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鱼尾巴就尾鳍比较脆弱一些,昨晚太黑看不清楚,现在再看,只见尾鳍血淋淋一片,露出一个巴掌大的伤口。
裴亦忽然笑了,轻柔地望着红玉:“你真的……”
真的是妻子吗?要相伴一生,白头到老的伴侣?
可为什么心里对你没有一丝怜惜,反而想杀了你?
红玉疑惑的抬头:“真的什么?”
“真的很爱我啊。”裴亦轻声低喃:“我何德何能……”
“哎呀,咱们是夫妻啊。”她羞红了脸,娇嗔道:“这种话咱们回屋里私下说。”
她拿出一把镊子,向人鱼走去。
裴亦一惊,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语气急躁,眼神带了一丝凶狠。
红玉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只听男人迅速的说:“如果是取鳞片,我来做,你的手怎么能粘血!”
红玉心脏一跳,另一手锤了他一下,“怎么回事,从今早开始,你就像变了个人。”
变得对她关爱有加,爱意慢慢,怪不好意思的。
裴亦轻笑了一下:“因为认清了自己的心。”
“好了好了,我是要给她取子弹。”红玉把手抽开:“你先出去等我。”
她蹲下举起镊子,裴亦忍了忍,在她即将放下去的那一刻,忽然开口:“没有麻药,会很疼吧?”
“麻药?”红玉想了想,随手捡起地上的黑色小圆球,用力挤出汁水撒到伤口上:“这个就够了。”
裴亦凑近了把东西捡起来,放在鼻子低下一闻,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冲进鼻腔里。
似曾相识,像是昨晚,小人鱼嘴巴里的味道。
他尝试着想要放到嘴里,被红玉一把打掉:“脏死了!你吃了这个会麻到舌头,几天不能说话。”
“哦,不能说话。”他捏紧了小圆球,眸子再度垂下去。
要取出子弹的时候,蔚蓝忽然反抗,手臂挥来挥去。
裴亦蹲下压制住她的两条手臂,对红玉示意:“来吧。”
冰冷的镊子伸进皮肉里,蔚蓝的身体猛地绷紧。
红玉也紧张,额头冒细汗,边取边吐槽:“我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你别这么无理取闹!”
趁她不注意,裴亦悄悄换了个姿势,把小人鱼半抱在怀里。
他松开右手,在下面轻轻贴住小人鱼的腰,慢慢揉弄着,为她缓解疼痛。
蔚蓝闭着眼埋头在他的怀里,身体很疼,可味道熟悉让神经慢慢放松,变得昏昏欲睡。
她在裴亦的怀里半昏迷过去。
裴亦倾身,让她躺的舒服些。
见红玉把子弹取出来扔到地上,迅速将小人鱼放下躺倒。
他眼角余光注意着小人鱼,对面前的女人微微一笑:“辛苦了。”
“小事。”红玉擦了擦汗:“撒上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这件事,我来做。”
红玉点了点头:“我去小河抓几条鱼。”
“鱼”这个字,提醒了裴亦,他轻轻皱眉:“她吃过饭吗……万一饿死了可不好。”
“我给她送过鱼,可她不吃,鱼放久了会坏的,味道也大,就给扔了。”
也就是被抓的这几天里,不但遭受毒打,还没有吃过饭喝过水。
裴亦脸上的表情越加温柔:“我知道了。”
他看着红玉消失在门口,出去打了一盆水,准备给小人鱼擦身体。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皮肤,蔚蓝猛地睁开眼睛,她身体处于极度戒备的状态,鳞片全部微微炸开。
蓝色眼睛看到裴亦的脸,又慢慢放松身子。
这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对他做出的举动,很明显,她很信任他。
裴亦抿紧薄唇,拿起她的手臂擦拭。
缓了一会儿,蔚蓝睁开眼睛想坐起来,她浑身无力,扭动挣扎着。
裴亦察觉到她的意图,低身把她抱起来。
刚要放下,小人鱼忽然紧紧抱住他的腰,胸口急速的起伏。
裴亦一愣,低头看她的脸。
眸带水光,双颊泛红,呼吸粗重,分明和昨晚一样。
蔚蓝脑袋蹭着咬他的衣服。
“不行。”裴亦严肃的拒绝,手却稳稳地抱住她:“现在是白天,她也很快会回来。”
如果被看到,他们两个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蔚蓝根本不听他的话,用完好的右手撕扯他的裤子。
“别这样……”
裴亦咬紧牙关,飞快为她的伤口上药包扎:“先,先处理伤口……”
三月份的天,有些地方的积雪还没有化,小屋里的温度却热得烫人,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道热流。
裴亦把她尾鳍飞快包上纱布:“好了!”
他忍不住了,要在那女人没回来的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他变得比小人鱼还急,重重喘息,一个字都说不出。
人鱼的身上真凉啊,像七月骄阳坠入大海,舒服的身体都软了。
这趟冒险,并没有做到最后。
裴亦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和小人鱼做到一半,忽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那女人回来了!
心里紧张又刺激,后背瞬间出了一层热汗。
他把衣服穿好,在小人鱼嘴上狠狠亲了一下:“忍忍,晚上再……”
红玉推开门,见他和人鱼挨得太近,心里一惊:“你在干什么?!”
裴亦发挥强大的心理素质,淡定地站起身:“她刚才咬我,我正想报仇,你就回来了。”
说着,把被咬伤的胳膊伸出来给她看。
方才他只顾给小人鱼包扎伤口,她急了,低头在她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红玉抬头看了看那圈红印:“这么凶?不行,我要替你报仇!”
“我已经威胁过她了。”裴亦伸手拦住她,拉着她往外走:“怎么又回来了,小河里没鱼?”
“不是,在外面碰到个人,说要找个女人,金色长发,蓝色眼睛……”
来人正是常青。
他在瀑布底下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不见蔚蓝的人影。
无意间发现这里有户人家,便过来询问。
按他的说法,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可不就是屋里那条人鱼?
裴亦在客厅看着男人,平静的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常青犹豫了一下,回答:“她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