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的夏日慢慢过去了,秦泽君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愈发稳固。
他下定决心后,不仅开始全力维护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已经暗戳戳的在皇帝面前给六皇子说好话了。
皇上爱与他讨论这些储君之事,说白了就是心里憋的狠了,无论给谁说都容易祸乱朝纲。
你说他给大臣说吧,大臣有小心思要去巴结;你说他给妃嫔倾诉吧,又容易拉帮结派;给皇子说就更不可能了,但给身边人说又怕身边的人生出小心思,哪怕李公公已经跟了他快四十年了。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秦泽君这个人。
旧臣之子,在朝中不仅没有什么势力,甚至还因为此前出身乡村,如今鲤鱼跃龙门,一夜富贵加身而被朝中许多人瞧不起。
而令皇帝意外的是,秦泽君还出乎意料的了解他的心思,行事分度相当合他的意。
这天子近臣已经近到什么地步了呢,秦泽君本无半点实权,中秋家宴,一场非朝廷重臣不能参加的宴会也被皇帝破天荒的邀请了。
秦泽君得到消息是没有半点意外,他现在的的身份放在后宫的话,那就是只是个得宠的贵人,身份不高,但无奈真的得宠啊。
六皇子刚知道那会儿也惊讶的不行,他此前在府上还在跟幕僚表达遗憾,中秋宴会这么重要的场面,肯定会发生许多产生大影响的事,这种时候秦泽君竟然因为官职而不能去,实在是可惜!
没想到这会儿悄悄来秦府跟秦泽君处理明日宴会里某人给他设置的陷阱,却没想到李公公亲自带着皇上口谕来了。
六皇子今日来没走明路,悄悄的躲在了屏风后面,却真真的听了个真切。
心里感叹这秦泽君还真是“宠臣”,竟然能让父皇特地记挂着他,为了他还特地让李公公来一道口谕。
李公公一走,六皇子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一晃便是第二日家宴的日子,秦泽君下了马车,由皇帝跟前的某位御前公公亲自带到了宴会现场。
现在宴会还没开始,周围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聚在一起聊天。
秦泽君刚到,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看了过来,其中就有之前见过几面的某位公子哥,眼下正摆摆手唤他过去。
秦泽君同样往那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马上过去。不曾想还没走两步,便被绊住了脚。
是阮捷。
对于这位“老乡”,秦泽君并没有多大的善意,但他浑身上下故意散发出来的疏离直接被阮捷给无视了。
她现在穿着的十分华丽,如果不是对这张脸实在深痛欲绝,秦泽君觉得自己肯定还根本认不出她。
“秦大哥,好久不见。”阮捷冲了过来,直接抱住了秦泽君的手臂。
这个行为在女子当中可算的上是大胆了,特别是她现在身份敏感。
秦泽君都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一出来,原本围绕在她身边,各种拍马屁讨好,恨不得半步不离她的贵女们,都迟疑着不敢向前。
“请您自重。”秦泽君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若是平常女子,早就羞红了脸,一跺脚扭头便跑,但阮捷却没有任何反应。
秦泽君突然意识到,平常女子根本就不会冲过来抱住他的手臂,特别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秦泽君心里涌出一股厌恶之情,原本许久未见,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太过强烈的感觉,现在,这股熟悉的感觉又翻涌了出来。
阮捷抱了一会儿,见秦泽君冷着脸不说话,这才装作才意识到的样子,飞快的送开了手,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不起秦大哥。我还以为这是我们以前的……”
她话还没说完,秦泽君便抬腿走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害臊他还嫌呢。
阮捷一句暧昧不清的话还没说完,秦泽君就听也不听的走了。这可引起了旁边一群旁观者内心的轩然大波。
谁都知道这位皇后的义女从来不提自己的以前,眼下看来不仅是跟现在最受宠的秦泽君是老乡,而且她说不定还……
一旁围观了许久不敢前进的贵女们见阮捷被无视了,纷纷向前安慰。
“有什么嘛,摆着一张臭脸,也没见长得多好看!”一位贵女义愤填膺的开头骂道,一副为阮捷打抱不平的样子。
谁知道阮捷却突然发了脾气,尖叫道:“你不许说他!”
那位贵女一愣,一时间没了反应,旁边的贵女们也是怔怔的看着阮捷。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他!”阮捷冷冷的说道,眼里有些隐约的癫狂之意。
“我……”那位贵女委屈的很,自己明明是为了阮捷打抱不平,却没想到反倒挨了一顿骂。
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哪怕现在是在讨好身份比自己尊贵的阮捷,心里也是有自尊的,什么时候被人骂的这么惨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那位贵女“哇”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一旁的贵女也觉得她可怜,觉得阮捷做的过分,但顾于她的身份,谁都不敢安慰那位伤心的贵女。
这边的闹剧全都落在一旁桃花树下的男人眼里,他身形瘦的不行,还时不时的把拳头放在嘴边掩住轻咳两声。
是身体羸弱的三皇子。
“先前让你查的,你查到了吗?”三皇子问旁边的人。
“查到了,秦泽君之前和皇后娘娘这位义女,包括秦泽君现在的妻子在内,三人是老乡,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这三人以前很亲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和这边没了联系。”
旁边的人飞快的说道,三皇子之前便让他们去查秦泽君,现在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以前很亲密吗?
三皇子细细的琢磨着这几句话,再结合刚刚秦泽君和阮捷相遇的现象看来,有些东西仿佛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远处传来了礼乐声,宫宴就要开始了。
三皇子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