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氏这么说，路林溪看向尹长川，一个男人，真的会为了纳妾而杀妻吗？
即使会，为何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这世上因父母之命结合在一起的人那么多，他们很多都是没有感情的，可真的会有人为了纳妾而不择手段吗？还有什么是比杀人还难以解决的？若是因为两人没有爱，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尹长川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听了秦氏的话，他也是将信将疑，毕竟查案得靠证据，不是谁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不过李惟君要纳妾，这算是坐实了，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他看着秦氏问道：“大娘，那您知道李惟君要纳妾的姑娘是谁吗？”
“这个我不知道！”秦氏吸吸鼻子，哭了这么久，她早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次见蓝儿，我问她，她不愿多说，她一向不喜欢提那小子。”
“嗯。”尹长川又问：“那庚子年、十七，大娘可能想到什么特别的日子？”
秦氏想都没想便道：“庚子年三月十七？”
“这是什么日子？”路林溪没想到秦氏竟这么熟悉这个日子。
秦氏用手帕擦去眼泪、鼻涕，“这是那小子的出生日子，我记得合八字时，先生说过他两八字不合，不过为了两家顺利联姻，最后先生做了法，便说没事了，这不还是出了事吗？”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李惟君出生的日子？”路林溪和尹长川同时看向对方，为何燕蓝死时手里会握着李惟君的出生日期？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竟会找来杀身之祸。
——
出了秦氏家，尹长川送路林溪回路家。
此时天色已晚，万物朦胧，街上人并不多。
路林溪边走边道：“若那张纸上的日子真是庚子年三月十七，那必定与李惟君有关，看来明日还得尹大哥帮忙再查查李惟君以及他纳妾的事了。”
尹长川侧头看着她，“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去查的，明日你若是还要去什么地方，叫上王兄跟着，你毕竟一个姑娘家，不太安全。”
“嗯！”路林溪冲他笑笑，“今日已经去过祥愿寺了，明日应该不会出城了。你说……李惟君真的会因为想要纳妾，而杀了燕蓝吗？”
“这个不好说。”尹长川将头回正，脑海里回想着今日见到李惟君时的情形，“我总觉得李惟君这人让人看不透，听说他十六岁就在铺子里跟着掌柜学习金铺的一切事宜，与工人也都打成一片，底下的人对他无不赞不绝口，可是对着他，我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路林溪点头，若不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她还真想见见这个人，“他要纳妾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错了，现在也只能往这方面查一查了。对了，那凶器可有什么线索？
尹长川：“在荣江县使用横刀的人不少，这毕竟不是特殊的兵器，还得慢慢查，明日要是查到什么线索，我要有时间，我会来找你，若是没有时间，我也会让高飞来告诉你一声，你就不要来回奔波了，可别路兄还没救出来，你就累垮了。”
“呵……”路林溪娇笑，“你觉得我有那么脆弱吗？我以前与哥哥可是连天连夜地查案的。”
尹长川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她，“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弱女子。但是你终究还是一个姑娘，答应我，明日你要出门也可以，但是叫上王兄一起，好吗？”
他的语气温柔，像是循循善诱，让人无法说不，路林溪愣愣地点头，“嗯。”
见她点头，尹长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总觉得你今天笑得比以往都要好看。”
路林溪笑着回他，“我也觉得你今日的嘴比以往都甜，说的话也更动听。”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
一炷香后
尹长川走着走着，便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没有回头，继续前行，没一会儿，一个矫健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边，两人走在一起，背影及身高竟也出奇地相似。
尹长川依旧目不斜视，沉声道：“你今日去找她了？”
“嗯！”赵亦虎扭头看着他，今日，他摘了面具，便不再想戴上了，“怎么？怕我把她拐走啊？”
尹长川扭头，看到他的面容后，先是愣了一下，才道：“你到底要换多少张面孔？”
“这个啊！”鬼面狐摸摸自己的脸，眨眼道：“怎么样？这张脸是不是特别好看？我早上出门之前，还想着到底要用哪张脸见小林溪，最后为了配合她清新脱俗的气质，我自然得用这绝美绝伦的面孔才能配得上她啊！”
看他讲话时流里流气的样子，尹长川目光里浮现出极少有的阴冷之气，“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呵……”赵亦虎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尹长川面色一冷，“以往你怎么胡闹，我都可以忍你，可这次若你还敢胡来，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地。”
“手下留情？”赵亦虎嗤笑，“你在开玩笑吗？你对我手下留情过吗？要不是我技高一筹，早就被你抓走了。”
尹长川：“那是你罪有应得！死在你手上的人命那么多，我只恨自己不够狠心。”
“哎！”赵亦虎咂舌，直接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回去了，我说过了，你要抓我，随时欢迎，但是不要总是一跟你说话，就提那事，还有以后不准在小林溪面前说我坏话， 否则后果自负。”
尹长川脸色变得更冷了，“你还想像以前一样是吧？林溪她不是物品，不是我想给你，就能给你的。”
赵亦虎敛笑，样子出奇地认真，“那要是能给，你舍得吗？”
尹长川一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她不是物品，我如何给你？况且你到底为何要接近她，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赵亦虎斜嘴一笑，“这个就不用你管了，至于我喜不喜欢她，这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