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路林溪正色道：“现在已经大体清楚了她们的作案过程，可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们杀人，看来还得再继续找证据了。”
尹长川也同意，“虽然现在一直有捕快在监视二人，但青儿被抓，萧雅难免手慌脚乱，就怕她们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
翌日午时
西街米粮铺，一个长相清苦，衣着光鲜的女人满面愁容地走了出来，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随即跟了上来。
经过一条偏僻的小道，女人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还未看清身后情况，便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那人下手极重，女人重力不稳，一个踉跄就撞到了墙上。
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掐住了她的后颈。
她想看清那人的样子，却因右边脸颊紧紧贴着粗糙的墙壁而动弹不得。她想挣扎，却换来他更重的力道，几乎要掐断她的脖子。
她很害怕，颤抖着问：“你想干什么？”
男子瓮声瓮气道：“把身上的钱物交出来，别想耍花样。”
“好！”女人赶紧去掏身上的财物，很快，男子的右手里便堆着女人的钱袋和一只金手镯，男人垫垫钱袋的分量，生气地道：“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妾室，身上就这么一点钱，你不会没有全部交出来吧？”
女人急忙解释：“这真的是我身上的全部银钱了，我不过就是出来办点小事，自然不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你要是嫌少，可以跟我去家里拿。”
“去家里拿！”男人冷哼，“你是想引我到你家，然后像杀郭妙那样将我也杀了吗？”
“……”女人沉默了，半晌后，才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是谁？”
男人“嘿嘿”一笑，凑近女人的耳边，低声耳语：“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汪洋的小妾萧雅，你杀了郭妙，她还欠我一千两银子，你说这钱该怎么算？”
他凑得太近，萧雅更加看不见他的长相了，不过听声音，感觉他大体四五十岁。
她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道：“我没有杀郭妙，她欠你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没杀？”男人“嚯嚯”地笑着，声音犹如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让人听了一阵胆寒，“欠我钱的人还没有逃得掉的，不承认是吧？要不要让你和米露当面对质？”
萧雅再次沉默了，良久后，才问；“你认识米露？”
“认识。”男人离她的耳朵远了一点，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变，“其实你们小时候都见过我的，只是现在忘了而已。”
“见过你？”萧雅大惊，“你是沈毫？”
男人笑了起来，“呵……，你也不是太傻啊！”
“你这个禽兽！”萧雅瞬间激动了起来，她使劲摇晃着脑袋，身子也不停地扭动着，奈何男人力气太多，她的反抗毫无作用，反而被粗糙的墙壁将脸颊给磨得生疼。
即使只是短暂的挣扎，依旧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声嘶力竭地道：“你这个禽兽，要不是你拐了我，将我卖给郭妙，我又怎么会这么惨，你还好意思来问我要钱？”
“呵……”男人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他再次凑近萧雅的耳朵，“谁告诉你，你是被拐来的？就你这副刻薄相，拐你，我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粮食吗？”
“轰……”萧雅的脑袋突然一声炸响，她呆住了，很多事情开始在脑海里高速运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嗫嚅道：“你骗人，我就是被你拐来的。”
“呵……”男人嗤笑，“你要是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不过就算是被拐，那也不能抵消你给我带来的损失，一千两，我明日就要拿到，否则，我下次掐的，就不是你的后脖子了。”
说完，他手一松，拿着萧雅的钱袋便走了，不过瞬间，就消失在了巷子的转角。
萧雅颓然地滑落在地，目光呆滞地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往事渐渐浮上心头，那些痛苦的，不堪的，秘密的，想着想着，一股怒火随着脸上的刺痛在心里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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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张家院子
萧雅不请自入，气势汹汹地进了米露家的院子。
米露正在搅拌猪食准备喂猪，身后猪圈里的猪都边叫边透过栅栏往外探着脑袋想要快些出来。
听到开门的声响，她回头，看到萧雅后，明显吃了一惊，“你来做什么？”
萧雅拿手绢擦着刺痛的脸颊，即使过去半个时辰了，可脸颊依旧火辣辣地疼，尤其是见到米露后，她觉得更疼了，“我来是想问你，郭妙死的那天，你真的听到她和沈毫说我和晏雪是被沈毫拐来的？”
米露没有直接回答她，她放下手里搅拌猪食的铲子，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脏东西，便朝萧雅走来，“你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让你胡思乱想，好好呆在家里吗？”
走近了，她还伸手来查看萧雅脸上的伤，很明显是擦伤，她关切地问：“你怎么弄成这样？”
许是她的手上有汗，深深地刺痛了萧雅，萧雅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米露一愣，慢吞吞去把院门关好，她才又回到院里，按着萧雅的双肩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举动让萧雅觉得熟悉，以前每次挨打，她都是这么按着萧雅的肩膀，安慰萧雅的。
萧雅平静了一些，可看米露的眼神却比之前更陌生了，“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
米露一愣，语气加重了一些，“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那人是谁？你会不会上当了？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乱来，乖乖呆在家里，什么都不要做吗？”
她一连数个问题，可萧雅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比她还小，却从小到大比她聪明，比她有主见，比她逗人喜欢。
她弱弱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年张富看中你的事情而怨我？”
此话一出，米露呆住了，随即由心地冷笑了起来，全然没有了之前温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