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听尹长川走了,秋莲萍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吓得一旁抽泣的秋梦打了个哆嗦。
路林溪就怕秋莲萍也如郭妙那般把气出到姑娘身上,她轻声解释:“我们明天还会再来的,本来表哥今天就想带秋梦姑娘走,但是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所以我劝住了他,不过秋婶放心,我们明天一定还会再来的。”
“明天还会再来啊。”秋莲萍的笑容又在年老色衰的脸上荡漾开来,“那秋婶等着你们啊!”
“好!”路林溪亦随着她假笑。
——
入夜,一轮残月高高挂在天空,与不远处的星星交相辉映,今夜,没有乌云打扰,它们可以尽情畅聊到天明。
绸缎庄外的小巷,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
“啪!”一个巴掌重重拍在脖子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娇哼。
屋檐下,路知归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真不知道你为何要跟来,你说你在这里不过半个时辰,又是蚊子咬,又是腿酸的,何必呢?”
“你管我!”温心柔使劲扇着团扇将围绕着她的蚊子驱逐开去,才气呼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太讨厌,连蚊子都下不去口,所以它们才会都来咬我。”
“呵呵……”路知归笑着反驳:“也有可能是有的人涂脂抹粉,身上的那股异味将蚊子都引来了,不然蚊子为何不咬我们几个,偏偏只咬你?”
温心柔傲娇地仰头看着路知归,“可能是我貌美如花,蚊子都嫉妒我吧!又可能是我肤如凝脂,蚊子喜欢吧!”
“呵呵……”路知归笑,“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没人告诉你女人要矜持一点,谦虚一点吗?”
“没有!”温心柔双手叉腰,底气十足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我又不像某的人,就是个虚伪的伪君子,其实背地里小肚鸡肠,一天到晚就欺负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路知归低头凑近他的脸,“你这样哪里像良家妇女,要是不知道你是温县令千金的,还以为你是招摇撞骗的小骗子呢!”
他离得太近,说话的气息都扑到了温心柔脸上,她一把推开他,“你才是骗子,你最好离我远点。”说完,她转身就跑到巷子最前面去了。
在这里,路林溪斜靠着墙,将身子都藏在了屋檐下的黑影里,眼睛紧紧盯着绸缎庄的屋顶。
尹长川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刚才又有几个年轻公子进了绸缎庄,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进去做什么?而尹长川又怎么样了?
“别那么担心,表哥武艺高强,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身后,温心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路林溪扭头看了她一眼,身子微微一转,便背靠墙看着她,温心柔其实也是放心不下尹长川的安危,才跟来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来安慰她。
路林溪刚才也听到二人争论的声音,虽不是听得很真切,但似乎是与蚊子有关,“你是不是比较招蚊子?”
“嗯!”温心柔噘嘴抱怨:“这里的蚊子可真多,怎么赶都有,可是很奇怪,为何他们只咬我呢?”
“可能是因为你细皮嫩肉,蚊子比较喜欢你吧!”路林溪边说边说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温心柔,“这个给你,或许有用?”
温心柔拿了过来,隐约能闻到一股薄荷味,捏在手里,鼓鼓的,有些软,“这是什么?”
路林溪回道:“这是用薄荷、紫苏、菖蒲、八角还有茴香做的香囊,专门驱蚊用的。”
“驱蚊!”温心柔一喜,拿起来轻轻一闻,果然,刚才只闻到薄荷的味道,细闻之下便能发觉其他几种材料的味道,几种味道混在一起,虽不太好闻,却也还凑合,“这是你做的?”
“是我哥哥做的。”路林溪看着温心柔将荷包放在了袖子里,“我与哥哥查案时,经常会在夜里出门,他很少招蚊虫叮咬,可我却比较招蚊子,所以他就给我做了这个。”
温心柔有些不信,做香囊可是细致活,“那个没风度的男人做的?”
“呵呵……”听温心柔质疑的语气,路林溪就想起路知归提起温心柔来,也是这样的语气,他们可真是冤家啊!
“是啊!哥哥不只会做这个,他还会做提神醒脑的香囊,还有癖除尸臭的香囊。”
“哦!”温心柔稍微有些信了,小声嘟囔着:“你们两兄妹可真是奇怪,你呢?一个女儿家干男人都不一定敢干或者有本事干的事,他呢?像个娇气的大小姐一般,怕脏怕臭,嘴还厉害。”
“呵……”虽然和温心柔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路林溪感受得到,温心柔是一个心直口快,心无城府的姑娘,她的话,并无别的意思。
她笑道:“你也很奇怪啊!你是大家闺秀,本是丫鬟不离身,三步不出闺门的,可是你现在却甩了丫鬟,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晃悠,不是也很奇怪吗?”
温心柔辩解:“可我是因为担心表哥,爹爹允许的?”
既然她解释了,那路林溪也道:“我与哥哥一开始是生活所迫,后来是因为心里喜欢,为死者找出真相,还生者一个清白,也算是用我们力所能及的力量帮助他们吧!”
温心柔不解:“表哥说你们很多时候帮别人打官司根本没收取报酬,那你们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路林溪:“也不是啊!我们收获了一场真相,体会了世间的无奈与因果,让我们知道人应该怎么活着,况且不收取酬劳的情况很少,毕竟我们也要生活。”
“哦!”温心柔听得似懂非懂,她慢慢摇晃手里的扇子,“感觉你和表哥说话真像,很多时候我都不怎么明白他在说什么,总觉得有点道理,却又不太理解。”
“那是因为你还小。”
“我哪里小了?我已过及笄之年,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
“你笑什么?听哥哥说你也才十九岁,比我没大多少,不要老是用大人的语气跟我说话。”
路林溪略感诧异:“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温心柔点头,“嗯,虽然我们有三年没见了,但我们依旧是无话不说的,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所有事情。”
“是吗?”路林溪很想知道他都跟她怎么说的,忍不住问到:“那他是……”
还未问出口,绸缎庄的后门突然开了,之前进去的几个年轻公子相继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