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一抻懒腰,就打算起身上楼,被喵喵一爪子打在脑门上,顿时疼得眼泪汪汪的,也不敢发作,老老实实地趴回猫窝。
李白彩忐忑地看着喵喵,重复道:“灵兽大人,能不能帮我上去唤唤仙人?”
喵喵目光一凛,一张口竟然吐出人言,警告道:“不要以为他为人和善就有非分之想,想做我的主母你再修炼个五百年也是痴心妄想。”
说完,也不去看李白彩,一拧身上了楼。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主人的事情不能耽误。
宁宁则是长腿一伸,惬意地瘫在猫窝里,说实话,一个窝住两只猫真的是有点挤呀。
李厌散面色沉重地下了楼,李白彩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楼上的人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她这个素不相识的念灵。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李厌散突然严肃的说道:“刚才你的话没有说完,现在接着说吧。”
李白彩一愣,忽而那微颦的双眉也舒展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行了个礼说道:“仙人且听我慢慢道来,当时消息传开后,董郎家族长辈十分愤怒,便写了书信来与我们探寻真相,唉,天有不测风云,等那书信跨越千山万水到了我的手上的时候,董郎早就因为偶感恶疾,离了人世。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识文断字,便求了旁人来修书写字,虽然是竭尽所能地描绘了真相,可是不说别人,就是在那个送信人的眼里,都把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是我为了成全董郎最后的体面才这样说的。
等我扶了灵柩回乡,才知道当地遭遇了一场饥荒,族中人已经七七八八地零散,有饿死的,也有逃到外地的,而我也不知道董郎家祖坟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在城边找了一处便宜的坟地,将它埋葬了。
我也便在当日于墓前追随他而去,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葬在了他旁边,但是却从未见过他的魂魄,见到了许多念灵,但丝毫没有他的消息,我也就在这片土地上等待着,想着他能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我便能长久的留存于世间。
可是就在三日前,我做了场梦,梦见董郎浑身血污,隐隐有消散的迹象,他对我说命不久矣,想要重回故土,我虽然焦急,但是也毫无头绪,找了几百年的人也没寻到的人,怎么可能在几天里找到,可是今日,我得了消息,说是‘渡缘人’出现了,便急匆匆地赶来了,求仙人圆我夫君董郎的遗愿!”
“你为什么如此心焦,你夫君不就在距离你不到十里远的古义庄上过活?你怎么可能找不到他?更何况,那周围就是董家的祖坟地,他更不会因为什么没有同类等可笑的理由魂飞魄散,你确定你梦见的是你的夫君?”张升魁疑惑道,话一出口,他就无辜地看着李厌散,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不是我说的,别看我。
李厌散听了他的话,眉头紧锁,刚才在楼上张升魁所说的和李白彩的话差不多,既然这样那他现在的话也是可信的,本来以为只是个寻人的小事,没想到居然另有内情。
他能看出来李白彩有些慧根,才想把她引入正途,如果真的有东西想要迷惑她,那真是本事不小也其心可诛,搓了搓手,对着楼上喊道:“谢九望,今天这个事情十分凶险,你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吧。”
李厌散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当他下一秒看见穿戴整齐出现在楼梯口的人,便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谢九望恨不得绑在张升魁身边保护他,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带着他涉险,也罢,在明处总比在暗处行事方便多了。
一行人便出了门,李白彩犹豫地看了看他们,正要开口,李厌散就说道:“现在眼下情况有变,你还是跟着我们在一起安全些,并不要召唤你的仆人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张升魁从一出门开始就觉得自己脑袋发沉,就好像上边有人放了个大沙包一样,不仅如此,头盖骨上还传来一阵阵的温热,让他非常不舒服。
所以刚坐上车之后便对着李白彩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你是不是又做什么法术了?我的脑袋实在是发沉、有点难受啊,对不起你的是乡人,虽然长相相似,你也不能针对我啊!”
本来是静静低头坐着的李白彩抬起头看向他,本来是奶油细白的脸面变得微红,一双美目眯了几下,片刻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好看的手指轻轻掩住那小小的丹唇,似乎觉得大笑是一种非常不文雅的事情。
张升魁看她这个样子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的想要挠挠头,手刚一往上伸就感觉有东西在他脑袋上使劲的蹬了一脚,随后听见“喵”的一声,黑影掠过眼前,他跟着看过去,原来是李厌散的那只喵喵跟来了。
张升魁看着坐在后座上稳如泰山的小猫咪疑惑地说道:“你怎么能轻轻松松站到我脑袋上,不让我发现的呢?”
李厌散回头笑道:“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是易如反掌?他不是个俗物,喵喵跟你们家的那一只宁宁可不一样。”脸上尽是些得意的神色,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我告诉你啊,谢九望,千万不要让宁宁对不起我们家喵喵,他能找我们家喵喵,可是修了几世的福气。”
李厌散絮絮叨叨的样子就像是担心孙女幸福的年迈外婆,谢九望在那边着开车,听了半天也没一句正经话,现在人类都婚姻自由了,他还能强行安排猫的关系?这人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面上有些不耐烦,便冷声对着张升魁说道:“咱们明天晚上吃火锅,先把李厌散的那只喵喵解决掉,对了,别忘了给宁宁也准备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