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都跪坐得麻了,荀谌率先地起身,摇头地感慨道:“哎呀~老啦,老啦,这腿都不听使唤了。”
诸葛亮也难受不已,但他为了形象,强行地忍住。瞄向窗外,诸葛亮轻呼道:“已经这么晚了?”
言下之意是:是时候结束谈话了。
荀谌便笑道:“难得与小先生聊得投机,竟是聊得这么久……也罢,小先生先在这里安顿一夜,明早再出发也不迟啊?”——荀谌顺势地留下诸葛亮,并连夜地替他打点了一切。
诸葛亮也不推辞,颤颤巍巍地起身,并在婢女们的扶持下,就在无盐县府暂住一宿。
而在这时,荀谌也要休憩,却收到了来自边让的消息!
……这个晚上,诸葛亮是带着一抹笑容入睡的:难得呢?——难得他竟结交到荀谌这位长年友人!
不愧是荀氏族人。
就在诸葛亮等人入睡的时候,那个从无盐县府偷跑出来的仆役早已联系到了吕军那方的探子,并将情报及时地递了出去——是以,当夜深人静之时,司马懿和陈群则坐立不安!
济阴郡,定陶府。
来来回回地走动,陈群难得地烦燥,再次地问道:“那信上写了甚么?你再念一遍!”
司马懿便念道:“今日有一少年冒充陈登军师您,前来游说荀谌先生。现已查明,那人名曰诸葛亮,乃是徐州人士。他与荀谌先生彻夜畅谈,内容无法探知。”
“诸葛亮,诸葛亮……”陈登抓狂,只差没有揪住自己的头发长啸,“他怎会入兖?他怎会入兖?——莫非他投靠了曹操么?”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那曹操是何出身,无非是宦官出身罢了!更何况,诸葛亮连他的主公袁绍的招揽都推辞了,又岂会看中那个曹操?
皱了皱眉头,陈群想不明白:如今,以曹操的实力对比主公袁绍,简直是个笑话……如果主公愿意,主公捏死曹操,宛如踩死蚂蚁那般轻松!
粗粗地喘气,陈群揉了一揉额,暂时地理不出思绪来。
司马懿好奇地打量陈群,第一次发现一向一丝不苟的陈群兄长居然也有焦急的一天,不由地奇道:“那个诸葛亮是何许人也?——兄长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反而十分烦恼?”
陈群顿了一顿,默默地打量司马懿,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答道:“诸葛亮么?……在为兄眼里,他的才华和智谋,都不亚于你呢!如若你见了他,定会惊奇——而且,他似乎比你还年幼一点。”
“嗯?”司马懿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兄长说的可是真的?——弟倒想会他一会……他是不是效力曹操?要替曹操夺回兖州?现在他是不是充当说客,想来说服那群旧日同僚?”
抽了抽嘴,陈群点了点头,应道:“看这情报,似乎是呢?……看来,他应该说服了荀谌先生罢?”
“不一定罢?”司马懿转了转眼珠子,“弟若没记错,那位边让先生……他似乎被安置在泰山郡?”
陈群:“……”
绷着一张脸,陈群道:“依弟之言,诸葛亮他早就说服了边让先生?”
“或许罢?”司马懿耸了耸肩膀,“从徐州入境兖州,若不经过泰山,见一见边让先生,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群眼里划过一丝轻蔑,低声地道:“边让先生么?呵——”
提起那位边让先生,陈群颇觉好笑:昔日,吕布率兵偷袭兖州,拿下陈留的时候,那位边让先生还言之凿凿地批评吕布太无道义,竟然肆意地争夺他人的州地——依着吕布此人的脾气,哪会容得下边让先生唠唠叨叨?
若不是陈宫先生仰慕边让先生的名声,趁机地投诚并建议吕布将边让先生打发到偏边之地,边让先生早在吕军夺取兖州陈群之时,便已丧了命去!
陈群虽也佩服边让先生是名士,但对他的性情却不大欣赏。
因此,若让他来劝说边让先生,他怕是不乐意的——
由此看来,诸葛亮说服了边让先生,倒能侧面地反衬出诸葛亮本人的才干。
目光一闪,陈群道:“你就这么肯定边让先生被他说服了?”
司马懿道:“这有甚么难猜的?——吕布既然不重视文吏,自然也看不上边让,边让若还谄媚吕布,于情理理也说不过去……若让旁人听了,不是有损名声?还不如装个可怜人,博得旧主的同情。”
陈群听罢,无语道:“你才多大,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想的是甚么。”
却也没否认司马懿的分析。
“那么,接下来……?”陈群盯着司马懿手上的那封信,“弟有何打算?——要不要阻止他呢?”
“兄长以为呢?”司马懿不答反问。
陈群想了一想,说道:“顺其自然罢——无论阻不阻止,曹军与吕军誓必大战一场……只要他们两败俱伤,就算达成了为兄的任务罢?”
——陈群的任务是削弱曹操的实力!
司马懿撇了撇嘴,无趣道:“兄长,你也太没上进心了。”
“……怎么说?”陈群瞪着司马懿,狐疑司马懿想搞事。
果不其然,司马懿道:“弟想会一会诸葛亮!既然兄长说诸葛亮的才华不在弟之下,那么他可能会让曹军占尽优势,轻易地折损吕军——曹军与吕军大战,谁规定他们会两败俱伤?万一曹军大胜吕军呢?那要怎么完成兄长的任务?”
——这……
陈群张大了嘴巴: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是啊!凭甚么他就非要认定曹军与吕军交战,会博个两个俱伤的下场?——为甚么不是曹军大胜吕布?……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能排除这点机率啊!
“弟说得没错。”陈群断然地改口,“为兄改变主意了……弟你有何打算?”
——对不起了,诸葛亮小先生……为了自身的任务,必须对付你了!
微微一笑,司马懿道:“也没甚么,直接与他会面罢?”
司马懿说得轻松,却令陈群一愣。
只见司马懿作个抹脖子的手势,意味着:他要刺杀诸葛亮?!