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知道了”
听到这声音黑狗哥就不禁又打一抖,三儿的声音他还算熟悉,这个声音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他立马就明白这不是三儿,惊慌之余他颤抖的问:“你不是三儿,你是谁!”
“老大……我是羊萎呀!”
“啊……”惊恐的尖叫声穿透了厚实的水泥墙壁,黑狗哥被吓的瘫软在地,一股子骚味冒出地上已然湿了一大片,极度的惊恐让他喘不上起来,就仿佛是一个中风瘫痪的老头一般,坐在那里指着手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人也被吓坏了,不过她更多的是受黑狗哥的影响,明白他的意思,女人赶紧挂断了电话,缩在一角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将这个恶心的家伙扶起来。
就在此时咚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这可把女人吓了一大跳,想来是屋子里的动静引起了注意,她慌慌张张的打算将屋外的人赶走,这黑狗哥可是社会人,这副模样若是被外人看见,恐怕从此以后就没法混了,而作为旁观者她恐怕也少不了当个替罪羊吃苦头。
打开屋门想象中的服务员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几个男子在屋外,打扮的流里流气,看样子应该也是社会人。
“你们干什么?”
“黑狗哥是不是在里面,我怎么听到他的尖叫声了!”说话间男子不停的往里面看,可是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什么都看不到。
女人微微一愣,明白这些人恐怕是他的手下,可想到黑狗哥现在的模样,于是挡在门前说:“黑狗哥……现在不方便,你们等一会吧!”说着就要关门。
说起来这女人也算懂事理,这是要替黑狗哥保颜面,只可惜刚才的尖叫声太过于惨烈,那群手下见此心生怀疑,当头的便一把将女人推开呵斥道:“你给我走开!”
女人不从说:“你是谁呀,黑狗哥现在不想见你!”
“我是黑狗哥手下羊萎,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羊萎二字,女人就是一惊,可是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急了,就在羊萎跨入包房的那一瞬间,一声刺耳的尖叫在一半时戛然而止,那感觉就仿佛被人突然关掉了声音一样,紧接着就听到羊萎的声音从屋中传来:“黑狗哥你怎么了黑狗哥,快来呀黑狗哥不行了!”
一众手下闻言慌忙冲进屋子里,眼前的情况让人胆寒,就见黑狗面目狰狞扭曲,四肢蜷缩在身前,圆睁的眼睛中已经没了身材,身下粪臭冲天,时不时的还能看得到他身为微微抽搐,但却已经没了气息。
黑狗被吓死了,这是个出人预料的情况,至少这帮社会人没想到自己的顶头老大会有朝一日被莫名其妙的吓死,黑狗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医院或者警察,而是将芙蓉酒家封锁起来,然后开始了一场拷问,他们需要一个交代,一个给豹如雷的交代,如若不然他们因为恰巧出现在现场恐怕便会被定位替罪羊。
“你最好详细的将之前的情况给我们说清楚,不然就送你去陪黑狗哥!”
女人慌张急了,尤其是方才黑狗临死前的模样,那比起恶鬼来还有令人恐怖:“我说我全说,可你们千万别杀我呀,我能伺候你们所有人!”
“少TM废话快说!”
于是女人以近乎有些啰嗦的程度事无巨细的将进入芙蓉酒家后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楚,就连黑狗骂过的脏话,对她干过的事也都毫无保留的说了个清楚。
自然当一切都说了个明白后,大家立刻就将怀疑点都集中在了那几个电话上面,因为他们自己都清楚,除了接到黑狗的电话让他们来芙蓉酒家集合外,剩下的所谓电话他们根本没有拨打或者接听过。
手下的人拿出黑狗的手机一阵翻腾,里面女人所说的通话记录赫然在列,见此几位手下险些打了起来,若不是马仔们证明,恐怕第一个被收拾的就是羊萎。
“兄弟们现在老大枉死,咱们自己不能乱,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们想想本来今天咱们是要去找那个叫刘星昂的家伙算账的,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档子怪事,我怀疑说不定跟那个家伙又关系!”
“那一个卖面条的能有这本事,你可看看这几个电话号码明明白白就是我们几人的呀!”
“对还有咱们接到老大的电话,按这女人所说,当时那个口气放松的声音恐怕根本也不是他啊!”
看着一条棍和羊萎在那替别人佐证清白,三儿是一脸的不屑,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个智商堪忧的家伙了,他提醒道:“老大死之前只和咱们通过电话,甚至第一个进屋子吓死老大的也是羊萎你,难不成这事你准备和一条棍担了,若是那样咱们这就去找豹哥好了!”
这么一说一条棍和羊萎立马住嘴了,再笨的人此刻也应该清楚,搞清真相虽然很困难,但是找个背锅的可是非常简单,既然刘星昂和他们起了冲突,既然今天黑狗原本就要找那家伙算账,那么硬说是那个刘星昂因为怕被报复先下手为强,这事也能说得过去。
看到众人沉默,三儿明白这算是意见统一了,于是接着说:“既然如此我这就上报豹哥,剩下的可就凭他发落了!”
羊萎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直接吓死黑狗的就是他,于是思前想后建议道:“不如这样,咱们直接去把那个叫刘星昂的家伙给抓起来,将他提着去见豹哥,岂不是更体现我们做小弟的一片赤诚?”
所谓三个臭皮匠正是如此,你一言我一语之下,此刻意见不但统一了,便是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也已经有了方向,说到就做一群手下这便往屋外走去,只留下两个小弟去通知警察殡仪馆,来处理后事。
屋外一辆考斯特早已经久等多时,加长版的考斯特挤一挤轻松坐得下二十几个人,众人一窝蜂的涌入车内,旋即汇入车流,亦如霸道的做人方式,即便是在开车时这群社会人也是霸道无比,仗着车高又长,好几次将路上的小轿车挤到道牙子上。
“幸好有这么一辆大车,不然这会可真是麻烦死了”坐在副驾驶,三儿不禁感叹着,旋即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驾驶座上的一条棍:“对了一条棍,你从哪搞的这辆考斯特,竟然还有全景天窗!”
一条棍也是一愣,旋即说:“这不是老大今天让我去开的么,他今天特地交代让我开着车载你们的,我估么着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提到老大脑子够用的三儿感觉到不对劲,他问:“老大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午饭那会呀,他特地给我交代的!”
三儿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他赫然说:“中午老大是和我一起吃的饭,那会他的手机没电了!”
一条棍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就在此时一条棍腰间的手机响了,于是他单手捏着方向盘,然后掏出手机,可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便吓了一阵心惊,来电显示赫然是老大的名字。
“卧槽……这TM不是见鬼了……了吧!”一条棍虽然平日里十分凶悍,可是想到刚才黑狗那副可怕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并且将手机高举给一旁的三儿看。
两人见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三儿略显迟疑的说:“是不是在现场的两位兄弟打的,要不你先接一下看看!”
一条棍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吞了口唾沫点开了免提,紧跟着那边一个声音说:“一条棍我是黑狗呀,还有三儿你也在!”
这声音二人再熟悉不过了,可也正是如此那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感让两人险些被吓的背过去,那声音正是黑狗无疑,而且……他似乎还能看到这坐在副驾驶上的三儿!
就在一条棍惊恐之余想要挂断电话时,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忽然从前方传来,他慌忙抬头看去,就见一辆比他们这中巴还要高大一节巨大半挂货车迎面驶来。
一条棍也算是老司机了,他见状下意识的将方向盘往右连打了三圈,同时脚踩刹车,准备错开正面的碰撞。
可当他将方向盘已经打死,刹车也已经踩到底后,这才惊恐的发现这两样东西竟然全部都已经失灵了!
再想要躲闪已经来不急,在惊恐的叫声中,半挂车与考斯特正面相撞,剧烈的撞击让驾驶室瞬间被撞的塌缩在了一起,旋即冲击力之下所有的人都被抛出作为朝着驾驶室的方向飞过去,与此同时半挂车上拉载的各种活物亦是如此向着这边飞来。
社会人与各种活物的碰撞宛若两个行星带的交锋,勇敢的社会人没有丝毫的退步,即便这并非他们的意愿,即便他们面对的是各种螺丝钉,钢筋条,乃至锋利的裁纸刀片!
“观众朋友们,在节目开始之前我们临时插播一条紧急消息,就在刚才黄白路与水路交接处,发生了一场恶性交通事故,事故的双方是一辆满载的半挂货车以及一辆载满乘客的中巴,事故致中巴车司机与副驾驶乘客当场死亡,而其他乘客也因为车速过高,在发生碰撞时被抛向前方,结果与半挂车上倾泻而下的活物相撞,至不少人被当场活剐,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除了三人重伤之外,其他早已经面目全非当场死亡,好了本期的美食六京栏目……”
消息的传递速递在今天显得异常高效,于是这场车祸以及其后续情况几乎是以直播的方式在时刻传递给生活在六京的每一个人,这当中便也包括的豹如雷。
这一刻他真的是暴跳如雷,黑狗死了就连他手下的绝大部分小弟也都死了,这当中有多少凑巧,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全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