轰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笑了片刻,为首的壮汉止住笑声,用手指着杜基,说道:“杜老爷的大名如雷贯耳,皓月当空,我们听了真是好怕怕哟!弟兄们!是不是?”
“是啊!好怕怕哦!”
犯人们皆做恐惧状,目光惊恐地注视着杜基。
杜世非正因为人们的大笑而莫名其妙,忽然听到他们这样说,顿时精神起来,挺了挺仍隐隐作痛的腰,高傲而大度地说道:“常言道,不知者不怪,方才的事一笔勾销,只要你们不再虐待我们,我们既往不咎!”
“虐待?我们虐待杜老爷和杜大少了吗?我们是给你们活活血,大家说是不是?”为首的壮汉回头向众人问道。
“是!”
犯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首的壮汉对众人说道:“看来杜老爷和杜大少还没有过瘾,我看,大家还是好好伺候伺候他们,让杜老爷和杜少爷好好舒服舒服!弟兄们,动手!”
“好!”
犯人们一声呼号,冲上前去,一顿拳打脚踢,将杜基父子打得哭爹叫妈,鬼哭狼嚎,满地翻滚,没有了一丝富豪绅士的风度。
渐渐的,犯人们打累了,纷纷坐在卧榻上喘着粗气。
为首的壮汉蹲在躺在地上的杜基父子身旁,用手抓着杜世非凌乱的头发,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脸,说道:“小子,告诉你,这里面没有老爷,也没有少爷,来到这里,你们和我们一样,都特么是犯人,别充大瓣蒜!”
此时的杜世非,已然没有了一点杜家大少的狂傲,如同一只斗败的鹌鹑,嫣头缩脑,有气无力,默默无语。
壮汉用力将杜世非的脑袋按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黏痰,吐在杜世非的脸上。
然后,命其它犯人将杜世非和杜基身上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尽数交给了他。
壮汉用手摆弄着杜基那块价格昂贵的西洋名牌怀表,站起身,走回卧榻,仰面朝天躺在上面,两个犯人急忙上前,为他捏腿揉臂,尽心伺候。
壮汉闭目养神,惬意地享受着,狂傲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杜基父子,老子才是这里的大爷。
这时,两名捕警走了进来,将遍体鳞伤的杜基父子带到了审讯室。
燕云菲望着杜基父子的狼狈相,精致的嘴角勾起一抹开心地笑,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在银行存钱的经过。
杜世非将事情的原委诉说了一遍,然后对燕云菲说道:“警官,我要控告那些犯人,他们非法殴打我们,抢劫我们的物品,希望警衙为为我们做主,重判他们,把他们都枪毙!”
燕云菲对杜世非说道:“杜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国法将那些触犯法律的罪犯严惩不贷!”
然后,燕云菲顿了顿,接着说道:“杜老爷,杜少爷,通过对你的保镖和手下人的询问,我们已经初步调查清楚,你们是被冤枉的,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后续,我们还要做深入调查。
按照律法,我们现在就释放你们!”
这时,一个捕警走进来,后面跟着樊虎和杜基的两个打手。
捕警将杜基父子被犯人抢去的随身物品,如数归还了他们。
杜基自始至终默默无语,只是用他那有些红肿的眼睛,冷冷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了!杜老爷,杜少爷,请回吧!”
杜基父子签字画押后,燕云菲向他们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樊虎和两个打手走了过来,搀扶着杜基和杜世非,离开警衙,上了汽车,返回了杜府。
刚刚下了豪车,早已得到消息的杜家老老少少便接了出来,看到杜基和杜世非遍体鳞伤的凄惨模样,杜基的老伴一头扑上前,抱住宝贝疙瘩杜世非,一边用手帕为他擦着脸上的血迹和黏痰,一边心疼地哭喊着,“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啊?”
“妈!儿子和老爸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那些罪犯都是恶魔,杀人不眨眼!妈,儿子以为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自幼娇生惯养的杜世非,如同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娃娃,倒在老妈怀里,母子俩抱头痛哭,泪流成河。
杜家长辈们和管家刁暮年也围在杜基身旁,关切地问长问短。
“别哭了!丧气!”
听着儿子和老伴的哭嚎,杜基一脸的怒气,厉声喝道。
“你个窝囊废,就会跟我们母子横,在警衙里你的威风哪去了?你和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我能不心疼嘛!呜呜呜……”
老伴数落着杜基,哭的更加天摇地动。
“嗨!”杜基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怒气冲冲地向家中走去。
管家刁暮年急忙上前,和一个仆人在左右搀扶着他。
进了豪宅,片刻之间,一个仆人便带领着滨海市著名的外科大夫绰号赛华佗的韩希恩走了进来。
他是滨海市中心医院的副院长,是杜府的常客,也是杜基花重金聘请的家庭医生,平日里无论杜府内谁生了病,都会请他来诊治。
韩希恩首先问了问杜基的伤情,然后又为杜基父子检查了一番,紧锁眉头说道:“这群罪犯,下手太狠了,虽然骨头没断,但这皮肉之伤也需要疗养半月二十天才能痊愈。”
“他们就是畜牲!不是人!”杜基的老伴泪流满面地骂道。
杜基横眉冷对,狠狠地白了老伴一眼,示意她住嘴。
韩希恩为杜基父子各自包扎上药,忙活了半天才住了手,说道:“好了!杜老爷,你们慢慢将养,明天我来给你们换药,我还忙,告辞了!”
送走了韩大夫,杜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老爷,我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思量了一下,心中产生了许多疑问,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刁暮年拉了一把木椅,坐在杜基身边的床前,手捋须髯,注视着杜基说道。
杜基点了点头,双目中喷射着仇恨的火焰,咬牙说道:“这一定是肖楚南捣的鬼,那些捣乱的乞丐一定是他弄来的,用调虎离山之计,偷梁换柱,把盛放龙币的皮箱掉了包。可是……”
杜基眉峰高耸,疑惑地说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是如何取走的皮箱呢?我一直为此困惑。”
“老爷,我从在场的一个熟人处得知,当时很多乞丐围在老爷的豪车周围,他看到有一个精壮的乞丐肋下夹着一个破烂的包袱离开了,我怀疑那个包袱里就是钱箱。”刁暮年说道。
杜基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肖楚南,我一定要除掉你,以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