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座矿
昭昧2020-07-19 22:193,297

  “观音村的人打听到魏辛原来是县令家的三公子,也在不久前病故。他们相继死后,观音村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

  叶拂景继续道:“村里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他们说是因为观音灵女触犯佛家戒律,观音降罪,待观音村没了男丁惩罚才能结束。”

  听完这个诡异的流言,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小皇帝平日里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关我屁事的表情,此时也微微蹙了蹙眉,他喃喃问道:“这观音灵女真有这么神?”

  正在喝差的袁满一口气呛到,咳得满面通红,元央也被他一句话从故事中拉出来,她对皇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陛下,关注点就是不一样。”正常人的关注点应该都是这个玄幻的爱情故事,谁会去在乎这个女主是不是真的有超能力啊。她忽又想到自己这是在封建迷信的古代,不是人人信奉无神论,尤其这个皇帝陛下还是道家的脑残粉。

  “我猜,观音灵女只是那个女子走投无路时为了让这些人相信自己而撒的谎,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我也有过涉猎,不过是无稽之谈,她应当是对自然有特别的观察然后总结了一定的经验技术,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叶拂景说。

  元央忍不住鼓掌,又在小皇帝冷冷的眼神中讪讪地放下手,就冲叶拂景这番话,她严重怀疑他也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呵,那小侯爷既然不信佛,不信道,几年前又何必四处求神拜佛?”楚怀善讽刺说。

  元央觉得自己内心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这两个人绝对有故事,大故事!又疑惑了一瞬“小侯爷”是什么鬼,在脑海里深挖一番,才想起来,叶拂景颇得前朝苏皇后赏识,又因年少护驾有功被封为“靖安候”,后来世人多谈论他的直言不讳,少年天才,历史上最年轻的尚书,倒是忽略了他本身的爵位。

  眼看两人要掐起来,楚怀瑾轻咳一声,掩过这一篇,他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解决观音村的麻烦,观音降罪确实有些玄乎异常,恐怕还是有其他原因。明日还需详加调查。”

  元央补充道:“既然村子里曾经迷信过观音灵女,那陛下你明日可以假装算命先生来骗消息了。”

  楚怀善的呆滞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呵”了一声后起身走了。

  叶拂景起身拍了拍元央的肩,略凑近她耳边说:“小堂弟干的好,敢说真话就是好孩子。”

  元央:“……”

  几人相继离开,最后剩下楚怀瑾还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元央出门前又想起眠眠说的话,停在门口问楚怀瑾说:“你有打听到村里人以什么为生计吗?”

  楚怀瑾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矿山,观音村靠着一座矿山。”

  元央点了点头,转身回屋了。

  半夜时分,元央穿上一身紧致些的黑衣,带上临行前许渊另外送她的一把匕首悄悄出门了。刚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就觉得背后一凉,缓缓转身就看见树下隐约的两个黑影。若还是初到这个世界时,她可能会拔出匕首直接了断他们性命了,此时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你们干嘛在树下装神弄鬼?”走近了,她压低声音问道。

  “显眼处等你,这时候早被发现了。”叶拂景说。

  这几日相处元央也发现了,熟悉后叶拂景的话多了些,甚至比楚怀瑾还要开朗些。

  她讪讪地笑了笑:“知道你们够意思了,此处不宜说话,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

  三人借着院中一棵高耸的梨树,翻出了院落。楚怀瑾身手极好这元央是知道的,没想到叶拂景身手竟也非常灵敏,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书生人设极其不符。

  他们一路往观音村的矿山去,临近时却发现矿山前面筑有石墙,石墙之后有密密麻麻的岗哨,皆身着官府的衣服。

  楚怀瑾低声询问元央:“能行吗?”

  元央轻声“呵”了一声:“小意思。”

  岗哨虽多,但是三人还是悄无声息地借着草丛石块摸入石墙内。饶是小心,但还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发出,立马有敏感的官兵向这边看来,楚怀瑾半抱着元央,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元央曾经好歹也是特别队一员自然不会大喊大叫,可显然在楚怀瑾眼里,她还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并且胆小的小女孩,尤其是现在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扑朔扑朔看他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乖。”

  元央本来在安安静静地嗅着楚怀瑾手指尖的桂花香气,此时瞬间就想暴起,这是什么绝世渣男!不娶何撩!她狠狠剜了楚怀瑾一眼,重重地扒下了他的手。

  巡查的官兵走远,三人猫着腰往矿地深处走。

  虽然远不及现代矿厂,但是这座古代矿厂显然已经初具规模,在矿场四周整整齐齐盖着数排民房,还有几座略大的建筑仅在黑夜中看到轮廓灯火显然还不知道用处。

  寂静的黑夜中还是可以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显然这座古代矿厂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工作的。

  他们沿着人少的地方小心查探,路过一处偏僻又破旧的民房处,听到有人骂骂咧咧地说晦气。紧接着,两个壮汉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着一个草席裹着的人推门出来。

  楚怀瑾用眼神示意二人跟上去,三人蹑手蹑脚地跟着壮汉身后,兜兜转转竟绕到矿山之后的树林里,眼见着壮汉随意挖了一个坑,将草席卷着人草草掩埋。

  待壮汉走远了,三人这才从树后走出。

  这里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楚怀瑾索性从腰间取了那根怪异的黑箫和拔出长剑的叶拂景一起挖着刚盖上的新土。

  元央看着那支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的黑箫此时在土里上下翻倒,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又不是自己的,心疼什么。

  她蹲下将附近的土壤都查看一遍,等那两人将尸体拖出来时也看的差不多了。

  人是刚死的,可惜月色太暗,看不清具体形容。

  元央凑近了看了看,嘀咕一声“太暗了。”说完楚怀瑾就掏出来两颗鸡蛋大的夜明珠。

  ……

  他们借着夜明珠微弱的浅蓝光芒,看清了尸体上的痕迹,面色发青,眼眶有皲裂痕迹,翻开眼皮可见白眼上大量充血。

  “是刚刚被人闷死的。”楚怀瑾说。

  元央用手帕裹了手指忍者反胃往尸体鼻子里探了探,拿出时果然沾染了一些暗红色碎屑,她疑惑道:“鼻子里的血块已经凝成血痂,看样子不是刚刚流的,莫非是中了毒?”

  “割开衣服看看吧。”楚怀瑾的黑箫居然内有乾坤,这时在一端居然伸出一截尖刃来。

  他三两下划开尸体的衣服,便见尸体胸膛上触目惊心的几片青紫。

  元央问:“刚留下的吗?”

  楚怀瑾拿过元央的手帕在尸体青紫处按了按,摇头说:“不是。”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根银针插入了尸体的皮肤中。

  迅速变黑的银针说明了一切。元央有心再研究一下这个尸体,但是显然楚怀瑾和叶拂景两个大少爷不可能把尸体背回去,想想之前背尸的黑暗经历,她没有再说话。

  “周围情况怎么样?”楚怀瑾问道。

  元央说:“土质都是疏松的,下面应该全是尸体。”

  站在尸堆上,体感如何都不会好,她甚至觉得周围阵阵阴风刮过。

  叶拂景看着元央抱着臂在楚怀瑾旁边低语时,内心比知道自己站在尸堆上还要不平静。许家为何让唯一的继承人扮猪吃老虎这么久,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他以这一种近似荒诞的方式从傻子变成一个正常人,并且看他对周围变态的观察力显然不仅仅是天赋,而是经过系统的训练——鼻子里的些许血痂在这种亮度下太难观察到了。

  楚怀瑾和元央私语一番后,便拉着她准备离开。

  元央瞟了眼旁边的叶拂景。

  楚怀瑾说:“他还要留下处理尸体。”说完,和叶拂景颔首对视一眼后拉着元央迅速离开。

  元央还是没忍住,在路上上低声提醒道:“那尸体要不先别埋,想办法弄回去再看看?”

  楚怀瑾头也不回地说:“你觉得今晚只有我们三个进来吗?”

  元央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那你为什么自己刨坟?”

  楚怀瑾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难道不是该问叶拂景和“筠”的关联吗?他叹口气,总不能说我是在思考如何骗叶拂景把尸体背回去的时候才想起一直跟随他的“筠”吧。还好端王殿下也是熟读诗书之人,随口扯到:“你可知‘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

  这句诗倒是通俗易懂,元央勉强听懂了,笑道:“就是实践出真知啊,你和堂兄怎么都喜欢日常拽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怀瑾神色暗了暗,低声解释道:“他曾经是我的伴读。”

  元央领会他的意思,作为伴读自然是一个老师教导,日常形影不离,又学的一样,自然会有相似的习惯。她忽又意识到一个楚怀瑾等待被问的问题,叶拂景和“筠”有关系,那么间接说明叶拂景是端王一党的,又说明叶拂景或许已经知道她女扮男装的秘密了!

继续阅读:第十二章 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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