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夜晚,两人出了一身汗。
头顶的树枝偶尔被风吹过发出响声,都能让蔚蓝心惊许久。
偏偏身上的男人越做越上瘾,丝毫不见停止。
蔚蓝恨不得一口咬住他的命脉,让他动不了。
“你不是失忆了?为什么还对我这么……”
“因为是你。”裴亦鼻息灼热,打在她的则颈:“脑子里忘了,心还记着。”
正浑然忘我,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咳嗽:“请问,你们身上有吃的吗?”
裴亦一惊,差点就……
他咬了咬牙,哑着嗓子道:“往东走,有一条小河,里面有鱼~”
最后那个低喘的尾音,是因为小人鱼太过紧张,身体绷得太紧,影响到了他。
流浪汉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天这么黑,我也看不到鱼啊,怎么抓?”
“忍着。”裴亦皱眉继续动作:“等明早再说。”
蔚蓝被他大胆的行为弄得快疯了,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见小人鱼实在紧张,裴亦停顿了一下,呼吸不稳道:“走远点,别靠近。”
流浪汉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远。
“他走了,放松……”
蔚蓝眼睛湿漉漉的,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呢喃:“你等着……”
裴亦轻笑了一下,亲吻她的唇角。
天光乍白,身上的男人沉沉压着,蔚蓝吸了一口气,把他推开。
昨晚两人衣服已经穿好了,流浪汉远远看着两人姿势有些暧昧,不敢靠近。
见蔚蓝站起来,才苦兮兮地走过来:“丫头,我实在太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周围能吃的,只有那条小河里的鱼,蔚蓝打量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带你去抓鱼。”
流浪汉头发遮住半边脸,整张脸黑漆漆的,衣服烂成破布,根本看不出模样。
他跟在蔚蓝身后,肚子一直“咕咕”叫。
小河边空气冷凉,河水更是冷的让人不敢碰。
流浪汉看到河里的鱼,眼睛一亮,飞快跳下去捕捉。
捉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抓住,蔚蓝举起手里的两条鱼,朝他示意:“够吃了,回去吧。”
裴亦刚睁开眼,发现身边没人,心里一惊就要去找,余光看到两个身影慢慢走回来。
“你下水了?”他大步走过去,看蔚蓝湿透的裤腿:“这种事让我……”
蔚蓝没看他,和他擦肩而过。
用树枝搭了一个简易的烤架,又试了传统的钻木取火和石头打火,累了个双手酸痛,终于点燃了火。
两条鱼不大不小,蔚蓝早上没胃口,背对着坐在远处。
她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那颗大树,简直不堪回首。
裴亦拿着烤熟的鱼,走到她身边坐下,“蓝蓝,吃一口?”
蔚蓝转身,拿着仅剩一格电的手机摆弄。
深山里如果没有人指引,很难走出去,信号也差,打电话都要挑高处试。
裴亦挨近她:“生气了?你昨晚说了不要停,我是按你的意思做的,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她哪里说了不要停?明明是不要,停!
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
她手底下一个用力,电话竟然播出去了,对面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蔚蓝”,就因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诸事不顺,生活不易!
裴亦看了看她的脸色,长腿一伸,轻轻拍了拍:“上来坐,地上凉。”
蔚蓝把手机收起来,漠然的起身离开。
流浪汉狼吞虎咽把一条烤鱼吃了,见蔚蓝走远,后面跟着个大男人,低头咳了一声,“先生。”
裴亦没理会,他继续叫:“先生,我有话要说,和那个姑娘有关。”
裴亦脚步一顿,手里拿着鱼,眼见蔚蓝一步步走远。
“什么事?”他轻皱眉头,走到流浪汉身边停下。
流浪汉微微一笑:“您知不知道,哪个姑娘不是人?”
话落,空气中好一会儿沉默。
裴亦黑眸泛光,漫不经心地坐下:“她是我妻子,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见过她,是不是胡说八道实验一下就知道。”
“见过她?”裴亦声音放轻,双眸微敛:“怎么实验?”
流浪汉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是人鱼,虽然能变成人类的模样,却不能离开水,你关她一段时间,到时候因为干燥,她自然会现出原形。”
树枝在地上渐渐画出了一个人身鱼尾的轮廓,流浪汉拿树枝在“鱼尾巴”上抽打着。
裴亦捏紧了手里串着烤鱼的木棍,低声道:“她是我的妻子,而你只是个陌生人,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你就等着死吧。”流浪汉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人鱼靠什么在陆地上生活?他们吸人类的精气,你身边这条人鱼,就是钻了你失忆的空子,说你们是夫妻关系。”
“实际上,我见过她在不同的男人身边待过,别看我这幅邋遢的样子,其实也是被她害得!当初她趁我睡着要吸我的精气,要不是我及时醒来逃跑,现在怕是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流浪汉叹了口气,伸脚踩住地上画出来的人鱼:“我是看你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才提醒你防止被骗。”
裴亦眸子眯起,盯着手里的烤鱼:“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只有一点可能,昨天晚上他和小人鱼的谈话,被这人听到了。
那他们做了什么,岂不是被这流浪汉听了全程?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小人鱼知道,不然以后想碰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流浪汉愣了一下,大声道:“你头上包了纱布啊,明显有伤口,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一定是在某种情况下被骗了,所以……所以我断定你就是失忆了!”
裴亦唇边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声音充满疑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遇到我是你的幸运。”流浪汉笑了一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你把这个倒在食物上让她吃掉,自然就能脱险。”
裴亦接过小瓶子,虚心求教:“吃了这个,她会怎么样?”
“你没必要知道。”流浪汉起身:“只需要知道这东西能救你就行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