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瞧着宋国武林渐渐包围自己的座船,不妙感觉暗生。
赵四瞧了一眼前面距离很近的一只腾起袅袅炊烟的小船大声喝着:“阮叙长阮兄,你的开封煎扒鱼做好了吗?”
“回赵四弟,煎扒鱼已经做好了,既然黄先生已经邀请了赏菊谷的客人们来了,我花了半天心思做的几道开封名菜全端上来吧。”
“好,待客之道就应当热情,呵呵!”无尘道长一捻自己的发白胡须,一脸坦然。
但林重义还是瞧到了一些细节不大对劲。
无尘道长在说话时,赵四的手指在船舷上轻击三下!
林重义伸出手指,在葛雨虹柔软的手掌上写了两个字:防备!
葛雨虹也在林重义手掌上写下了一个字:懂!
那只船上的帘子一掀,出现了一个腰围白布的汉子,手端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有九道名菜,居然稳稳当当。
忽然间,那个汉子足点船头,身子跃到了空中,落在水面上时,居然也稳稳当当。
没想到,阮叙长的轻功丝毫不差无尘道长,手上托盘仍然不见有丝毫油渍渗出掉落。
落在赵四的船上时,赵四在船头摆好了一张餐布,阮叙长一一把菜摆在了餐布上。
“杜良弟,你的好酒带来了吗?”赵四朝着另一只靠近的船只嚷嚷。
“赵四兄,好酒带来了!”杜良掀帘而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青人,一手一只酒坛。
杜良的轻功没有这么好,在赵四的船逼近了他的船时,这才一跃来到大家的船上。
林重义一瞧,杜良左边的酒坛子用红纸写着高粱酒,右手的红纸写着玉米酒。
杜良瞧了徐熙一眼:“徐寨主,请问先喝什么酒?”
“要不先来高粱酒吧。”徐熙回应,脸上反应平静。
杜良瞧向林重义和葛雨虹:“林少侠、葛大小姐,你们二位呢?”
林重义与葛雨虹面面相觑。
敢情我与养父葛雨虹这一次出行,信息全被对方掌握得十分详细!
这么说来,宋国江湖人士的实力不小!
林重义心里忐忑起来。
葛雨虹代为作答:“徐寨主喝什么,我们作为晚辈的将就就行。”
“痛快,开坛!”
杜良把玉米酒坛子放在一个角落,把高粱酒的盖子取下。
顿时,一阵扑鼻的酒香迎面袭来。
“杜良弟,你真是大方,这深埋地下一百二十年的酒也舍得拿出来!”赵四略带羡慕的说。
“一个是徐寨主,一个是林将军的儿子,另一个是葛飞龙的嫡系重孙女,不止是一百二十年,就是八百年,我也舍得开坛的。”
“真够义气!”赵四率先鼓掌。
接着是阮叙长。
无尘道长深邃的目光里也露出浅笑。
因为杜良的大方之举,徐熙点了下头:“各位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林重义和葛雨虹也面露好感。
“在喝酒前,贫道想要问一下,我有一个故人之子,名叫郭问天,是天龙门郭远侠唯一幸存的儿子,如今可有形迹?”
无尘道长瞧了徐熙林重义葛雨虹一下,眼里满是对郭问天的关切。
“郭问天曾经闯过咱们赏菊谷,但是只是走了一下过场,并没有什么恶行,要说发言权,林重义才配,因为林重义在数月前救过他,还结为了兄弟。”徐熙回答后,瞧向林重义,希望他继续回复。
无尘道长一听,乐呵得如同一个孩子:“我就说嘛,这孩子命大,果然不出所料。林少侠,他如今安在?”
“可能让无尘道长失望了,他成了江南国主麾下一个少年将军!”
无尘道长先是一愣,但随即又是乐呵一片:“这说明,他还是挺有本事的,也是挺爱国的!以后略作教导,就会建立事业的,数月后,我将启程,把他找到。”
因为郭问天在葛雨虹的印象中不大好,葛雨虹哼了声:“朝三暮四,绝无前途!”
无尘道长瞧了葛雨虹一眼:“葛大小姐,你言重了,江南易主,只是顺应了历史潮流而已。”
“顺应历史潮流,干嘛要搞得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葛雨虹不自禁的瞧向黄荃。
葛雨虹所指的当然是指宋国大将攻打蜀国等诸国时,所造成的罪孽。
黄荃为蜀人,当然知道这一情况,不自禁脸上赧然。
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喝完了一杯杜良所酿的酒后说:“王朝更迭,百姓一时受苦,这是在所难免的。”
“嗯,真会说!”葛雨虹觉得这些人说的什么都不合自己的想法,干脆不再听他们的对话,当作了耳边风。
林重义想到了如果无尘道长前去挑嗦郭问天,郭问天未免被江南唾弃,心里猛然一惊。
郭大哥既然与我结为兄弟,我应当帮他一把。
一定要在无尘道长找到他前,劝他别信了无尘道长的说辞!
“好了,神花教已经走了,四处都是我们的人,咱们举杯痛饮吧,可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赵四举杯。
无尘道长、阮叙长、杜良也举杯。
黄荃举杯,说:“徐寨主,今天这好酒及英雄们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哈哈哈哈!”徐熙举杯,温润的声音在河面上传了开去,惊起了河心一座孤岛的几只休憩的鸟儿。
黄荃心下稍慌乱,杯中酒溅出了几滴。
林重义葛雨虹就坐在徐熙的身边。
林重义扯了下他的衣袖:“爹爹,你不能喝就少喝!”
他深怕这些人趁着养父醉酒,而顺利逼迫养父自己和葛雨虹投宋。
自己肯定是不同意的,但那时要逃走不大好办。
没有想到,杜良看了下林重义,也是仰天哈哈大笑一阵:“三位不必介怀,我们岂是强迫之徒,尽管大口喝酒,尽情吃菜!”
“重义,我自有分寸。”徐熙劝慰了下林重义,又对着对方这些人说,“既然如此,今天这酒就成了我与黄先生的诀别酒,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决不能在一起共事!”
徐熙的脸上显出了固执。
隔了一下,他又道:“黄先生,我敬你的画艺,颇有惺惺相惜的情怀,我们的友情至少也有五年多了吧?自今日此,我们之间友情不在!”
黄荃的眼睛蓄泪,感叹不已。
“好了,咱们一醉方休,一醉之后,大打一场,各自打道回府!”徐熙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黄荃已经把杜良身边的高粱酒接过,也把自己杯中酒喝干后,然后给徐熙杯中酒上满,自己酒杯也满上。
其余人根本没有了喝酒之意,放下酒杯,尽都瞧着俩人。
俩人各喝了十大碗,高粱酒喝完。
“杜良,再拿玉米酒!”黄荃微醉道。
“好!”杜良也十分钦佩黄荃,笑了下,抓起角落的玉米酒,“黄先生,给!”
黄荃接过,开了坛,交给徐熙:“徐寨主,这次你来倒!”
徐熙接过,倒了酒,又开喝。
没多久,俩人喝干了一坛玉米酒,也是一人差不多十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