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结局
云珠2020-05-01 18:596,835

  涂山战知道风娘子的话另有深意,却琢磨不透,不久后发现异样的迹象,才有所了然。一时间无暇他顾,赶到维维谷就要把顾朝夕接到涂山藏起来,顾朝夕大吃一惊,询问缘故,却是景恒从云中君那里听说东海太子敖轩和天界百花公主的私情,昊天宠信百花,敖馨在他眼中抑或是表面上的地位并不比百花差,龙王虽已入狱,待风波平息便准备再行启用,勒令敖轩和敖馨尽快完婚。

  百花眼看不能再和情郎厮守,竟自行断了仙根决意抛下在天界的千年功业,与敖轩私奔,哪知等了多日不见敖轩踪影,信也不回一个,潜入南海一打听,才知敖轩携一名叫涂山红的婢女连夜跑了。

  她一直以为敖轩对自己情深义重,巴不得逃离昊天的管辖双宿双飞,是以未经由对方建议擅自断了后路,以为敖轩日后会为自己的深情大受感动,结果敖轩先跟别的女子丝奔了,百花受了极大的打击,几度轻生。

  司命拿百花当亲妹子看待,闻听此事怒不可遏,派人捉拿敖轩和涂山红。二人就如人间蒸发,遍寻不见,司命气的食不下咽,听得涂山红的来历,不由得想到曾答应过景恒的一桩旧事,看在昔日同在天界为官的情分上,保顾朝夕一生安乐无忧。

  涂山红是狐狸精,顾朝夕也是狐狸所化,司命的火气撒到了顾朝夕头上。

  因顾朝夕天生劣性难移,他答应景恒的请求,但妖兽的命运不在他掌控之内,所能做的只有悄悄地剔除顾朝夕骨子里的些许劣性,少些阴损毒辣的本能,于他自身当然有保密之效。

  司命这一怒,顾朝夕的劣性尽数回到身上,涂山战生怕他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歹事,带回涂山亲自看管才安心,顾朝夕坚决不肯,一问之下,涂山战和盘托出,顾朝夕丝毫不以为意,再三赌咒发誓的保证管好自己,要么由萧无雪等其他妖兽看管,犯不着累涂山战亲自照看。

  涂山战见他说的诚挚无比,萧无雪也拍胸保证:“这种谣言我是不信的,战哥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不得不将此看做一件极重要的事,放心吧,出了岔子,我一力承担。”留几名亲兵驻守维维谷观察顾朝夕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报他知晓,安排好了,才返回涂山。

  初秋,南盛国长安239年,天界756年,人间凶尸泛滥,尸变的凡人多达十五万,地狱空荡荡,人间多恶魔。

  南盛国三十六城民不聊生,惨不忍睹,官兵害怕染上尸人病,上阵的时候裹足不前,通常打不三回合就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一般的术法奈何不了尸人,天兵损失惨重,据山为险,连续八天撤退。

  允卿卿乱军中闯尸群,抓住居中操控的颜离绪,派重兵亲自押解上天界,途中遇到昊天亲自接应,交了颜离绪便即返回人间。

  第二天,昊天遭云中君胁迫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允卿卿蓦地跳了起来,猛地醒悟,接应他的昊天是云中君所变,挟持了颜离绪逼昊天释放无漾无芳兄弟二人。

  那天颜离绪、大花的事情一出,有人识破了刑架上的顾朝夕系傀儡替身,昊天传云中君问询,府里又撞见一个顾朝夕。那正是风娘子,东窗事发之际,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扔到来人头上,奔跃而逃,院子里追出来一个小人,叫道:“你真是我娘么?”

  风娘子含泪回首:“好孩子,我不配做你的娘,长大了好好孝敬你叔叔,千万千万,孝敬他,不枉了他抚养你的一番苦心。”

  云中君点晕了昊天的下属,拉起无忧的手,微微一笑,无忧扬起稚嫩的小脸儿,问他:“义父,娘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叔叔?”

  云中君头脸发红,尴尬道:“因为我自作多情了。”

  无忧不解的抓后脑勺,歪头瞧他。

  “记得你在东海见过的‘无头鹅’么?”云中君。

  无忧点点头,云中君捏紧了他小手,苦笑:“当年我对你娘一见钟情,她也一眼看中了我,可我嫌弃她是一只妖,她一怒之下找上了别的男子,不久生下了你大哥,我和她赌气,稀里糊涂的跟一条……一条蛇精生下了你……二哥!”

  无忧镇定自若的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云中君叹道:“你和你大哥是亲兄弟,咳,无忧,你修行上颇具天赋,以后多指点指点你大哥,别嫌他笨。”

  无忧怔怔的呐呐自语:“我娘和义父两情相悦,但义父瞧不起妖,就像我瞧不起东海的水母而故意把它叫做‘无头鹅’一样,后来,那男子背叛了我娘,她心灰意冷,丢下了我和大哥,义父毕竟对她还有旧情,所以所以……”

  “所以本该是叔叔的我,变成了你俩的义父,你娘虽承认了我养育你们的一片苦心,终究差了一层,我只当的起叔叔。”

  “哎!天兵快追上她了,叔叔,哦不,义父,你不去救她么?”无忧指向风娘子左躲右闪的残影,急的原地起跳。

  云中君:“她一生好强,若去相帮,恐怕招惹了她,何况……何况……”何况希望天兵抓住风娘子,到时他再设计搭救,说不定能打动她的心。

  “那义父快去看大哥二哥怎么回事,你听天兵说的啥,好像是他们在会上跟人打起来了!”

  风娘子助大花脱身,自己也跟着逃了,天界大乱,云中君又什么都不肯说,昊天捉拿了无芳兄弟俩,云中君见势不好,携无忧避难空城,伺机施救。按理说,颜离绪死在谁手里都一样,昊天只盼云中君快点动手,他才不受胁迫。云中君逼他放人的理由却是:“倘若无漾、无芳有个三长两短,颜离绪就自由了。”

  抓颜离绪十分不易,昊天明白利害,再者惧怕云中君的雷刑,东海龙王替代了云中君这个叛徒的位子,招风唤雨不成问题,雷电之术尚需钻研。释放两名少年之前,废了他们的修为。

  ——

  七百年前,颜离绪不甘心做涂山的附属品,暗生反心,盯上了羽族的镇族恶咒。

  传说那恶咒设置的结界坚不可摧,可保内中生灵百年安宁,人人高看一眼,苦于灵力薄弱,不是羽族的对手。刚好昊天找上门来,商议铲除羽族大计,正中颜离绪下怀,欣然同意,昊天见他答应的爽快至极,方才道出欲铲除羽族必先除了涂山氏这块绊脚石,颜离绪固然震惊,却早有此意,可亲戚里道的,当着外人的面儿贸然公开不可告人的意图终究难为情。

  昊天极善察言观色,索性敞开了说:“事成之后,羽族的镇族之宝,颜兄尽可纳入囊中。”颜离绪心头大惊,不料昊天将他的狼子野心看的明明白白,这样也好,省的怕事成后昊天也图谋“恶咒,”再起争端,他既然开门见山的说了,就说明攻占羽族实在出于之前伤的他们太厉害了,若不剪草除根,日后卷土重来,找他报仇,徒增烦恼而已。

  三族大战中,除了颜氏功劳微末,涂山氏最为抢眼,惹得昊天恼恨不无理由。

  然而攻下涂山后,昊天断然收手,不再向羽族挺近一步,颜离绪覆水难收,召集维维谷所有狐卫上阵,却无人响应。回去一看,妻儿族人尸横遍野,山苍水冷。

  ……

  昊天擒住颜离绪的第二天,尸魔军大有溃散之势,有的当街爆破,有投水自尽的,有玩火自焚的,控制他们的灵力一乱,人性回到本体,气息活泛起来,无法接受历经的一切,自然军不成军。

  随即,久远的三族之战史实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妖妖议论不休:“这该死的鬼祸都是狐狸精害的,妖狐和人族有宿仇,寻仇来了,不敢向天帝挑衅,拿我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做替死鬼!”

  “当年妖狐惨败,有一两个逃得性命,蛰伏这么多年,修炼凶尸对付我们,唉,不知多少无辜之人丧命。”

  “天帝陛下收服妖邪,咱们得以活下来,别不知足了!”

  涂山,妖王大殿。

  涂山战放下锦瑟,立马又拿起来,忧心忡忡的说:“算了,景恒,你回来吧,我想你。”

  透过锦瑟可以听到穿梭在人群中的景恒周围的声音,七嘴八舌的议论,涂山战听的心烦意乱,虽然颜离绪死有余辜,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景恒不想让他听到乱七八糟的言语,他偏要听,听了又不开心。

  天快亮的时候,涂山战派去随从景恒的洲急急赶来,回道:“回禀大王,公子说许多善后事宜亟待处理,还要在人间多待几日,望大王莫怪。”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交给涂山战,“公子让小的转交给大王的,嘿嘿,他法力高强,什么话不能传音?小的很是好奇,大王可否告诉小的景公子写了什么有趣的事?”

  涂山战背转了身子看信,修雅字迹短短两句:“羽扇频频示警,结命羽就在附近。等我,阿战。”耳根一热,眉心蹙起,攒起火焰燃化了信笺,灰烬抛给洲:“自己看去。”

  洲:“啊?这怎么看啊!”

  据洲近几次的汇报,再看了今天这封信,涂山战一刻也坐不住了,这段时间,景恒几乎把南盛国的难民一一查访了遍,结命羽长在甄凰之子的身上,无论你是什么妖兽,都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茫茫人海中找个丢在人堆里可能没人认得出的人简直白日做梦。

  但景恒在这之前从没告诉过他自己盘桓人间的原因,提过几次结命羽能解恶咒,涂山战对那玩意儿的效果半信半疑,也没放在心上,甄凰之子的存在终究只是个传说,说不定有人编出来故意诓人的,以为景恒头脑一热,要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放弃,万万没想到他执迷到了不惜冒着身中剧毒的风险拆解几百具尸人死尸的地步。

  “就算有羽扇指引,”涂山战恍然明白仓库里那把扇子的用途,景恒又为什么那样在乎一片破羽毛?说得轻巧,什么家雀羽毛一样的物件,为从顾朝夕手里抢过来不惜睁眼说瞎话,若非景恒主动提了,其中的原委实在难以捉摸,“一个流落三界的羽族后裔,千千万万人当中,沧海一粟,你找了不是一天两天,存在的话早就找到了。”

  “大王,您这番话是信上内容吗?”他忘了屋里有人,闷声发牢骚,洲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

  涂山战拘了捧凉水洗去脸上的细汗,目光陡然凌厉如刀,沉声道:“朱厌潜入凤凰城几天了?”

  “十天左右了!”

  “有什么消息传来?”

  “没……没有!”

  涂山战心头有气,吩咐下去:“召集一千狐卫,夜袭凤凰城。”无心记仇,羽族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屡次来犯,朱厌生死未卜,结命羽下落不明,妖狐们日夜守卫涂山的安危,所有人都在为涂山氏奔波,他还有什么理由坐以待毙?羽族以恶咒结界为镇族之宝,那恶咒有一部分藏在他体内,是否说明,镇族之宝残缺不全,并非传说中说的那样无懈可击?他存了个自私而侥幸的念头,或许,万一破了结界,体内恶咒也会随之消失?!

  当夜,涂山战率一千狐卫暗袭凤凰城,巧施诡计,诓的甄凰放他们入城。

  羽、兽之战持续升温,第三天,妖狐共损兵三百,剩下的精疲力尽,遭傀儡围攻,负隅顽抗。

  第五天上,朱厌被万鸟啄心而死,涂山战生擒甄凰,傀儡丧失主人控力,化身虚弱的妖狐,反噬羽卫。

  第六天,甄凰宁死不吐露破解之法,南山受逼投降,欲告诉涂山战恶咒详情,被甄凰口吐光羽射死,五百兽卫押甄凰回族审问。

  第七天,涂山战前往维维谷迎接景恒中了顾朝夕的诡计,顾朝夕谎称景恒到了维维谷,欲挟持涂山战逼景恒交出羽扇,景恒在回安城有所觉察,亲眼目睹顾朝夕将一把匕首从涂山战背后插了进去,景恒悲愤欲绝,打了顾朝夕致命一掌。甄凰逃脱。

  顾朝夕阴差阳错撞进景恒的灵符,奈何性命垂危,临死前递出一道消息发到余欢巷。

  景恒带涂山战回空城救治,过于惶急,遗失了灵符都不曾发现。

  萧无雪捡起灵符,将其击碎,欲救顾朝夕,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持色彩斑斓的羽扇。

  那人正是白鸢,他藏身余欢巷,识破颜离绪的阴谋,怕尸人危害羽族。因此顾朝夕之前单独前往余欢巷,就是受了他的召唤,告诉他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羽扇能指引你找到羽族走失的一名王子,也是羽族有史以来唯一的凤凰之子。其实,人们都说,他尚在蛋壳里时被一只馋嘴的狐狸盗走吃掉了,事实上,狐狸当时被仇家追赶,凤凰蛋落入山崖,他也未曾发现。如今那凤凰蛋该脱胎成风采卓绝的青年了,他体内有一条结命羽,吞噬了它,你就是三界之主。”

  所以顾朝夕死乞白赖的跟随景恒,目的只为羽扇,到头来终究一场空。

  匕首喂有剧毒,且伤及肺腑,涂山战身上经年累月的旧伤,又给激的皮绽血流。景恒三夜未曾合眼,掌心抵在他的背脊,输进去的灵力不住外泄,勉强吊住他一口气,到了第四日早,涂山战在他怀里化作了原形,眼睛微微睁开,随即又闭上,轻轻地喊他一声“景恒,”低不可闻的 说:“前世我死的不明不白,今生倒明白的多了,顾朝夕报了仇,叫我心中快慰。”

  景恒颤声道:“你别这么说……有我在,哥哥,阿战,你别再抛下我一个人,我……我受不了……”泪水夺眶而出,抱住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涂山战睁开眼睛仰望着他,平静的说:“我前世死的不明不白……那个不明不白的原因,直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好!”景恒急切的脱口道,“我告诉你,你仔细听我说,看着我。杀我们的是……赤凤。”

  涂山战惨然一笑:“我不明白。”

  景恒拿起嗡嗡震颤的阿狸剑,倏地反手扔向石壁,石块碎裂,坍开一个大洞,一名安之若素的白衣女子立于壁后,烟尘散去,旁边隐约站着身材高瘦的黑衣男子。

  男子眉清目润,脸色灰白,握住女子双肩,眼中充满怜惜之意:“知非,羽族最近不太平,甄凰自顾不暇,怕打听不到白鸢的消息。”

  扒在景恒臂上的狐爪突然收紧,颓靡的伤病之气凝成一股凛冽的寒意,自尾端爬上头顶,景恒说:“老婆婆就是谢知非,哥哥,我原不想拿这些不堪之事辱你视听,你既好奇,权当听个笑话,只望你莫怪我之前信口雌黄。”

  谢知非手拄盲杖,步履平稳,斗笠遮面,白纱随风鼓荡,十二弦目光一刻离不开她,对外界之事宛若未闻,他们一问一答,往前行去。

  景恒的一言一语,仿佛在讲着和他们全不相干的事。

  涂山战吁了口气,侧过下颌,凝神细听,景恒边说边一臂抱起他,携了九魂刀递进温泉:“赤凤恨昊天杀的他走投无路,纠缠于我,他发现我对你的情意,百般嘲弄。”

  “你恼羞成怒,和他一决高下,结果技不如人?”涂山战猜。

  景恒:“他说昊天飞升前曾暴过一位姑娘,修为大损,需服寿还丹才能勉强掩人耳目,怕人发现,成立天界的最初二百多年格外谨慎,后来无人起疑,设了金童玉女之位。”

  说到这里,虚弱的涂山战惊呼出口,臆想过一千种可能,真相却只契合现实。

  人世间私生子的事迹多如牛毛,发生在景恒身上,尤其是在飞升之际,由父亲的仇人吐露给他……

  赤凤说:“我会把你的身世传扬三界,再把你的癖好告诉你爹,万人敬仰的昊天大帝,德行方面劣迹斑斑,搞出个私生子已经够让人吃惊,私生子居然还是个断袖,三界诸神听说这事后表情会有多精彩,我真想看看!”

  赤凤说:“想杀人灭口?你回去修个五百年,再来和我较量。”

  赤凤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是本届凡修的飞升人选,天界沉寂了十几年,闷的紧,正愁没有新鲜事。”

  景恒和赤凤比剑,败阵之前,倏地转过身搂住浑浑噩噩的涂山战,赤凤收手不及,一剑刺了过去。景恒是他卷土重来的护身符,拼命抢救,苏醒后的景恒性情大变,用魂魄尚存的涂山战赢得昊天青睐,飞升上神。

  一年后,收赤凤,关押在神君府,密室铸剑炉中,终日以六合业火锻造,赤凤也真命硬,七百年后,神剑方始成,是为阿狸。

  羽族——

  羽扇赋予羽卫无上神力,甄凰大喜,点兵数万进攻狐族,失陷于提前埋伏在各处高坡低洼的尸魔军,无一生还。尸魔军越过汤谷,闯入凤凰城,羽族岌岌可危。

  昊天召焚墟内十万天兵紧急增援,尸魔军咬重的生灵即会同流合污,尸魔军没有族属,没有来历,仿佛凭空而生,仿佛颜离绪复活。

  多年以后,喧哗热闹的回安城街头,一群地痞流氓拳打脚踢的砸摊子,术士随着崩裂的椅子跌倒了墙根,流氓满口嚷叫:“骗吃骗喝的死骗子,滚出回安城,见一次打一次!”

  众人走后,术士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扶正头冠,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惊魂未定的望着稀巴烂的摊子:“哇,长得丑找不到媳妇怪不得我啊!按我的法子再找十七八个也没问题,但每个都被你自己吓跑,哼,蛮不讲理!”

  “战哥,”戴狐狸面具的小童满地摸索,怨声载道的叫道,“那些人真不讲理,咱们的营生都让他们搅黄了,我的面具摔破了一角,你帮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术士啼笑皆非:“心心,你长得跟你战哥一块模子刻出来的,那么美的脸天天捂着多没趣,摘了摘了,别找了。”虽这样说,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忽的脚下踢到一剑重物,“呛啷啷”的金属撞击石板地之声,弯腰捡起,一把沉甸甸的长剑艳红似火:“咦,这是哪儿来的剑?”

  心心找不到摔破的面具一角,闷闷不乐的走过来:“那些人砸摊子砸的甚猛,却不见用什么兵刃,估计撞掉的。”

  “不,不。”涂山战轻声道。

  这时,一道温润的嗓音由远及近:“先生,按你说的做,当真能找到妻子么?”

  涂山战痴痴的凝视着剑,浑未注意来的什么人,只道:“当真,当真。”

  那声音又近了些:“不知似先生这等俊郎人物,可有娶妻?”

  “那倒不曾,”涂山战连声道,“公子可知,这世上有人天生吃素?本人白长了一张俊颜,却与俗世红尘无缘,不过我喜欢帮人占卜姻缘,从我这里走出去的人,丑妻懒汉皆得归宿。公子生辰八字几何?我来给你卜上一卦桃花。”抬手摸铜钱,瞥见烂摊子,笑容僵在脸上,尴尬着回过头来,“公子来的不巧,今日遇上悍匪,冤枉我坏了他的姻缘,请改日……”

  公子一袭白衣,约莫二十七八岁,长身玉立,眸若冷月幽潭,繁星点缀,含笑注视涂山战:“在下疲于羁旅,今日便想托先生帮忙找回我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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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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